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是去火烧亚斗吗?本郡主只知他去火烧神剑谷的大将呢。”沐灵不以为然地说:“什么是当为之事?什么是不当为之事?亚斗策马奔来,本郡主会拔刀相迎;亚斗提着酒壶来,本郡主会把杯同饮。算是释你疑虑了吗?”
“末将明白了,末将这便去办。”索千钧走了两步,又转个头道:“当天炫炫对如悦说的一番话,也对末将说了;末将真的想知,元帅是为了私仇而战吗?”
但见沐灵脸色一沉,对他厉声道:“本郡主自有分数,要你来管?”
“‥‥‥”索千钧不好再说,只得匆匆离去。
个多月后,沐灵抵达洛城,也不来通会内廷,便先返家探望宇文尔雅。
自从尔雅跟着沐灵到来,便是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沐灵见之不忍,便将她安置在沐府里,又着左一凡留在首都办事,也好来时刻给她关照。一凡身在聚义会之时,二人已是熟络,当下为朋友也好、为郡主也好,他亦是义不容辞的。
沐灵一进府中,便见尔雅与一凡同来相迎;沐家军出战期间,三人虽时有书信往来,此刻见面,依然犹如久别,嘘寒问暖吐之不尽,昔日自神剑谷逃亡的情景,犹现三人心中。
“今天急不及待的赶来,是与两位一叙,亦是要谢过尔雅的提点,要不然,灵儿真不知如何应付映山里的逆贼来。”
“灵儿客气了,尔雅实在不敢居功;若非双军监练兵有素、郭副参智计过人,尔雅的行军法又何用之有?这趟算是笑行云走运,但再战下去,神剑谷必定指日可破。”
“只望真的是他们走运,打过子文的一仗,倒怕他们有操纵天候的能力;本来还想派点新编的火鎗兵上阵,现在看来,还是免了。正如尔雅所言,稳扎稳打的,神剑谷必将指日可破。”她们闲话过后,沐灵转个话题说:“今次回来,灵儿只知翰林堂出了大事,却未有机会了解详情;想在入宫前,先问过两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左一凡先说:“下官认为裴相国与狄马拿士的事,不能淡化,且苏大人似是瞄到郡主的头上来;今趟力主召回郡主的,也是他。”
“翰林堂受袭,与裴如道和狄马拿士有何关系?”沐灵问。
“确实无关,只是他借题发挥罢了,加上洪将军在侧唱和,圣上才会急着要郡主归来的。”
尔雅插话道:“相信郡主定必知道,苏大人怀疑凶手以昊日行凶,才将此事扯到神剑谷之上;可是笑行云远在映山,自必不是凶手,苏大人问起,郡主只要直说便可了事。但若然他要强留郡主在此,多半会拱出半月介一案来‥‥‥”
“早有所料,索统辖已为我张罗此事,朝会上,我只推说要回去为他协调,苏铁怎也留不住我。反而,我真的对翰林堂放在心上;你们认为,凶手有何动机?”
一凡说:“凶手或许要找一部书,却找不到,故而空手而回。”
尔雅也来道:“他亦有可能要看一部书,看完了,便扬长而去。只是一切纯是猜测,本就茫无头绪。”
“你们提醒了我一事,我也想看一部书,一部只收藏于翰林堂的书‥‥‥”
沐灵要看的书,当然便是翰林堂内的天道梵书,此书艰深难明,人所共知,皇宫内人只知其何等珍贵,却对它的内容毫不感趣,更不会想到,凶手只为一看此没人明了的古书而来。
沐灵于朝会上,直禀说与笑行云作战期间,他未曾离开映山,自己亦未有见过昊日,只求要到案发现场的翰林堂一看,其实要看的就是古圣贤之书,韦穆也答应了,苏铁还是以半月介一事留难她。
沐灵夸下海口,承诺三个月内,必将半月介取回,又把取回的计划细详一概道来,众大臣以为可行,苏铁亦无话可说,留不住沐灵三天,便任她回映山战线去。
且说回三鹰眼一侧,炫炫放走了朝如悦不到两轮日夜,便接到亚斗无故昏迷不醒的消息。她们于附近扎了营阵,以防敌兵来袭,便留下了太乙薰与所有兄弟,三人同往亚斗所在之地。
抵步后,她们方知事情何等怪异。当天亚斗独自走进浓雾里,士兵们只道他久久未出,也不知内里情况如何,等了良久,心觉不妙,雾亦渐散了,他们上前一看,见主将躺卧山道间,双目无神,全身毫无知觉,状如行尸,但却气脉调和,不似受过任何伤害。有如此异况,当然首来通知正在左右两侧杀敌的孟起与木成空,他们亦立时停止了战斗,齐集结到亚斗这边去。一众看过亚斗后,霎时间也不知怎生是好,只带着他退入一安全山岭,立营后便派人通知谷主了。
其实三鹰眼亦如孟木二人般,对医术一窍不通,炫炫只知亚斗并非凡人,亦不能以凡人医理侍之。约是一旬过去,乐焉岚随笑行云自迎天关赶至,一看便知其被力法封魂,可是她却从未遇过如此术法,也不知如何破解,是以对他的情况亦一筹莫展。
炫炫提议去一趟琉璃山洞找季宜帮助,凤儿、阿雨和乐焉岚亦来赞同,只是笑行云心里却想,经此二战,神剑谷显然已没了山岳优势,更兼沐灵被召回都,若不乘此击退玄武殿军,将来恐怕是再没机会了,如此关键时刻,他又怎能与她们离开映山,便坚决否定了她们的提议。
乐焉岚苦劝无果,他只说战后必倾力助他醒过来,又说亚斗是不老不死的异人,是不会因些微延误而有所不测的;三鹰眼见他如此决绝,又怎会不知他志在敷衍了事,只是连乐焉岚也劝不动他,她们还有何话可说?
时正入夜,笑行云打算安歇一天,明早便率众回映山峰顶重组军势,准备最后一战。当晚三鹰眼私下商议,皆不能眼看亚斗昏厥而不顾,她们对于神剑谷的留恋,说白了,只是亚斗一人,这是她们心里所肯定的。因此,炫炫写下简书一封,便与她的两位妹妹偷偷抬走了亚斗,就只她们三人,望向那既是神秘、又是危险的琉璃洞窟走去。
谷主与三鹰眼虽无深恨,却有不解之仇,蒙谷主怜以包容,已教我们无以为报。今天不辞而别,情非得已,只欲为谷中兄弟的性命相告一事,狄马拿士与燕京崇皆殁于沐灵手中,其只为一报父仇,方执意与君争雄于映,君,又是所为何来?
第1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