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迭伊看淑妃有爬过来抱她的脚的趋势,忙往后退了几步。
轩辕皓也如临大敌,怕淑妃这种情况下会伤害到孟迭伊,于是命侍卫把淑妃带到其他房间去。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轩辕皓温情的看着孟迭伊,伸手欲来搂她。
孟迭伊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就感觉浑身不自在,看他又伸出手来,忙警惕的蹦到他可接触到的范围之内。然后结巴着说:“既然皇、皇上圣、圣明,了解一桩公案,我、我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然后闪身要逃。
轩辕皓早有防备,长臂一捞就拉住孟迭伊往外逃窜的身体,正要往怀里带,孟迭伊双手死死的抵住他的肩膀,口中嚷着:“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迷途知返要跟朕回宫吗?”轩辕皓看她如受惊的兔子般惊恐的表情,暗自好笑,于是收回手,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调侃道。
孟迭伊看看周围的侍卫,觉得应该要告知轩辕皓真相了。而且这真相,只包括她这一部分。苏沐妗的那部分,如果她想说,就留给她自己说吧。这种事情不是她可以擅自做决定的事。
“很严肃很机密的事情,皇上还是找个无人的僻静之处,我们单独谈谈吧。”
轩辕皓显然会错了意,促狭地朝孟迭伊一笑,挥手屏退了房间里的闲杂人等。
“这下够僻静了吧。妗儿……”孟迭伊不待轩辕皓近身,说了一句:“我不是苏沐妗。”
“你说什么?”轩辕皓看着她的双眼,似乎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孟迭伊早料到轩辕皓一时会无法相信,兀自说下去:“真正的苏沐妗早在淑妃谋害她的那一次就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寄托在她身体中的游魂而已,所以我才不把自己当成皇后想要出宫,如果我继续在宫里,只怕连苏沐妗的这幅躯壳都保不住。”
轩辕皓仍旧深陷震惊之中不可自拔,他似乎听到了孟迭伊的话,又好像完全没听懂似的,喃喃道:“妗儿……已经死了?”
妗儿,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轩辕皓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思考了,脑中不断盘旋着这句话。突然他带着期盼说:“你是不是还是不肯原谅我,所以才骗我!你是妗儿对不对?妗儿没死对不对?”
孟迭伊看他满含希冀的眼,冷静地说:“我真的不是妗儿,不信你可以去问白鬼。对了,上次我去找白鬼,你不是也在场吗?应该听到他跟我说的话了吧。”
“可还记得前尘往事……我记得他是这么问你的。”轩辕皓回忆了一下。
“是啊,所谓的前尘往事,就是我没有重生到妗儿身体之前的事。”孟迭伊耐心地说,并一直看着轩辕皓的双眼,试图让他相信自己的话。
轩辕皓和孟迭伊的目光对视了很久,终于从她一直坦然的目光中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妗儿。
“不是妗儿。”轩辕皓似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孟迭伊说。
“是的,我不是你的妗儿。所以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孟迭伊觉得自己已经把自己那一半说清楚了,转身欲走。
“慢着。”轩辕皓沉重而略显疲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所以你的失忆是假的,只是因为你不是妗儿而已?”
失忆?一定是陆千崖告诉他的。孟迭伊老老实实地回答:“嗯。”
身后久久没有声音传来,孟迭伊不再回头,直接出了房间。
由于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孟迭伊下楼的时候都感觉有点累。回到房间,苏沐妗奇怪的问她:“什么事啊去了这么久,轩辕皓没有为难你吧?”
孟迭伊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不明白为何善良的人却要受伤害。她问苏沐妗:“如果,我是说如果,淑妃害你的事情被轩辕皓知道了,轩辕皓废黜了淑妃,想要迎你回宫,你会怎么样?”
“怎么连她害我的事都知道了吗?”孟迭伊听到苏沐妗有点意外的喃喃自语。
“是啊。刚才轩辕皓叫我就是这件事。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看淑妃跪在地上的那狼狈样,还真是解恨啊!”孟迭伊滔滔不绝地说着,忽略了苏沐妗有点反常的反应。她总算理解为何会有人热衷于复仇了,即使在她这个局外人看来,淑妃的下场也是大快人心的,更别说亲身经历了。
“啊,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想不想回去啊?”孟迭伊正说着,想起来还没得到答案。她决定如果苏沐妗想回去,她就去向轩辕皓痛哭求饶承认自己说妗儿死了是骗他的,然后让他等等直到她俩换回身体。
不料在她内心充满悲壮的时候,却听到苏沐妗说:“不想。”
一点都不想,完全不想。成为乞丐失忆后都不想,现在更不想。那种排斥,大概已经深入骨髓了。以前在药山上,以为只要有爱,刀山火海都能去,现在不过短短几年,残酷的事实已经隔断了对宫墙内的向往。
“你以后决定怎么办?”孟迭伊觉得她的决定很明智。这次是淑妃,下次还会有贤妃、仁妃,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够小看的。只有离开那皇宫,才有可能获得新生。
“我这次在玥国,发现有很多的医馆,里面不乏女医师。我学了十几年的医术,正好能派上用场,应该不至于为生计发愁。”苏沐妗看来早已做好打算了。
孟迭伊总算觉得安慰了一点,忽然又想起徐允辰,问道:“那徐允辰呢?”
“他?”苏沐妗想了一想,又看了下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燕蝶,“此刻他的心里,应该也不止我一个了。”
“怎么会呢!”孟迭伊不以为然的说,“徐允辰对你的一片拳拳之心,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那位燕蝶在他心里的地位,连你的一半都及不上。我平日里和他吵架,说他脚踏两只船,不过是故意激他,提醒他不要理燕蝶,要专心待你罢了。”
苏沐妗笑了:“你不用安慰我了。总之我去当医师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是不会继续和徐允辰搅在一起的。”
“那……我告诉轩辕皓说苏沐妗已经死了,你会不会怪我?”孟迭伊看苏沐妗心意已定的样子,这话终于能说出口了。
“正好!我还怕你向轩辕皓说出我的身份,令我徒增苦恼呢。”听苏沐妗这样说,孟迭伊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身轻如燕的飞跑出门:“我去叫千涯起床去,都这么晚了,怎么他们还是没有动静!”
第6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