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到什么？居然露出那种表情。”基斯基特没好气的问，把陷入回忆中的凯特吓得回过神来。“话说回来，艾恩罗斯，我不懂的地方就在这里。”他转向仍维持恶魔型态的头号通缉犯。“既然你的本来身分是恶魔，为什么你的‘同类’要追杀你？”
　　追杀艾恩罗斯？凯特这下是真的瞪大眼但不敢出声，专心的听这两人对话。
　　“这个嘛……”艾恩罗斯则是苦笑着，却迟迟没接下去说。
　　“人类通缉你，是因为你夺走了无数的生命。”基斯基特的这番话又让凯特被震撼到，毕竟艾恩罗斯怎么看都不象是个杀人魔。“然而，恶魔居然也会通缉自己的同类，这我可就不懂了。艾恩罗斯，我以前逮捕过一只恶魔，听他说，他们似乎是奉命要猎杀你……猎杀你这个叛徒。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凯特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艾恩罗斯，对方现在脸上的笑容已经快要消失，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表情。该说是哀伤吗？又不太像，那似乎是种后悔又痛苦的表情。
　　“‘KI049’，身为一个靠赏金生活的猎人，我想你问这些事情恐怕不是为了帮我脱罪。”艾恩罗斯最后这么说，大有反问的意味在。这样的反问通常是在自己对于对方的问题无法告知，或有所隐瞒的时候出现。
　　果然识破艾恩罗斯的心，基斯基特张口大笑。“哈哈哈，艾恩罗斯、艾恩罗斯啊！是吗……要从一个恶魔口中套出情报，就得先把自己的所知都奉献过去。旧世界的传说其实也不全然都是假的，和恶魔套交情就得有所牺牲，果然没错！”
　　凯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赏金猎人的真实个性了，但他至少还能猜出身旁这只恶魔心里在想什么，毕竟他都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了。
　　第24章
　　“好，我可以告诉你，我带这小鬼来找你的目的。”基斯基特的眼中透出一丝狡黠的光，这让他看起来又象是个奸诈的商人，正和买方讨价还价，而其实骨子里正盘算着如何以最小的付出换来最大的利润。“相对的，你也得告诉我，为何你会被恶魔们称为‘叛徒’。不然，我就得执行我的最初任务，逮捕你。”
　　合作，或反抗，简单又困难的二选一。至少对艾恩罗斯来说是困难大过于简单。他不想与这名赏金猎人为敌，事实上，对于赏金猎人爱喝酒这点，他十分的高兴且想找机会和对方一起饮酒，虽然对方是传说中最强的赏金猎人，他也不觉得这会造成双方结交为朋友的障碍。现在，却要他以自己的秘密来决定双方的敌我关系。
　　看来这个赏金猎人不好打发。艾恩罗斯心想。
　　“艾恩罗斯，我在赏金猎人公会里就听过你的传闻了。据说，你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人们把你视为怪物，而你，也确实做出不少震撼全世界的事。”基斯基特冷冷的说，手中银剑仍闪烁着锋芒，似乎一直在警戒着不让艾恩罗斯有机会对在场的任何人下手。“你造成一个国家的灭亡，虽然最后是邻国入侵，但一开始的确是你毁了那国家的重要都市和王城。接着，你又灭了一座山脉，对，就是一整座山脉。这种可怕的事可不是任何人或生物都能做到的，即使是你的同类，恐怕要铲平一座山峰都很难，而你单靠自己的力量就让那座山脉从此消失。”
　　听到这里，艾恩罗斯似乎想举起手，却又放弃而放下。凯特看得很清楚，刚才艾恩罗斯张口想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而再度闭口。
　　“再来，虽然这是从一个老人口中听到的，其中的恐怖程度也让人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听说，在几年前，有人看见长相跟你相似的生物出现在纳德列克斯边境，而那生物出现的期间，附近的聚落总是有人类失踪。后来，有个少年──就是老人年轻的时候──亲眼目睹一只外型有点像人的怪物在吃人。”
　　听到这里，艾恩罗斯的苦笑加深了，而且，象是要替自己的清白辩论，他终于开口：“恐怕这是错误的消息啊，基斯基特。”
　　“喔？你的意思是你没吃过人？”这句话明显说出消息的内容就是指证那只吃人的怪物正是艾恩罗斯。
　　“……我只能说，我不记得自己有在纳德列克斯杀过人，或吃人。”艾恩罗斯的这句话听在凯特耳里是一阵毛骨悚然。
　　他没否认自己吃过人。
　　基斯基特只是冷笑，接下去说：“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艾恩罗斯，你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是无庸置疑的。而既然你的同类不欢迎你，人类也通缉你……现在的你，忍受得了这样的生活吗？”
　　“你快说到重点了吧？”艾恩罗斯又一次反问。
　　这么说，刚才那些都不是重点？凯特偷偷往左边挪了一步，他不想太靠近一个会吃人的怪物。
　　“是啊，艾恩罗斯。”基斯基特一副轻松的口吻。“我不知道你成为叛徒的原因，不过没关系，等等就该你说了。总之，我得问你，如果有人愿意跟你合作，并且保证在合作的这段期间，赏金猎人公会不会逮捕你。而且，等到任务完成，你也可以摆脱‘头号通缉犯’这个称号。如何，你会考虑接受吗？”
　　……
　　“基、基斯基特，”一直不敢开口的凯特此时终于出声，因为他实在很难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在说什么？”要是没听错，这个不像赏金猎人的赏金猎人刚才说了很夸张甚至严重的话，他难道要叫艾恩罗斯赎罪？
　　“我说的是关于这世界的存亡啊，凯特．冈恩罗德先生。”基斯基特并不看向凯特，那对银色眸子依然紧盯着前方这位头号通缉犯。“怎样？艾恩罗斯．法纳列。”
　　又是个困难的抉择。
　　艾恩罗斯脸上的苦笑虽然转淡，皱起的眉头却显示他并不轻松。“要跟我合作的人，是你吧？传说中的最强赏金猎人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头号通缉犯而又不逮捕我，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愿意跟你合作，就有机会洗刷罪名？”
　　“的确没错。”
　　难得的叹了一口气，艾恩罗斯的微笑又重现于脸上。“这真是个诱人的条件，可惜我知道的不多……至少，你还有事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