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季皱起眉头,似乎很不想看见盛淙宗。
“我们出去说吧。”胜妆浣对他说,率先出门了。
两个人走在院子里,天渐渐变暗,成了胜妆浣最喜欢的那种深蓝色。
“刚才淑妃来过?”盛淙宗问。
“嗯。”
“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盛淙宗突然停止脚步,胜妆浣狐疑地转过身看他。
盛淙宗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但又带着几分深情,这个表情她好像以前看过。
想到什么,胜妆浣蹙起了眉头。
“阿浣,给我个机会。”他说。
“什么?”胜妆浣假装不懂。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马上离开他身边。”
胜妆浣嗤地一笑,然后收起了笑容,一脸正经地说:“我是他的皇妃。”
“有名无实你也要吗?甚至还会和另外两个女人勾心斗角,这种身份你也还要吗?”盛淙宗有点激动,有点无奈,有点伤心。
胜妆浣久久不说话,直视着盛淙宗的眼眸,好久她才垂头叹了一口气。他对她到底还是有了那种感情。无论胜妆浣再怎么逃避,他还是会三番五次地把她拉回现实。
因为他会说,阿浣,我是你的阿淙啊。
他想用以前的事唤起她对他的感觉,但是.....那只是妹妹对哥哥。
“然后呢?”胜妆浣没有拒绝,笑笑反问。
“然后嫁给我。”盛淙宗甚至没有丝毫犹豫,说得那么凛然,那么坚定。
“行啊。”胜妆浣轻笑,答应了,但她又继续说,“你放弃皇位,我就嫁给你。”
这个要求,盛淙宗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万万没有想出来,上一句让他开心的话下一句便可以让他愁苦。
他皱着眉,凝重地望着淡然的胜妆浣,咬咬牙,手指微蜷握成了个拳头。
“你知道,我不可能。”盛淙宗说。
胜妆浣没所谓地耸耸肩:“那我们就这样吧。阿淙,你是我的阿淙,但也只能是阿淙。”她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却意味深长的话便回去了。
盛淙宗气得一拳头打在树上,几块叶子掉了下来。
阿浣,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你的心里,阿淙究竟是个什么意义?
夜深人静,寒冷的月光又照射在床褥下的胜妆浣,她身体不自主地弯出一个弧度,甚至冷得发颤。她紧紧抓住被子,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减少她的寒冷。但是没有,反而那股冷气越发在她身上游走,到了胸口,翻滚,突然胸口像火烧一般,下一瞬又被冰冷细细密密地环绕。胜妆浣再也忍不住,掉下床来。
她抓住被子,身上的疼痛越发严重,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千万种症状在这一时刻通通朝她袭来。她想杀人!那种焦虑的感觉让她想到了血腥味,她迫不及待地想杀人!
她扶着房间的一些建筑出了卧室,在院子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氧气。她的痛这才缓和不少。她拼命压抑住内心想杀人的感觉,坐在石凳上,倒了几杯水喝。
过了好久她才恢复神智。突然想起敖苏的话。
她这个毒又严重了是吗?严重到,不止想让自己死还想让别人和她一起下地狱的程度了。
她昏昏地回到寝室,踏进去的那一瞬她感觉又要犯病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她这个毒不是因为自己才日益加深,而是因为某件东西。
而这个东西,就在这个房间里。
她突然想到什么,把煞中链拿了出来。眉头一皱,嗓子一甜,一口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她擦干净,然后把链子放在木盒里放在门口,再回床睡觉。
果不其然,她的状态好多了。
她冷的一笑,看来,这个链子真是疑点重重了。
第二日她起床后,拿着盒子去找冷鸢,冷鸢这丫头现在都是皇宫的常客了。
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常和展逍一起练武。
“大早上的你找我干什么,没看见我再练武吗?”冷鸢不满地说。
胜妆浣耻笑:“有这么勤快?”
“当然了。”冷鸢骄傲自满,然后不耐烦地说,“别啰嗦,你快说。”
胜妆浣把装有煞中链的木盒递给冷鸢:“帮我去查一下这里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冷鸢接过,打开一看,剑眉瞬间拧了起来,似乎再想什么。
“这是不是你前几天手上戴着的那个?”冷鸢问。
“嗯。”
冷鸢眉头更紧了:“原先我还没看出来,现在我倒是觉得有点眼熟。”
胜妆浣闻言,大惊。
冷鸢突然啊的一声,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这个东西我好像在瑜儿那儿看见过。”
瑜儿?
胜妆浣蹙额,快速在脑海里回忆瑜儿这个人,突然想到她是公主,盛淙宗好像带她去见过瑜儿。
胜妆浣夺回木盒:“我知道了,你继续吧。”说完便走了。
胜妆浣去到南宫,找到瑜儿,她正在院子里弹琴。看到胜妆浣的时候眼里闪过几分错愕
,然后扬起微笑友好地接待她。
胜妆浣不擅长寒暄,直接亮明她此番前来的原因。
看到煞中链的那一瞬,瑜儿很是惊讶地看着胜妆浣
“这个链子到底是什么?”胜妆浣问。
“难道太子哥哥没有告诉你吗”瑜儿问,这不是吧,这链子应该是太子哥哥送给她的啊。
胜妆浣听到太子两字,心头一颤,额角的青筋浮现,眼眸更是冷漠。
“他没说详细,你再说说。”胜妆浣压低声音,不露出一丝愤怒与冷漠,笑言。
瑜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开口:“这个链子名叫‘无暇’,是前年我在西域得到的,无暇顾名思义,它佩戴者可以让那人身体越来越健康,总之好处多得不得了。”
胜妆浣愣,那为什么她带着它会那样?
“可是前提是,佩戴的那个人身上很健康,和无暇一样没有任何瑕疵。”瑜儿继续说。
“什么意思?”
“就是说,身上有毒或者是大病的人不适宜佩戴,否则就会出现一些病状,甚至会死。”
胜妆浣垂下眼眸,瑜儿看不到她眼里的神情。
“可是几个月前,太子哥哥就叫我把无暇送给他,我只好舍痛割爱了。”瑜儿无奈地做出一个苦瓜脸。
“几个月前是多久?”
“大概就是六月底七月初那时候吧。”瑜儿想了想,说。
胜妆浣回想,那不就是他们去木兰寺的那段时间吗?
何故和盛淙宗.....
胜妆浣垂着头,身子微微发抖,让瑜儿有点担心:“五皇嫂,你怎么了?”
第8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