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所写的内容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七年来收到的七封信几乎全是这个模样。天狼星刚想开口抱怨今年又得准备一套在毕业舞会上穿的礼袍,一边还在暗自打算得提前写封信警告莉亚不准再穿裸露度太高的礼服出席,然后便突然发现身后的詹姆似乎安静的有些不太对劲。通常在这种时候他应该要开始大声嚷出他在脑中构筑出的,那个穿着晚礼服的莉莉的模样才对。
他回过头去,看见詹姆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背影不知怎地似乎正在微微颤抖着。“鹿角?”天狼星试着唤道,但詹姆仍旧没有反应。他有些奇怪的朝他靠近,被拆开的信封与书单凌乱的覆盖在他还没写完的回信上,詹姆的右手似乎正紧紧抓着一块什么东西。他伸出手打算从詹姆手中接过那个东西,但紧握在好友左手上的另一封信却抢先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行墨绿色书写体对他而言实在刺眼的紧。
“男学生主席任职书?你?”他不敢置信地说,又看向詹姆紧握的右手,脑中突然浮现出先前别在鲁休斯?马份胸前那个蓝色徽章的模样。真是见鬼,他还能理解邓不利多选雷木思当级长的用意,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名老校长到底为何会选择詹姆作为男学生主席。
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有些发酸,又有些担心。天狼星忍不住皱眉。我才没有忌妒,他对自己说,又瞟了那封任职书一眼,“你何不顺便把这件事也写进回信里,我想莉莉大概会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话音一落,詹姆这才象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惊醒过来。他感激地回头看了天狼星一眼,后者扯扯嘴角,向他露出一个他自认为还算挺真心的微笑。
莉莉的回信在同一天晚上就寄到了,猫头鹰轻啄玻璃所发出的声响同时惊醒了两人。詹姆蹭一声的迅速从床上弹起冲到窗边,也不管现在时间到底多晚,一封信都还没读完他就兴奋地大叫出声,并冲到原本想干脆装睡装到天亮的天狼星身边,猛力的将他给摇醒。
“你猜猜!猜猜莉莉的回信里写了什么!”他的双手兴奋地抖个不停,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简直不敢相信!”
天狼星翻了个白眼,他根本不用开口詹姆一定会自己忍不住先说。果不其然半秒之后他就迫不急待的继续开口:“女学生主席!莉莉!女学生主席!”他吼道,“我跟莉莉!男女学生主席!我跟莉莉!”
被詹姆的吼声给惊醒的波特夫妇在此时小心翼翼地将头探进房里。“怎么了,孩子们?”优菲米亚担心地问,詹姆松开紧攫着天狼星睡衣领口的那只手,后者赶紧着趁这个机会立刻摔回枕上装睡,省得待会还得起来对着詹姆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他都已经装了将近一整天了。
目送着父母返回卧室之后詹姆又难掩兴奋的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一阵子的步,他转向天狼星所在的方向,见他像只死狗一样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又突然感到有点无趣。总觉得天狼星今天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但他想来想去,也只能将原因全都归咎到求婚被拒的这件事情上面。
“兽足,兄弟,”尽管他真的以为天狼星是完全睡死了,詹姆还是硬挤到他的床边坐下,“我感觉得出来莉亚肯定是愿意嫁给你的,但女孩子就是这样嘛,你肯定比我清楚。”他停下来,盯着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天狼星,有些丧气的叹了口气,“我们都兄弟这么久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但我确实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天狼星闷闷地想。感觉到床角的重量一轻,然后附近传来詹姆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躺好的声音。天狼星突然莫名感到一阵沮丧,以前四个人里头还只有雷木思是级长,现在却连一向跟他最要好的詹姆都跟着成了男学生主席。
印象中每任男女学生主席各个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要他们违规就好像叫他们去死一样。在他心里莉莉也几乎一直都是那个形象,只要一想到詹姆也许有一天也会变成那副模样,那继续留在霍格华兹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他一直没亲口对詹姆说出他的顾虑,隔天天亮以后他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与詹姆继续挖苦彼此,一边暗自在心里煞有其事的开始画起逃学之后的人生计划蓝图,不晓得莉亚会不会同意跟他一起私奔。
他看向摆在詹姆床头柜上的男学生主席徽章,一股丧气的感觉又如潮水般的向他袭来。
时间是九月一号的早上十点半,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上同样挤满了许多前来替孩子送行的父母亲。多数已经抢到包厢的学生们纷纷从车厢里探出头来与家人做最后的道别,年纪还不够能上学的小弟弟小妹妹若不是紧抱着自己的哥哥妹妹大哭,就是趁乱溜出父母的视线范围,快乐地在壅挤的月台上四处乱窜。
“我真的不能带他去吗──”莉亚紧拽着父亲的手臂,“真的不行吗?”
“恐怕不行,亲爱的。”奥多一脸遗憾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也看得出他的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要是我再同意让你带他回霍格华兹的话,不只对你,对他,还有与你同寝室的所有女孩们,对大家都不好。”他温和地说,语气中却带了一股不容质疑的决绝。莉亚听得出这里已经没门儿,于是改将目光转向母亲与身边的两个哥哥,期待有人愿意跳出来为她说话。但他们只是用与父亲同样的眼神回望着她,却没有人打算要站出来替她说情。
卡洛盯着妹妹,“你就听爸的吧,Gigi的身体状况你也明白,就让他舒舒服服的待在家里,不要再让他到外面受折腾了。”
第9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