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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二人朝着上首的凤正阳和百花行了大礼,而后跟众人打了招呼,目光环视一周,除了父母和远守边关的老四凤志澜外,她的四个哥哥都在场,连老五凤倾轩的母妃刘贵妃也到了,李家三口正抱头痛哭,秋实低头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
  “乐儿,快到母后这里来”,百花伸开了手,心痛的看着面色憔悴的女儿。
  “子轩,今日有些家务事要处理,恐有……”凤正阳对云子轩一直抱有好感,隔三差五便找他聊天畅谈,称呼上也亲近了许多。
  “父皇,是我请他来的”,凤乐乐解释。
  公主遭遗弃是为耻辱,这个时候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如此一来,目光便聚焦在云子轩身上了。
  云子轩微微抬首,目光浅淡并不说话。但怀念手中端的托盘上,酒杯和酒壶倒是引人注意。
  老四凤清欢一身梦幻般的紫色,慵懒的斜倚在椅子上,见此情境来了兴趣,手中玩把着翠绿的玉笛道:“小乐乐,你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做,无论你做的是对是错,四哥永远护着你”。
  “谢谢四哥没有把李益打死”,凤乐乐抛给凤清欢一个笑脸。四哥在众哥哥中是最为护短的,事到如今李益能在这里毫发无损已经是奇迹了。
  凤清欢换了个姿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想我为什么要打李益呢?这世间的情爱他一眼便能看穿,倒是好奇自家妹子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凤乐乐朝凤正阳道:“父皇,李益悔婚令女儿成为天下笑柄,女儿无颜见人,心中痛恨之极,不除李益难消心头之恨”。
  此话有理,众人心头都这么认为。但李益是李敬业之子,李敬业俩代老忠臣,若是处罚没有异议,但是要命的话便是另作别论了。
  “乐儿……”,凤正阳心疼女儿,但老臣这边也得酌情处理啊!
  “父皇放心,乐儿自有分寸”,凤乐乐微微一笑,来道李益面前。
  李益被俩个侍卫反剪在背,脸色虽带恐惧,但眼眸里写满了不悔和坚定,默默与凤乐乐对视。
  凤乐乐嘴角勾起一丝笑,回头走到秋实身边蹲下扶着她颤抖的肩膀……。
  “公主,不要伤害她,她是无辜的善良的”,李益从未见过凤乐乐这样无声的笑,好像被激怒的小毒蛇,嘶嘶的,随时准备袭击敌人,而此刻她的敌人便是秋实。
  出于对爱人的保护本能,他脱口而出,却被俩个侍卫摁的更紧。
  凤乐乐没有理会李益,拉着秋实的手来到李益面前:“你不是宁死不娶吗?你们不是不怕死吗?”
  秋实与李益面面相觑,不知此问何意。
  “李益,一个有担当的人才算是个男人,你宁愿与秋实一道殉情也不会娶我,我十分钦佩你的勇气,但你的身后是李氏一族的命运兴衰既然你们这么相爱,本公主今日就赐毒酒成全于你们,并且向父皇求情保你李家不受影响……你可敢?”
  全场一片沉默,唯有凤清欢薄唇轻笑,云子轩云淡风轻。
  “李益你既然敢抗旨悔婚,做个不忠不义不孝之人,难道这点当担都没有吗?”,凤乐乐再次发话。世间竟有如此痴情男女吗?爱到可以不要性命,可以悖逆父母,欺君罔上?
  李益与秋实十指相扣,轻声询问:“阿秋你怕不怕?”他的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生怕一大声就会惊吓到心爱之人一般,羡煞旁人。
  “有公子陪伴,阿秋不怕”,秋实已经明白事情闹大无法挽回,唯有与爱人一同携手走下去。
  “好,公主我答应你了”,李益把秋实的手握得更紧,急于得到凤乐乐的承诺。
  “好”,凤乐乐转身朝着凤正阳道:“父皇,女儿的婚事让你操心了,李伯伯和他俩个爱子均是父皇左膀右臂,相信你也不忍处置他们。但是李益宁死不娶,即便迫于皇命与我成亲,女儿今后也无幸福可言。而且因为我的婚事而牵连到无辜之人也是不妥,女儿所恨之人只是李益和秋实,他们若死就算了了此事,不要牵连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可以吗?”
  “这……”,凤正阳与百花相视,心想这个处置方法倒也不错,只是要李敬业看着儿子死,为人父母都无法做到的啊!
  “李伯伯,李益是不孝子何必不舍!”凤乐乐补充一句。
  “皇上……”,李敬业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理智上讲,一子换来李氏安康富贵倒也值得,情感上讲,骨头亲情如何割舍得下。
  “李益,看在李家全族忠心的面儿,朕给你三条路,第一,按照原来的计划,今日与乐儿完婚。第二,李氏一族削去贵族身份,贬出凤凰城。第三,你以死辞疚,李氏依旧封官拜相不受丝毫影响”,凤正阳给出这三条路已经给足李家面子,管理朝政如若处理不当极易引发内政动乱。
  “我选第三条”,凤正阳话音刚落,李益便毫不犹豫的回答。
  “老爷,益儿死了我也不活了,呜呜……”李夫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父亲,儿子不孝,请不要记挂,养育之恩来世再报”,李益忽然大声说到,并拉着秋实在他和李夫人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又道:“公主请赐毒酒”。
  “好”,凤乐乐拍了拍手,来到怀念面前倒了一杯红色的液体洒到地上。地上立即冒起一股青烟,伴着水浇火炭似的滋滋声,让人毛骨悚然。
  “云莱盛产药材,本公主特意请大皇子备了“红颜醉”,此药剧毒非常不会有多大痛苦”,凤乐乐一边说着一便示意云子轩又重新倒了俩杯酒,由她亲自端到了李益和秋实二人身边。
  李夫人已经泣不成声,却由俩个侍卫拉着不能过来,李敬业颓废的跪在地上摇头,无论怎样这都是儿子的选择。
  李益与秋实互相对望,眼神里没有恐惧,却满满都是情意爱慕。然后拿起杯子双臂交叠一饮而尽。
  “小公主,无论你有多么恨我,我依旧很感谢你,你的恩情秋实下辈子再报”,说完朝着凤乐乐磕了三个头。
  之后李益领着秋实对着李敬业夫妇也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相互偎依等死。
  凤乐乐在百花和凤正阳中间坐下道:“父皇,母后李益虽然可恨却也是敢做敢当,重情重义死了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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