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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特莱果敢地发动猛攻。他大幅左右摇摆身体,利用反作用力连续挥出加速的剑。剑速与威力兼具,而且连续攻击的破绽比看起来更少。从楔子中解放的体技,正是摆脱枷锁之人的动作。
  但是——
  ……
  水面,即使炸裂、摇晃,也只是流动。
  ……哈哈,你这个怪物!
  在我看来,你也是十足的怪物啊,特莱。
  即使称赞对手,特莱使出浑身解数的攻击似乎也无法撼动他的内心。最可怕的是,特莱自己也变强了,所以才能看见那条线。
  跨越小河的水流,以及其反弹回来的那条线。
  在那瞬间,会有一记清澈而鲜明的反击袭来。索伦虽然能从容应对,但能做到这种事的人类,也就只有那个男人和伊尔法斯了。
  这几乎可以说是必杀。
  不,应该说名为库鲁斯·林萨尔的小河,其内心深处渴求着这个。不拼死冲进去的话,就无法击溃他。拼死拼活才能勉强与之抗衡。
  连自己的性命都化为零的剑。
  那强大的、空虚的、美丽的觉悟,甚至让人感到恐惧。
  (……皮可。你所看中的男人,已经超越了你的想象,成为了怪物啊。)
  仅仅将一切倾注于剑。
  死亡的觉悟无法模仿。不是做不做,而是做不到。这是经历了皮可的死,以及之后的梅加拉尼卡,才更加强烈地感受到的。
  无论怎样的天才,只要死了就结束了。
  不活下去的话,就无法改变任何事。
  所以,提拉无法去到那一边。因为她已经见识过太多因死亡而失去的事物了。
  因此她决定要活着,然后达成目标。
  呼,今天也更进一步吧!
  向着憧憬的背影。
  ○
  这下赢了呢。
  今天学园的食堂也热闹非凡,大家都想亲眼目睹优胜的瞬间。米菈在人群中喃喃自语。
  泰拉不断挑战严阵以待的库鲁斯,但他丝毫没有动摇。虽然攻击的失衡有效,但防守也能做到相同的事情,因此没有差距。当然,泰拉在失衡的行动上经验较为丰富,但还不到能颠覆与索伦的性能差距,甚至追上零的程度。
  活路确实存在。虽然人人都有,但谁也没有。
  ……面对那个,我们也只能近身肉搏了吗?
  是考验对手觉悟的剑呢。
  踏进他的领域,从那里开始决胜负。
  阻挡没有觉悟之人的冷澈水面。
  食堂热闹非凡,但看得见的人表情都不怎么开朗。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被考验了。
  你们有这种程度的觉悟吗?
  你们有为剑奉献到这种程度吗?
  你们有赴死的觉悟吗?
  这些想法显而易见。
  所以他们无法发自内心感到高兴。他凭藉一颗心突破了。而心和肉体与魔力不同,是看不见、无法表现出来的素养。
  要说做不做得到,在场的高等冒险者都做得到。
  如果能和他拥有同样的心。
  但是——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泰拉,但我已经大致看到现在的位置了。
  ……是啊。
  居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这近乎不可能。如果谁都做得到,库鲁斯以外的人也会抵达那条路。正因为谁都没有,那个男人才会独自一人突破。
  迪恩和迪林古,虽然这两人已经突破了,但如果和现在的泰拉战斗,恐怕会势均力敌。迪恩能不能赢还不知道。胜负的分界线取决于剑的相性。
  因为这完全无法触及,所以就算不愿意也会被摆在眼前。
  被说你们没有资格。
  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做好觉悟,然后发展自己的长处了。
  至少要锻炼出能够接近他的心才行。我们不是诺亚那样的超人。只要还是凡夫俗子,果然还是需要觉悟吧。比现在更加强烈的觉悟。
  是啊。
  被要求的是觉悟。
  是否有伸手的意愿。
  只有能说当然的人才有资格。获得追赶的权利。
  他已经不是靠侥幸或偶然就能触及的了。要到达靠运气决定胜负的地方,必须继续前进。
  这点已经很清楚了。
  看到实力相近的人挣扎的样子——
  那孩子是你会讨厌的类型吗?
  我并不讨厌哦。
  不知是来确认库鲁斯的状况,还是来看对战对手,克罗伊策在第三战后再次现身,静静注视着这场战斗。
  哦,我还以为他一直被你讨厌呢。
  那是以前还是废物时的事了。我承认他从那里重新振作,独自支撑起梅加拉尼卡这个巨大组织。
  原以为会听到讽刺,但意外平静的回答让提尔吃了一惊。
  想成为他,也是一种觉悟吧。
  ……你说得没错。
  在那里见证克罗伊策这个怪物诞生的,已经不是那个心灵受挫的天才。从那里经过漫长的岁月,找到自己的道路并迈步前进的男人身影隐约可见。那孩子应该就是以开始迈步的他为目标。
  不只剑,还要继承骑士道。
  要说模仿,那也无话可说。多数人会称赞开拓者吧。但只是开拓的话,那里的轨迹就没有意义。
  需要后继者。
  而且,那是一条半途而废的道路。
  更需要后继者。
  需要有人追逐重新振作的男人的轨迹,将他原本应该前进的道路延续下去。
  ○
  (我还能,还能!皮可的话!)
  我心驰神往于那个背影。
  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某人的动作好厉害,觉得某人的站姿好美。我憧憬着,打从心底想成为那样的人。
  所以,现在我不会对这条道路感到迷茫。
  开拓者,征讨孤垒,我尊敬眼前的男人。光是想象他从那场斗技大会走到现在的历程,我心中就只有“太棒了”这个感想。
  尽管如此,我也没有那时那么感动了。
  因此,我能够认为自己是属于那边的。
  ……
  左右,再加上纵向,我活动身体,让肌肉和骨头嘎吱作响。但是,脸上浮现优雅的笑容,表面上身体的动作也很流畅,同样优美。
  不露出弱点。总是从容不迫,露出“交给我吧”的表情挥剑。
  这就是皮可澳斯特拉斯。
  那么,我就遵从这个。
  哦哦哦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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