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状浣的手依旧没有收回。盛名顺势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天还早,你继续睡。”
“盛名……”这一声盛名叫得他自己心慌意乱。可谓是胜状浣最温柔的一次,沙哑中带着一丝酸意。
“怎么?”
“你……是为了我?”胜状浣似乎不相信。
盛名一怔,说:“不然?”
“为什么要这样?”胜状浣又问,为什么为了帮她而不惜自己,做这种龌蹉事和这种龌蹉人打交道也可以。
胜状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跳个不停,扑通扑通。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吧?他会怎样回答呢……
她紧张了。期待着。
“因为我是你的帮凶。”到底,盛名的话始终是这一句。
胜状浣双眉一挑,心竟然有一种被揪的痛意。
“那……那你去吧,我还有些困意。”
“好,你休息。”盛名帮她盖好被子,走了。
她侧着头望着盛名离开的背影,胜状浣的痛越发严重,严重到她的眼睛干涩。此时,盛名忽然回过头来,胜状浣急忙装作睡着的样子。只听他轻叹一声便消失在这个房间。
叹气?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也在想些什么。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她又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盛名回到胡彦的房间后,把床打扮得很乱,仿佛昨天还真干些什么事。接着他坐在凳子上等待胡彦醒来。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人影,盛名剑眉轻佻,勾勒出一丝轻蔑的弧度,朝外走去。
“公子。”云呈作揖道。
“说吧。”
“得来全不费工夫,公子有所不知,这胡家便是致命薄主人。”云呈回答。
盛名闻言眉头一皱,轻瞟了眼屋内,轻笑:“老巫婆的人?”没想到,原来胡彦是老巫婆的人,这下可就好玩了。
“公子,要不手下现在就去把那致命薄夺来?”云呈显得格外激动。
可没想到,盛名薄唇幽幽吐出一字,不。
云呈不解:“为什么,公子,若是有了这致命薄便知道当初……夫人是如何陷害,咱们的目的就又近了一步。”
盛名蹙额,迟迟不说话。直到云呈忽然想到还有一事:太后出宫了,多半在今天到达。
“什么?”他有些气恼,“我不是安排过的,不许她出宫吗?你怎么办的事!”
“对不起,是手下办事不利,请公子责罚。”云呈低头,抱拳。
后来,就再也没有盛名的声音了,时间一点点流逝,云呈感到奇怪,抬眸一望。
只见盛名剑眉紧蹙,俊脸上全是阴谋,冰霜刺骨。
没多久,盛名冷笑起来:“不碍事,致命薄自会有人去拿。”
云呈一怔,旋即恍然大悟,莫非是……胜状浣!
“可是.....”
“云呈,你办事我一向很放心,只是这次.....”盛名微叹一口气,“错不在你,你我都知道,这次她出来一定有人在旁边劝说。而我不可以冒这个险,所以,一定要牺牲她。”
云呈离开,盛名刚进去便看到胡彦迷迷糊糊地睡醒了。盛名眯眼望着他,不禁抹出一缕笑意。
“咦……席公子怎么在这?”胡彦一醒来便看到坐在凳子上,笑得邪魅,笑得温柔的盛名。
盛名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轻笑出声:“老爷莫不是忘了昨晚的事?”稍微沙哑的喉咙显得他格外邪魅。
胡彦蹙额,一直回想昨晚,昨天我说我府上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所以让他和我睡一起,然后晚上我们就一起回屋,之后就……就怎么了?怎么想不起了呢?
“看来老爷还是贵人多忘事啊。”盛名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那样貌,简直比女子还格外美丽。
“席公子可是与老夫……”胡彦露出那猥琐的笑容。
盛名倒了杯水,仰头,灌入喉中,嘴唇因触碰水珠而晶莹发亮。
胡彦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你觉得呢?”盛名瞟了眼胡彦,上扬的嘴角却莫名让人感到寒冷,无奈这胡彦太过愚蠢,还以为他在于自己调情。
胡彦拍拍胸脯:“小胜,你放心,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怎么说咱们也……嘿嘿嘿。”龌蹉,猥琐,肮脏。
盛名垂头冷笑。他现在都叫自己小胜了?
“是么?”盛名问。
“老爷,我与家兄多日未联系,我想借您书房一用,写一封书信于他。”明明是求人的话语,可盛名的嘴里的语气除了告知就是命令。
胡彦一听,暗忖大好,弟弟都长得这番好看哥哥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若是说通了,岂不是两大美男全为自己所用了?
“自然没有问题,我的书房就是你的书房嘛,书信要写多少就写多少。”胡彦倒是很大方,摸摸胡子,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对了,小胜啊,有时间叫你哥哥来上元城玩玩吧,老夫一定好生招待他。”
盛名故作生气的模样,轻哼:“老爷真是没意思,有我还不够么?”
胡彦错愕地盯着盛名,从他那个方向只能看见盛名的侧脸,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这是昨晚在自己床上的男人,不可思议。
“小胜说的是啥话,老夫有你就够了,不要其它人了,嘿嘿。”
“也罢,我先出去了。”盛名也懒得再和胡彦浪费嘴舌,起身,拂袖而去。
他来到书房,到处找寻那致命薄。最终,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他在一幅画的后面发现那它。
拿起那本子的时候,清晰可见,他额角的青筋冒出。
再翻开,一些名字进入他眼帘的时候更是气得胸口连绵起伏。
“李祝筠死于灏鑫四年,死法,先奸后杀,主人赏赐黄金万两。”盛名冷笑,拳头紧握。
这让他怎能不恨?
先奸后杀。
他的母亲...
在他印象中,他的母亲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死法却如此....
盛名冷笑,眼里全是恐怖的寒意。
老巫婆,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又翻了几页,又有一个名字让他心痛:阿浣
眼里闪过一丝算计,这次他既能让胡彦一家死,也不让自己受害。盛名把致命薄放在书桌的抽屉里,便走了。
盛名准备去大厅吃早餐,恰好要路过胜妆浣的房间,也恰好,她刚刚出门。
俩人不经意便对上视线,胜妆浣心一紧,冲他笑了笑。转过身把门关好,平缓自己的情绪,随后跟着盛名一起走。
两个人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彼此都知道,有一些微妙的情愫还是在他们身上蔓延了。他们都不肯多迈出那一步,所以停在原地一直打圈。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