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幸而不断的向着死亡的深渊踏步,却总是被他自己阻止了,他的另一面,渴望着继续活下去的愿望,总是在死亡即将获得胜利的边缘反转,取得胜利。
没有一次退缩,没有一次认输,没有一次怨恨,没有一次妥协。
以一人之力抗衡着自己口中压迫着自己的世界的人,正在自己面前。
箭矢呼啸而至。
裴易澜退后一步,箭矢贯彻了黑将的头颅。
一百三十五章序曲的开端
“哥哥,为什么妈妈还没有来?”
被妹妹拉住衣角的少年不着痕迹的抓住了身边的门柱。
他也不知道,他甚至比身旁的女孩更加慌乱。
他从来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在那下着瓢泼大雨的午后,在已经用老师的电话和母亲通话过后,在母亲确确实实的说过“马上会从家里出来”这样的话过后。
在太阳已经快要消失,从这里到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倍,两人只能无助的看着远方逐渐模糊的黑影。
什么都没有的远方。
他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预感。
母亲不会来了。
……
“少主,我不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十七站在那里,身后的人正在收拾着残局。
“你甚至是可以刻意伪装成意外事故,对于一个普通人,不需要用棋子的力量去干涉。”
张语凌收起自己手中的长矛,上面还残留着足够将半面枪尖染红的血。
“我讨厌这种人,我讨厌做母亲的人,既然她生出了黑将这种怪物,我杀了她又有什么问题呢?”
张语凌转过头,眼中毫无光亮,和她对视,就像是在注视残酷无情的野生动物,和它们一样,只在乎眼中的那个人能不能被自己所杀。
十七叹了口气。
无可挽回,这个人在那个时候永远失去了心中的某个部分。
因为,是“怪物”吧,所以能够接受已经朝着最初的轨迹之外前进的自己。
……
“张家可真是行动迅速啊,刚刚探测到黑将的位置,就赶到了。”
“那个丫头,杀心太重了。”
墨家和张家的老家主坐在一起,张家主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对面的人衣衫。
引以为豪的家徽并没有被别在衣领上。
“老张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男人用摇了摇手中空空的酒杯。
“我已经让位了。”
……
“住手!”
男孩嘶吼着。
眼前宛如凶神的人的武器无法伤害到自己,但是,但是。
被从身边夺走的那个少女,仍是凡人。
“自杀吧,黑将。”
那人的声音冰冷的听不出人类任何的感情,她只是想这么做,因此选择了最适合的方法。
“求求你放了我妹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自杀吧。”
短刀被递到了自己手中,少年对着那个被抓住了脖子,正绝望的望着自己的少女露出了微笑。
他早就厌倦了,作为一个怪物活着。
少女摆动着头发,连转头都做不到。
在短刀刺透自己的腹部的瞬间,他抬起头。
长矛穿透了少女的胸膛。
赶尽杀绝,因为黑将身边的人,极有可能有成为黑棋的潜质。
绝望,是不可控的情绪,甚至在某些人的世界里,绝望才能爆发出远超过希望的力量。
……
葬礼,只有裴易澜一人站在黑色的人流的最前方,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
只有他见证了父亲的死状。
他抱着将要和父亲一起回归尘土的鲜花。
接下来,要如何活下去呢?
……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护卫了。”
赤将伸出手,对那个蹲坐在角落里的人伸出手,那人紧握在手中的棋子闪闪发光。
“可这是我偷来的。”
“没关系,我不在乎,无论是谁,只要能够站在我的身前,我是不会去管他到底是谁的,无论何时天子和庶民都是一样的。”
……
“罗兰,我想我知道着棋子世界运转的机理。”
“这很危险,就像第一个做出核弹的人,他在那武器爆炸的瞬间之前,绝对不会想到那是什么样的东西。”
白步宇取下头上的矿工灯,他笑着,取出了那枚被藏在深处的,和某个英雄的雕像凝固在一起的棋子的模型。
“不,这不会是核弹,因为我会将他紧握在手中。”
……
“是我输了。”
司马站起身来,伸出手来推开了椅子和桌子。
“胜者,诸葛镜明!”
诸葛起身伸出手来,这是礼仪,无论胜负与否,无论场面上的战况如何激烈,他的表情从来没有变化过。
那是一盘棋,厮杀至最后一兵一卒才最终分出胜负的棋局。
……
“宇文,你也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了吗?”
熊熊烈焰之中,少年如此问到,两人能够活动的地方只剩下一寸,浓烟和高温正在侵蚀两人最后的生命。
“我的家,没了。”
“这样啊。”
少年顿了顿。
“我的家也没了。”
“你叫什么名字?”
“忘了,我忘了我叫什么名字,只是记得”,他握紧双拳“我有必须讨回的债。”
“我,和你一起。”
巨大的手掌抱住了少年的拳头。
……
“我们失败了,黑将唤醒了第一枚棋子。”
墨鲲取下望远镜,他伸手扣动了手中的按钮。
整栋大楼轰然倒塌。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终局(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