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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恢复行走
  温暖的夜里,每个人都睡得很好,除了上官无痕。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在一片荒原上飘荡,为什么是飘荡?因为他看不到自己的下半身,完全没有触觉。
  这样的场面,在梦里他早已习以为常,失去可以行走的能力之后,他在梦中便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然而,他只看见自己带着一个遮面的斗篷,倚靠在一面残缺的土墙上,旁边还有半截断了的箭,他一开始没注意,直到肩头上的印记慢慢地变清晰,上官无痕便觉得有些痛苦起来。
  各种场景在他的眼前跳跃,都是一些他尝试着要封存起来的伤痛,这些年,他已经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带着一丝惊魂,他喘着大气从梦中醒来,想要去前间拿杯水喝!
  刚想唤一声睡在前面的仆人,猛然察觉他的腿竟然是曲起来的。
  上官无痕依旧有些失智,他用手摸了摸腿,腿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覆盖上来的手掌,他捏了捏,是久违的感觉,但是已经很陌生了,他甚至不清楚此时是梦还是现实。
  接着,他莫名其妙地把双腿放到了床前的踏板上,他撑着床杆,奇迹般地站了起来,这一刻,无论是梦还是现实,都足以令他激动落泪了。
  毕竟,老天对他实在是太残忍,又或许是为了让他减轻对现实的痛苦,竟然连行走的姿态都不让他在梦里出现。
  上官无痕在房间里走了走,让他的脚感受这房间里的每一寸,感受这轮子已经代替他多年的触感。
  他走到前间,走到熟睡的仆人面前,拍了拍他。
  “少主!您怎么了?”仆人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见到上官无痕站立在自己的床前,他吓得翻身从另一面掉落到地上,瑟瑟发抖,透过床下的缝隙,他确实见到了站立在地上的上官无痕的双脚。
  他猛掐了自己一把,很痛,然后哭了出来。
  “封子,是我!”上官无痕的语气竟然有些颤抖。
  在地上的封子也确实是被他吓哭了,他赶紧爬起来,干脆抱着上官无痕的双腿痛哭出声,这一哭,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的突兀,也招来了隔壁的黑鹰。
  “主子!”黑鹰激动地破窗而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用手掌掌起了火,在前间里见到封子抱着站着的上官无痕的双腿大哭,这一景象,他也瞬间说不出话来,随后上前,给了封子一掌,他晕了。
  “你这又奈何?”上官无痕经过这两人的反应,确认了这并不是梦,他拍了拍黑鹰的肩膀:“我没事!回去睡下吧!”
  “是!”黑鹰弯腰把倒在地上封子一手捞起,放到床上,然后为他盖好被子,这才离去,只是他似乎激动地忘记了走路,“噔”的一下,从破掉的窗子跃了出去。
  早上起来,云夕还未出房门,便隐约听到前院的嘈杂声。
  一开房门,看到站在雪里的黑鹰,他挺直的身姿,让她瞬间想起了上官云海,他已经离开了蛮久了。
  “小姐,少主能站起来了,您去看看吧!”黑鹰的脸上隐隐地透着一丝喜悦的模样,但是他似乎在刻意忍着,以至于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困窘。
  “啊!”云夕欢叫了一声,往前院跑去。
  看着云夕跑去的背影,黑鹰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然后一下子跃上了院墙,连翻了两面院墙,就到了上官无痕的院子。
  “啊?你怎么先到了?”看到站在门前的黑鹰,云夕有些不快。“不是不能在家里用武吗?爷爷!你看他!”看到走来的上官怀正,云夕赶紧抓住他的手告状。
  “黑鹰犯例了,请老爷责罚。”他果真乖乖单膝跪在了地上。
  “今天高兴,府上的人今日都能肆意玩乐。”上官怀正笑了起来,“但是你们的感谢小姐啊!”
  “谢小姐!”
  “好了!丫头,我们赶紧去看看你叔叔。”牵着云夕的手往房内走去。
  待云夕看完上官无痕的情况之后,上官怀正更是乐得下令府中摆宴三日,府中之人也可以肆意游乐三日,只要维持府中的正常生活就好。
  这件事情很快便在城里传开了,上官家在半年之后再次成为城中的谈论焦点。
  这事也很快就传到了宫中,楚世天不免又担忧起来,尽管暗影军现在已经在他手上,但是他依旧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云若,上官无痕的腿竟然医治好了,是你们医宗的新成果吗?”三皇子楚轩听说了这件事,连忙找到了柳云若。
  “这事情我没有听说,应该不是,当年宗主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又哪里还有人能够做到呢?”
  “会不会是你们还未收入门中的人!”
  “我不清楚,有这样能力的人,我也很想知道她是谁,御医院也是很好的地方,上次把上官无痕救回来的不是御医吗?或许是他们让他痊愈了吧?”
  “我问过了,御医院没有人和上官家还有联系。”
  “上官怀正在战场上多年,认识的人也不少,也许是他求得江湖异士也说不定,我还要忙呢!你没什么别的事就先回去吧!等我问宗主之后再回复你。”
  柳云若正在配药,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陪楚轩闲聊,她已在这里因为这事,烦自许久,甚至被烦得想要发火,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她不好发作。
  “好!那你先忙,我不烦你了。”看到柳云若脸上的不快,楚轩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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