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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我让师父坐在狼背上,喂她喝下高等药水,但药水与血混在一起,无法顺利喝下。
  尽管如此,我还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让师父喝下药水。
  师父,你还好吗?
  ……
  我让师父喝下所有的高等药水。
  但师父看起来没有恢复的迹象。
  师父只是发出呼、呼的干涸呼吸声,没有回应我。
  对了。
  师父应该也有带药水,我这么心想,在师父的腰带上摸索。
  不过,师父的药水似乎也和我一样碎掉了,只剩下一瓶。
  而且那瓶果然也是高等药水。
  运气真好。
  师父,神明没有抛弃你哦。
  我再次慢慢地、慢慢地让师父喝下药水。
  怎、怎么样,师父?
  ……
  但还是没有回应。
  她只是咻——咻——地发出微弱的呼吸声,没有恢复。
  怎、怎么会……师、师父……我该怎么办,呜呜、呜……都、都是我的错……呜呜,师父,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呜啊啊啊啊……
  连高等魔力药水都无法治愈。
  这不就是……
  这根本……
  就是会死的意思。
  老师他……
  会死。
  我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师父,不要死……呜啊啊啊,我会、我会好好修行的……呜呜、呜呜,我不会再耍任性了,呜呜,啊、啊啊啊,不要,我要和师父、和师父一直在一起,呜哇啊啊啊,不要死,师父,请不要死……呜呜、啊啊啊,我也会和露比好好相处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请、请你说点什么吧,师傅。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要再一个人了。师傅、师傅。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死、请不要死,求求你、求求你,师傅。因为、因为师傅是世界第一强啊啊啊。不要死在这种地方、不要死在这种地方,要一直在一起。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不是说要一直在一起吗?骗子、师傅是骗子,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抱住师傅。
  师傅再也不会抱紧我了。
  因为。
  手臂都变成这样了。
  手和手指都变成紫色了。
  血一直咕嘟咕嘟地流出来,再也听不到温柔的声音了。
  我不要这样。
  我绝对不要这样。
  我不想再变成一个人了。
  我想一直、一直。
  和师傅一起活下去。
  ……帕、露。
  啊,师、师傅……不、不要,我不要。我绝对不听遗言!不要、不要说那种话!没事的,跟我说没事的!
  ……好重。
  咦?
  好、重……放、开……我。
  啊啊。
  啊哈哈。
  啊哈哈哈……
  呜、呜啊啊啊……竟然说女孩子很重……太过分了啦,师父。
  我边哭边笑。
  师父也稍微笑了。
  可是,他的视线并没有看着我。
  我想,师父的眼睛大概已经看不见了。
  师父已经……
  不会再看着我了。
  师父。
  ……什、么事?
  你还活着吗?
  嗯……
  我在师父身旁抱着膝盖。
  在小巷子里。
  我想起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活过来的。
  师父。
  …………什……么事?
  你还没死吧?
  嗯……
  在冰冷寒冷的小巷子里。
  我就像这样,一直孤零零地活过来。
  师父。
  ………………什、么……事?
  我可以亲你吗?
  嗯……
  我亲了师父。
  只是轻轻碰触嘴唇的吻。
  我的初吻。
  呜、呜呜……呜啊啊……
  …………怎、么了,帕露……像我这种……咳咳……大叔,果然……很讨厌吗?
  师父一边咳血。
  一边笑着这么说。
  因为这或许是最后一次。
  我笑着说:
  我是高兴得哭。
  ……是、吗?
  可是。
  ……嗯?
  初吻居然是血的味道……太过分了……呜哇——!
  我经常听说初吻是柠檬的味道,或是酸酸甜甜的。
  结果完全不一样。
  我的初吻是血的味道。
  师傅。
  ……
  ……师傅?
  …………
  师傅?
  ………………
  ~好可怜!世界上最悲伤的初吻~
  那么魔王大人,请您多多保重。愚劣的丝特洛迪查,请您将魔王大人平安送回。阴气的阿比耶托,请您下次再陪我玩。
  我有些急促地低头致意,目送马车离去。
  明明只有短短几十分钟。
  我却觉得一秒仿佛一天,一分钟仿佛一年。
  无聊透顶,时间的流逝宛如地狱般痛苦的记忆苏醒,我的内心仿佛被紧紧揪住。
  但是。
  我反而希望连一秒都不要经过。
  每当时间经过,师傅的生命就逐渐消逝。
  每当掌管时间的女神织入时间,师傅的灯火就逐渐减弱。
  希望时间赶快过去。
  不希望时间经过。
  我的心中充满矛盾的想法。
  我只能尽力不让别人发现。
  魔王大人前来询问粗暴的阿斯欧伊洛,迅速吃完饭后与阿斯欧伊洛交谈。
  内容都是关于勇者的情报,并没有斥责或激励阿斯欧伊洛。
  魔王大人只是淡淡地询问状况,分析勇者的实力。
  这段期间,我透过眷属,知道师傅越来越虚弱,但是我也无法采取行动。我真想让影子贴在脸上,好让表情不会变化。
  用餐和对话的时间都很短,魔王大人很快就办完事了。
  抱歉,没有事先通知就突然过来,萨皮耶聂切。
  不会,我随时欢迎魔王大人。不过——我经常不在家,都是安德洛在帮我处理。
  我呵呵地苦笑。
  你可以自由行动。魔王领地和人类世界不同,没有国王的职责和贵族的责任,更没有领主的责任,是自由的。
  是、是的,谢谢您。
  感觉内心好像被看透了……
  不愧是魔王大人。
  恐怖、可怕又厉害的人。
  正因为如此——
  我才会觉得无聊。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仿佛看穿我的心思,魔王大人说完话就站了起来。漆黑的铠甲发出喀啦声,空气的压迫感变得浓烈。
  光是站起来就这么惊人。
  果然不是能轻易打倒的存在呢。
  魔王大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嫌弃的话,可以搭我的马车回去。
  我是走来的。虽然很感谢你的好意,不过史特路帝查会绕远路哦。
  ……魔王大人,您是走来的吗?
  虽然我也经常摇摇晃晃地外出,没资格说别人,但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应该说,走在魔王领地居然会遇见魔王。
  比遇见勇者还让人吓一跳呢。
  魔王大人,您是走来的吗!?我是飞来的哦。欸欸,史特路哥哥,也让我搭便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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