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魏府发生的那一场事故,李福看见了几年前他一直深深爱着的小红,她就想起了以前的哪一些事情,更想到了死有不值的小香,心里头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尽管他现在已经有妻子拉,但他还是在心里放不下他这一生深深喜欢着的两个的女人。在这种面对自己的妻子都不知从何说起的难言之痛,他只好找到他的结拜兄弟,跟他诉苦。
可是平时吊儿郎当的阿力却在沉思告诉他,自己的妻子对他这么好,你一定要珍惜眼前人,不可以去辜负她,这个李福也能感受得到他妻子对于她的爱。
话说每到中午的时候吃到一种油炸的小鱼,于是想到李妻给李福准备的下酒菜中,就有一种这样的小鱼。
她一般炸好几斤,放在密闭的塑料罐子或者塑料袋里,等到李福要喝酒的时候,夹半斤出来,余下的还是扎紧、保存好,等下一顿再取。这炸一次的小鱼,差不多可以够一个礼拜喝酒了。
生在有糟坊的村子,男女老幼都会喝酒。李福跟阿力说,差不多几岁的时候,那时候他爷爷做牛贩子,四处结识朋友,家里时常要暵酒(熯,《说文》:熯,干貌。古书义为烘烤,如「今~薪燃釜,火猛则汤热。」他们方言把煮熟、烫热类都称之为「熯」,「熯酒」就是以热的酒食招待客人的意思),李福就开始在桌子旁边用筷子头蘸酒喝。成年后他四处闯荡了,一天三顿饭,恨不得早上都喝。有人跟阿力说,李福年轻的时候,2斤多是可以喝的。
不喝酒的人是不能理解喝酒的人为什么都这么馋的,阿力小时候也不能理解,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乐趣何在。大一些后,觉得这些人外面干活回来,筋骨得不到舒活,情绪也比较灰暗焦虑,打开酒瓶,人的情绪就松弛了,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只有傍晚左右的几两小酒才可以抚慰一天的劳苦艰辛吧。而农闲年节,是庆祝和聚会,当然喝酒是需要的。
他们只用稻谷酿酒,属于高度白酒,酒不够香,但是十分霸道。从城里到乡下,很多人都喜欢这种酒,阿力现在也越来越喜欢。
那时候打酒好办,最不济用粮食换酒,乡下人这个都容易解决,而下酒菜却难了。因为下酒菜要酥脆可口,耐咀嚼,还要有长久的味道,用文气的说法,就是「味永」。另外最好是颗粒或者小块状,可以多次夹取,所以无论到什么时候,花生米、毛豆、盐水花生、豆腐干、小鱼干、凤爪、卤猪耳朵这些,都是喝点小酒最好的搭档。菜园里出的蔬菜一类的,其实不适合下酒的。对于家道一般的乡下人家,搞点像样的下酒菜成了主妇们为难的事情。
嗜酒的人,也有十分不讲究的。阿力曾经听说他们那里有个厉害的「酒麻木」(嗜酒成性的人),家里没有下酒菜,剥个生萝卜,酒喝了半斤,萝卜还有一大半。
除酒之外,李福几乎没有其他嗜好,而他是属于喝慢酒的人,一顿酒必然是人前喝到人后。他妈虽然抱怨他喝酒,也为下酒菜这种事情发愁,但抱怨归抱怨,为了李福的下酒菜,她想了很多办法。
冬天打豆腐啦!用自己家精挑细选的好黄豆,送到豆腐坊里,挑回来满满一担滑嫩的豆腐,还有结实好看的千张、豆腐干。下雪的时候,不出门,用杀的年猪肉,自己家腌制的剁椒、咸菜煮豆腐,用另外地方的说法:「吃了咸菜滚豆腐,天王老子不如吾!」屋子里腾起阵阵的热气,他们吃得很暖和,喝酒也非常的轻松。——阿力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腐。
田里蚕豆、毛豆可以摘了!毛豆子、韭菜炒蚕豆下酒还好的。晒干的蚕豆,重新浸泡,加点明矾,尾部箭个十字,捞起沥干后,下油锅炸,趁热撒上盐花,就是兰花豆,也能解决好一阵子的下酒菜。
下雨了!用小鱼网弄一点小鱼,下鳝鱼篓子,钓虾子,这顿酒就喝得熨帖的。
他们家有一种泥鳅的做法,剖开洗净后,用小火将泥鳅煎得很枯干,然后用锅铲拍散,加点姜蒜,几乎类似于粉末,就白酒是最好的。
今天晚上,李福和阿力同样重复着前几天的调子,到了李福的家坐下来之后,两个人同样和这些小酒,这不过现在的阿力暗藏心事,面对着失意总是长吁短叹的李福,他举酒来劝解他一番说道:啊呀,我说大哥,你有什么哭你就当着兄弟的面说,不要总是这样黯然神伤。
可是阿力的话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他只是摇摇头,这下阿力又说道:我跟你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深知你的志向,我觉得大哥你绝对不是那种甘于平庸的人,承蒙大哥这些年的帮助,兄弟我今天也可以说是有了一点成就啦,我就不信以大哥的聪明,能一直这样呆在魏府。
“不带在魏府又能这么样呢,我又没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大哥这样子说真是丢了你李家人的连,我觉得你自从娶了嫂子之后,整个人就都变了,没有当初那样的雄心壮志啦,人也变得越来越趋向于保守,不敢奋斗了。”
“对啊,我也常常在想为什么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明明我已经恨透了魏府的人,却得依靠魏府管家的位置生活下去”
“真的你不可以这样,就算你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也不可以在魏府继续呆下去,你忘了李老管家是怎么死的啦,若是没有魏少华的通风报信,你的父亲就不会早早的走了,你和潇湘也不会走这么一段坎坷的路。”
“我无时无刻都想报复魏少华,却总是力不从心,你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道是说我太留恋于今天的生活了吗”
阿力看了一眼李福艰难的表情,向他招了招手,李福就附耳过去,两个人就在这一间房间里面窃窃私语了一番。
几天之后,魏少华去查魏府的张牧师,差点就晕了过去,这些年来他和魏老爷子积累的财产,居然有一大部分流失了,开始他的时候他大发雷霆,还一直以为是小梅偷走了这一大笔钱,可是后来冷静一想又觉得不是,因为小梅以他现在的身份和条件,他完全可以用这一笔钱为所欲为,不必偷走这么多的钱。
第20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