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人会的,不多日后,你便可见到他了。”
“前辈指的是‥‥‥亚斗吧‥‥‥我更不能让亚斗为我们犯险,前辈!”她本想抓紧季宜来苦求的,但季宜徒具虚影,使她心乱得跪在地上来。
季宜见她如此,又不能扶她起身,千百年平静的心,也顿然翻动了:“难怪他们皆会追随‥‥‥听清楚,帝柯必要打开异界通道,方能得回真身;世间只有襄月的创世石没有守护石灵,通道亦只能于那处被打开,但他必须借助红剑昊日的力量方可至此。昊日精魄乃天宿星之一,意象猛烈,此星十天后将现于穹苍东南,届时任天下何处皆见;老身可与妹妹们施法遮天蔽日,使他得不到猛烈之力,但见风山乃大地之眼,切不能掩,且为了天下苍生,法力最多维持三天,你明白与否?”
“前辈是要我在十三天内找到帝柯,取回红剑?”
“天地茫茫,你认为有此可能吗?这旬日里地轴倾移,帝柯必有所觉,可他不知老身只会施法三天,十日后必会到见风山成其野心的‥‥‥”
“前辈是要我在十天内到达见风山,等待帝柯,与之一决?”
季宜没来答她,消散前只说了一句:“老身只能祝你好运了‥‥‥”
话说狄辉与八幡玄已动身离开襄月,狄辉就背着那柄及身巨大镰刀上路,怎也难掩得住它的外形,加上他的一头金发,只怕襄月为半月介通缉他们,他们便是到哪儿也避不了耳目。他们唯有多走小路山林,不经城镇停歇,十多天后,已见北方边境,比寻常旅人快上数倍来。
这些赶路日子里,小思多有现身与二人闲聊,当日边关在望,他们围坐一火埋等候天亮。谈笑间,小思心里忽来无故绞痛,说着他们皆感莫明的话。
“地轴的引力改变了,看来有人要令世界昼日无光‥‥‥”
“小思怎的无端说出这话来?”八幡玄问。
“你见哪儿不舒服?”狄辉亦问得关切。
“小思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感到地轴引力变向,有些微不习惯;这变向绝不是天然,看来数天内,日昼时间将逐渐缩短,对小思来说,倒是好事呢。”
“不是天然?你的意思是,这情况是人为的?”八幡玄续问。
见她点点头,又道:“就是神使神将亦无此等力量,若不是素吕现世,必是五精所为‥‥‥”
狄辉这便说:“五精的神话,我小时候亦常听得津津乐道,襄月是否将有大事发生?”
“五精有如此举动,实也是料想之内。辉哥哥,小思见过蜘蛛精季宜,她与亚斗说话时难饰娇媚,看她定是对亚斗有意思的;亚斗意欲对付帝柯,季宜必会全力相助,小思看她们施展此等神术,定是为了某个原因,迫使帝柯前往大地之眼见风山去‥‥‥”
“辉哥哥?”八幡玄好奇的说。
狄辉立时双颊泛红,顾左右而言他:“这‥‥‥这五精居然有如此神力,怕是可来把亚斗救醒吧。”
小思掩唇娇笑道:“就算他醒了,也不见得有何好处,帝柯是不易对付的。”
“没大碍吧,你不是说阿云与阿岚皆是荒神转生吗?不是说帝柯绝非他们的对手吗?我想就算阿云再不愿,亦会与阿岚同去对付帝柯的。”
狄辉一语道来,小思立时沉默不言,稍有郁结在眉。
“小思,怎么样了?”
“没什么‥‥‥小思只是想,辉哥哥说得没错,主人会为女主人作任何事,却不会为小思作任何事‥‥‥像笑行云这种人,为何会是小思的真命宿主。”
狄辉听下,随来低头回忆往事,看着烧得烘烘的火埋说:“小时候,我们的师父常聚在一起彼此切磋,三五天一回也有,一头半句月的也有,每次皆到不同的地方去。他们两个武痴一聚上,我与阿云便孤苦无依起来,虽说我们二人是同年,可是狄辉生性懦弱,他总象是我亲兄般的照顾我‥‥‥”
“原来你们小时候感情是这般好的,可是小思与他相处了这么久,也未尝看见他有待辉哥哥如亲弟般的感觉。”
“他爱将感情收藏,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记得有一年,李师伯摆平了一群杀人越货的山贼,打救了一个商队,那位大老爷想厚谢李师伯,可是李师伯怎也不肯接受,后来大老爷硬给了一壶酒以表谢意,他就随便收下来。当时师伯正要到襄北城赴家师的约,到客栈下榻后,打开酒壶一尝,方知这是过百年的上等佳酿,寻常人口沾数滴也要大醉,师伯与阿云皆非好此道,于出发见家师前,叮嘱阿云好好保存那壶酒,待回来后将它物归原主,不要浪费了这百年佳酿。”
“既是好酒,辉哥哥定是垂涎了。”小思打趣的说。
狄辉会心一笑:“虽事隔多年,还记得当天走进他们的厢房中,便嗅到一阵平身未尝的仙幽,当年狄辉年少,喝酒经验浅,对那阵醇香又是把持不住,便央求阿云给添一杯。他见我满心渴望的样子,便给了我一小杯,说酒要还给人家,不可给我多喝;可是只一沾口,便醉得我乱了性子,攘着再来一杯,阿云就是不予,我便与他硬抢起来‥‥‥”
“想不到辉哥哥也会如此任性的!”小思托着香腮道。
狄辉却是一脸落魄:“也是我此生不忘的任性‥‥‥争夺间,我不小心把酒壶倒翻掉,我和他自然惊惶失措了。过了三天,师伯与家师回来,师伯即便问起酒壶的事,我当时不敢作声,但阿云却说酒给他一人喝干!见李师伯气得双眼冒火,我更是没胆量将真相道来;看他要教训徒儿,家师亦不便留下,便与我匆匆离开。过了老半天,我终也忍不住向家师说出实情,家师听后即领我飞奔回到客栈,向李师伯为我请罪,但再进那厢房时,阿云已被李师伯打得遍体鳞伤,扭曲的倒卧地上抽泣,始终说酒是他一人喝的‥‥‥”
小思听得激动起来:“就为了一壶酒,值得这样对付一个小孩子吗!”
八幡玄却道:“李前辈为的不是那壶酒,一个不好酒的小孩子,能喝干一壶百年佳酿吗?笑行云是在欺师,这种事若然发生在卫国,他给杀了亦不会有人可怜‥‥‥”
第1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