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多”,凤乐乐白一眼春华,虽然痛得呲牙咧嘴,难以迈步却依然急切的想知道萧声是从哪个方向传出。
走到楼上的时候,凤乐乐已经气喘吁吁,虚汗湿了中衣。二楼尽是书架,满满当当的,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她没有过去寻找需要的书本,而是朝阁楼外伸出的阳台而去。
阳台上视线极好,一眼望去可见宫楼重重,亭台楼阁间穿插着溪流和人工湖,御花园的花儿更是五彩缤纷,美不胜收。
回忆昨夜的那遥远而悠扬的萧声,似乎是在东边,又似乎是在南边,想着想着似乎无论那个方向都有可能。放眼过去,各个宫都是花红柳绿,蝶绕蜂飞,只有西边的春晖园是一片绿色,深的浅的都是树,特别顶眼。
春晖园,会是云子轩吗?她的心脏擂鼓似的跳动起来,他随时都是云淡风轻,虽然看起来温暖但行事却带着疏离,让她猜不透看不准!
那日她吻他,他竟没有表现出喜乐,似乎那个吻从来不存在,她的内心已经是小鹿乱撞,紧张心慌,而他还是平静无波!
从内心里希望是他在为自己而奏,抚慰自己而奏,可是他那双淡到无波的眸子,微微带着棕色的瞳孔,从来没有表示出对任何事物任何人的兴趣。
似乎他是高洁的神谪,俯视众生却无关自己。
将目光从春晖园的方向收回,凤乐乐收敛了心神。思过堂的园子外面赫然站立一个挺拔的身影,黑色的侍卫服裹着他魁梧的身躯,沐浴着晨光,影一竟然也是堪称风姿英俊。
“公主,影一一直在园子外面给你保驾护航呢”,春华见她目光停留在影一身上便解释道:“是皇上授意的呢,其实皇上最疼的儿女还是你”。
“贫嘴,父皇对谁都疼爱!”凤乐乐手指点了春华的额头,以示她话太多了!
“公主,公主”。洪亮的声音从小径那边传来,声音带着急切和喜悦。
凤乐乐寻声而去,身材高大的魁梧男子被另一个男子搀扶着,提着一个食盒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燕刚”,凤乐乐一看这高大的身姿便认出他来,只是他走路摇摇摆摆,而且搀扶他的人是燕胜。
“公主,我给你送最爱吃的牛肉包子,是我母亲亲手做的”,燕刚举着食盒仰脸看着凤乐乐嘿嘿笑着,眼中闪烁着期待,像一个孩子将最喜欢的糖果分享于人那般欣喜。
“走,走走,疯子”,凤乐乐收回目光,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一见燕家人就从骨子里发出讨厌的信息。更何况这种脑子有病的莽夫,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让人看见舒服的。
“公主莫要生气,我大哥是关心公主伤势,自己伤未好便着急来看你,还特别有心的打听到了你的爱好”,随行的燕胜拍了拍衣袖,双拳抱于胸前颇为优雅的行礼后诚恳的为兄解释。
相比之下燕刚又蠢又鲁莽,而他却彬彬有礼,自以为表现得很完美。
可惜这诚恳的语气在凤乐乐听来也是十分讨厌,心想上辈子一定和这家人有仇,每次见到都心烦。
“嘿嘿,公主,这包子很好吃……我已经向皇上求娶你了,公主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燕刚语无伦次的说出这些话,笑得有些傻。
凤乐乐越听越烦怒道:“滚,快滚,影一……”。
“燕将军,公主在闭门思过,请回”,影一自然会意,大步上前。
“可是,公主……”,燕刚还想说什么,却见凤乐乐抓起一只阳台上的小花盆兜头砸下来。
幸亏他们二人会些功夫才躲了过去但见公主动了真怒,脾气发作,小脸通红也不敢逗留,灰溜溜的离开。
“真是气死我了”,凤乐乐一跺脚牵扯着背上屁股上的伤,一个踉跄就要栽在阳台之上。
“啊,小公主……”,春华惊呼伸出手去接。
但是听得风声呼呼,黑色旋风卷过,影一已经飞也似的跃上了小阁楼,先于春华之前接住了凤乐乐。
“公主小心,春华笨手笨脚的,还是属下送你下去休息吧”说完也不等凤乐乐回话,将凤乐乐背在了身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将她背下了楼,春华跟在后面把凤乐乐扶到椅子上坐好。
凤乐乐抚胸顺气:“燕刚那讨厌鬼怎么进到宫中的”。
“公主,是皇上召见的”影一知无不言。
“啊?召他做什么?”凤乐乐喝一口春华递过来的樱桃酒。不知为何对这樱桃酒情有独钟,独爱这甜甜的饮品。
“嗯,今天早晨皇上召见的除了燕刚还有李公子,萧公子和王公子,应该是在为公主你选夫呢。皇上有令,命属下保护公主,但不能进入思过堂,刚才已经超越禁忌,进入了思过堂……公主若是无事,属下告退了”,影一老实的呆在原地等候许可。
“嗯,你走吧”,凤乐乐挥了挥手。
影一如获大赦,轻松的几步出了门去,足尖一点瞬间便在思过堂的大门之外,门神一般挺立。
凤乐乐与春华大眼瞪小眼,影一那触犯规矩的表情如临大敌,十分好笑,好像有敌人在身后撵他似的。
“叽叽……”,笼子里的貂儿小红眼睛滴溜溜的注视着她的肉包子。
凤乐乐拿一个扔进貂笼,貂儿立即双手捧起来咔嚓咔嚓的吃,吃完之后小家伙特别活跃,上窜下跳,还会双手抱在一起作揖,卷成一个球滚来滚去,那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这绝对是一只经过训练的貂儿。
与这个小家伙玩了一上午,思过堂里迎来了一个客人……皇上的近侍闫喜,他是宣读皇上圣旨而来。
是的,她被赐婚了,对方是李益。
凤乐乐跪在地上听完了圣旨,将其接过心中竟然无悲无喜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小公主,如愿以偿了吧……李公子性情温和家世显赫,你们俩青梅竹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闫喜笑呵呵的看着凤乐乐。
“闫爷爷,你觉得我们很般配?父皇不是不舍得女儿嫁人吗?每次母后提起他都说还早还早,现在怎么就这样着急把我嫁人?”凤乐乐有些抱怨道。
闫喜是先皇面前的人,服侍了俩代皇帝,因着特别喜爱凤乐乐,所以凤乐乐也情切的称他为闫爷爷。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