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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嗯,这次的事情,强烈推荐你的人就是马利乌斯。这可是攸关重要外交的大事,从责任的观点来看,大多数人都反对,我也是其中之一。
  ……陛下也是吗?
  虽然苏菲亚也赞成马利乌斯的意见,但提议的人还是那个男人。呵呵,你不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吗?他可是邀请了根本没必要邀请的最高人才,来处理自己想搞砸的外交。
  ……
  这的确很奇怪。库鲁斯原本以为是因为苏菲亚在亚斯的事件中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再加上成绩优秀,才会被选上。
  但是,选上库鲁斯的人是马利乌斯。
  如果没有你,就无法阻止马利乌斯的暴行。尤尔根和苏菲亚都异口同声地这么断言。
  库鲁斯以为自己被轻视了。
  不对,就算真的是这样,比起特地邀请外人,增加引发异常状况的可能性,只靠自己人绝对比较好。
  ……为什么?
  我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故人的想法。所以,我擅自认为那个男人是希望有人能阻止他。
  既然如此,他只要不做那种事情不就好了吗?
  哈哈哈,你这男人真有趣,看来你非常讨厌不正当、不合道理的事情。
  ……唔。
  直截了当的正确言论,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与其寻找阻止自己的人,不如自己停手就好。
  如果只讲道理的话,的确是这样。
  人活久了,就会被看不见的枷锁缠住,变得进退两难。或许你总有一天也会懂。
  ……
  我也对马利乌斯说了一个谎。不对,不是说谎,是逞强吧。
  逞强吗?
  嗯。我答应他,会报答他的忠诚,拯救他故乡的所有人。但遗憾的是,这恐怕是无法实现的约定。
  国王露出虚弱的苦笑。
  迪克泰恩也对我说,我给他的待遇太过特殊了。即便如此,我仍坚持要拯救马利乌斯。就算多少会产生一些摩擦……但到头来,只要当地居民不点头,就无法和平收场。
  当地居民……
  扎根于当地,出生在那里,成长在那里,死在那里。年轻人倒还好,但四十多岁呢?五十多岁呢?六十多岁的话,又会如何呢?
  不搬走的人们留了下来……但命运确实地走向衰败,然后——
  库鲁斯脑中也连成了一条线。
  马利乌斯当然知道法伍塞尔和“创世者”夏哈尔的存在。魔族化所带来的变革,最深受其害的并非现在拥有力量的人。
  而是无力的人。他们会在那里微笑。
  这并非道理。感情无法只靠正确的言论来控制。与自己出生长大的土地一同赴死……我也没资格笑他们。当伊利奥这个国家陷入那种处境时,我肯定也会做出和他们一样的选择。和这个国家一同赴死。
  到了那个时候,混沌应该会助他们一臂之力吧。
  然后地狱就会诞生。
  库鲁斯从各种经验与历史中学到了一件事。芬布尔的事件,是因为他们没有力量才没有成功,但反过来说,也可以说是因为没有力量才只有这点程度的损失。
  真正可怕的是力量势均力敌的情况。名为革命的战争会爆发,双方拼尽全力的结果,就是国土荒废。
  生命消散,国土荒废到无法重建。
  不过,这次因为马利乌斯的死,他们的态度应该也会稍微软化。
  因为马利乌斯先生的死吗?
  要巧妙地利用这一点。迪克泰恩现在应该在思考能打动人心的话语。马利乌斯有多么思念故乡,为了故乡的大家而流下汗水,整合了移居计划。就在他要提出好条件,请求大家协助的时候……却死于非命。他是在遗憾之中死去的,为了他,希望各位能……
  人的死亡是最能影响感情的事物。因为故乡而成为骑士,为了故乡尽心尽力的当地之星。
  他的死,肯定比千言万语更有意义。
  轻易地超越了道理——
  ……我会放在心里。
  谢谢。
  比起那些夸张的谢罪和感谢,这句微弱的感谢更让人铭感五内。
  马利乌斯巴修究竟是神志清醒还是发狂了,又或者发狂了却往好的方向作用,这些都无从得知。故人的想法只能靠推测。
  如果他留下遗书再自杀,事情就能圆满收场了。话虽如此,他确实曾经动摇、烦恼、发狂,最后犯下凶行。
  然而,他也是主动叫来库鲁斯,埋下阻止自己犯下凶行的种子的人。
  这个矛盾让人无法找出答案。
  但是——
  (……这世上也有不知道答案也没关系的事情吧。)
  库鲁斯并不想挖开坟墓。他平常是个喜欢讲大道理,喜欢把事情追根究柢的男人,但这次他没有这么做。
  他决定随自己高兴去理解。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请尽管问。
  你有意愿回到伊利奥吗?当然,我一定会尽全力展现诚意。
  终于来了。
  就某种意义来说,这是对库鲁斯而言的正题。
  然后——
  非常抱歉。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更想加入联合骑士团,测试自己的实力。因此,虽然非常光荣,但我还是必须拒绝。
  比想象中还要干脆。
  唔嗯,真是遗憾。
  这个正题就此结束。库鲁斯感谢国王的关心。然后,他现在才知道,虽然不能跟那个烂到极点的芬布尔相提并论,但马利乌斯对故乡和忠义的疯狂,是因为眼前的国王拥有值得他尽忠的器量。
  比起拖拖拉拉,这样更让人觉得可惜。
  你是在挑战,一个男人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
  是的。
  我会在暗处为你加油。虽然对你来说是多管闲事,但对你来说,你的活跃对伊利奥来说意义重大。
  毕竟我也是在这里出生的。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啊,对了,我从很久以前就想告诉你……最后可以再让我输不起一下吗?
  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
  哈哈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拿到入学许可的那场斗技大会,给你我国学校奖学金的人,其实就是我。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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