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解、被憎恨、被曲解,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柳暗花明?又或者是,新一轮挑战人类承受痛苦的极限?我是人,不是用来被毁灭的,但又躲不开毁灭的时刻。分叉口前,走到哪儿,会有光明的未来?走到哪儿,会有残酷的未来?又是走到哪儿,会有夹杂光明夹杂残酷的未来?走在大街上的叶凝兮思考着这些问题。
疑问仿佛聚集在她整个脑部中,她使劲摇了摇头,疑问还是残留,这个疑问,像被堵塞住了一样,憋得她喘着大把大把的气,心想: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
难以更改的命运?
毋庸置疑会被永远沉浸于悲痛的命运?
第一次,叶凝兮如此地消极过。
从未有过……
第三十章哀悼
金府门口。
第二天,白绫挂满了金府的上上下下,风中的白灯笼被吹地前后左右摇摆,寒风中,金府内部影影绰绰地传出哭泣声,路上的积水,倒映的金府影像是那么地扑朔迷离。
叶凝兮和上官风身穿哀悼的白衣服来到了金府。他们拾级楼梯而上,二少爷站在金府门口,红着眼接待哀悼的人群。叶凝兮顿了顿,向二少爷示了意,正想进金府门时,二少爷却不料伸出右手,直视着她说道:“叶凝兮,我们金府不欢迎一个刺伤我三妹的人!你走吧!”
她低下头,勉强挤出些笑容,转过身对上官风说道:
“上官叔叔,那就麻烦你替我向三小姐上柱香吧!谢谢。”
“那好吧。要不,你先回家吧!”上官风担忧地看了看她的表情,说道。
“好。你进去吧,我走了。”
二少爷见状,放下右手,背对着叶凝兮,接待另外一些来哀悼的人。
她心想——果然,金府的人不愿意一个刺伤三小姐的人来哀悼,就算我怎么说破嗓子,他们也很难原谅我,听我解释。这也不怪他们,一切都是我的不小心造成的,怪不得谁。
远离了金府,叶凝兮并没有乖乖地回到家。她想再见一眼大少爷,哪怕会得来他的冷言冷语,或是连冷言冷语都没有,只是陌生人的无情一瞥也好。真的别无所求,就这些,算是她现在的唯一祈求。
金府大厅。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答礼……”
报礼声、哭声、劝慰声充斥在金府的大厅,整个空间成了人类一生中最为难以承受的地方。如果哭泣是种解脱,那么在这里是种解脱后的无奈。如果劝慰是种关心,那么在这里是种关心后的担心。如果憎恨是种痛苦,那么在这里就是种痛苦后的痛苦。
上官风排在人群的后方,拿了些香插在了檀香盆中,掺合着“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答礼……”的报礼声。上官风走到了大少爷身前,只见到,大少爷和苏姑娘跪在地上,同时向上官风鞠了一躬。上官风安慰地拍了拍大少爷的肩膀,说道:“大少爷,三小姐走了,你更应该坚强才是。这样,三小姐在天上才能够安心啊!”
大少爷没有搭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再向上官风鞠了一躬。
在金府大厅的角落,金老爷坐在那,像尊佛像般一动不动,刚刚失去亲人和钱财的他,谁也不知道此时的他,究竟是在为失去亲人而痛苦,还是在为失去钱财。可能这世界上,只有他能说明此时的复杂心情。
丁胜康扫视了金府大厅一眼,正好与上官风的视线碰上,目光相遇上之后,他不加掩饰地移开视线,继而离开了金府大厅,消失在人群之中。
集市。
金府大部队的哀悼引起了很多平民百姓前去驻足观看,叶凝兮也在人群之中。她现在被挤得快要变形,人挤人的感觉,她觉得,很是压抑。这种感觉像极了她当初被误解、被憎恨的窒息之感。
大少爷走在金府行进队伍的最前方,捧着三小姐的遗像,低着头,看着脚下,向前走着……
“大哥,你答应我,要让这个世界变成比较美好的世界,……”
“三妹,求求你别说下去了,大哥答应你,我竭尽全力让这个世界比较美好,好不好?所以别说下去了……”
与三小姐离别的场景至今还在大少爷的脑中历历在目,有些记忆今生也无法抹去,悲欢离合就是这些记忆的内容,失去亲人的痛苦无疑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叶凝兮的目光随着大少爷的身影移动着,不知不觉,她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心想:我又何尝不是恨自己误伤了三小姐啊?!正当她卷起袖子,想擦干泪水之时,耳畔意外地听到了些平民百姓的闲言闲语:
“哎~听说三小姐是被人刺伤而死的啊!真是死的不明不白!”路人甲说道。
“谁说不是啊!金府的大少爷和三小姐感情最深,知道这个噩耗能不崩溃嘛!”路人接着话茬说道。
天空中,不知不觉再次下起了小雨,周遭的人群早已渐渐散去,空旷的集市只留下她一人站在风雨之中……
她仰望着天空,内心仿佛有种强烈的声音在呐喊着——
如果真的有老天爷的话,现在的我们怎会如此地痛苦悲伤?
我太傻了,真的是够傻的!
第三十一章相信的事
叶家。
从集市到叶凝兮的家短短的几十步路,她像是走了半个世纪那样漫长。家,可能是她最能不受太多伤害的地方,外面的纷纷扰扰太过嘈杂,累了总还是有地方可以休憩的。而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到家后,叶凝兮直直地向她自己的房间走去,“砰”地合上了门。进入房间,看着房间贴得到处都是的宣言纸条,心里一阵酸楚,她坐在床沿,静静地发着呆,心想,现在是该冷静的时候了。接下来,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处?
叶父亲敲了敲门,她没有搭理,叶父亲进了房间,径直走到她的身前,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温柔地说道:“凝兮啊,我知道你又受苦了。或许说出来或哭出来,心里就会好过地多,别硬撑着,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我和你两个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哭吧!好吗?”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