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非常喜欢那条精致的手工项鍊,不过将那套裙装拿到身上一比,发现裙子长度只到膝上十五公分、蕾丝上衣更是露出大半个胸部后,她连忙把这套对她来说太过性感的衣服放到一边,摇头道:“我才不敢穿这种东西出门勒。”
听南宫雪这么讲,北堂薰身形一闪,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瞬间从餐桌绕到南宫雪背后,像个色老头似的对她上下其手道:“小雪妹,你除了脸蛋漂亮外,不但腿长、胸部又大。难得有这么多优势,不用很可惜耶~”
“我才没有你说的这些优势。等一下,别闹了啦,薰~”
北堂薰又玩了好一会,才在轻抚过南宫雪的大腿后放手,她轻轻拨弄那头乌黑的长卷发,一副想看好戏的样子说:“我真希望看你在早朝上穿一次。我想,就算你那天说要当家主,台下的所有男性官员也全都会举双手赞成的。”
“我才没有你说的这么大魅力勒。”,南宫雪嘴上这么说,不过身为女性的心理倒是让她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就算不想穿给那些猪哥看,但女为悦己者容,你总该在私下穿给你的男朋友看吧?”
南宫雪侧着头,一脸狐疑的问:“男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人?”
“别装傻了,小雪妹。当然在讲季文敬呀。”,北堂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他和其他巴不得把所有事都丢给你身上的人不同,对你可是万般呵护。今天下午讲起你的时候,他甚至紧紧抓住我的手,一再嘱咐我,别让你累着了。这么温柔的男友哪里找呀?”
“他只是单纯关心我而已吧。”,南宫雪羞红着一张俏脸,此时表情是四分疑惑、不过却有六分害羞。平时辩才无碍的她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看南宫雪这个反应,会错意的北堂薰笑瞇瞇的继续说下去道:“媒体说你们在两个月前就开始交往了。每当他回南竹城时,你不都把他养在自己的别墅,不仅派管家照顾,还用南宫家的马车载着他到处闲晃,连吃东西也帮他付钱。这些都是把他留在身边的策略吧?看不出来小雪妹是个掌控欲这么强的人。”
听到这,南宫雪先轻拍着眼前这看太多八卦杂志的小丫头的额头,这才手插着腰,没好气的说:“讲得一副我在养小白脸的样子,我们真的没有交往好吗。更何况,本人明明在你面前,怎么你不信我讲的话,反而跑去信那些捕风捉影的三流杂志呀?”
北堂薰盯着南宫雪的眼睛,过了许久才以困惑的语气说:“假如没有的话,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我知道你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就连跟你认识这么久的我,也不过住在那边一两次而已。没理由让他一直住在那边吧?”
当初,之所以让菲特佣兵团住在自己的别墅,纯粹是基于管理上的方便。不过,季文敬现在既然已经身为上原城城主,理应住在平家替高阶官员准备的公务会馆。那么自己为什么要继续让他睡在自己的别墅,甚至派从小服侍自己的老管家过去帮忙处理他的生活起居?难道我喜欢他吗?南宫雪习惯性地卷着自己的金发,她想了很久,最终摇头叹气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见南宫雪的反应,认识她已经六年的北堂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用手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小雪妹,这是你自己的事耶。你怎么还是一样,连自己心里在想什么都不清楚呢?”
虽然贵族子弟,尤其是高阶贵族或多或少都有这种倾向,但在南宫雪那长袖善舞的完美伪装下,极少有人看出她与一般人有着明显的差别。对她来说,分析别人的心理与需求简直易如反掌,但想了解自己的情感却难如登天。
在北堂薰眼中,南宫雪是揠苗助长的标准范例。南宫家前任家主-南宫显的正室,那位有着一半伯特尼亚帝国血统的贵族只生了雪一个孩子便撒手人寰,在门第观念重于一切的传统思维下,南宫家本宗唯一有资格担任家主的她自小便接受严厉指导。南宫显更为女儿设计每天的时间表,幼年的南宫雪几乎没有私人时间,每天都在按表操课下度过。
即使在就读贵族学院的期间,像她这样的高等贵族也大多接受教授的个别教学。在这种长期没有朋友,脑中只考虑知识的成长背景下,使得她与正常人有着不小的隔阂。其中最大的问题是:虽然她仍保有人性中最美好的“助人”天性,但却失去了大部分身为“个人”的情感。
从此,她和一般女性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她的卧房里没有可爱的布娃娃、没有漂亮的衣裳,梳妆台前也没有化妆品与香水。房里只有一张没有任何装饰品的大床,以及数柜艰深难懂的专业书籍,若不是北堂薰偶尔会替她挑些适合的衣服,否则衣橱里恐怕只会挂着那清一色的白色衬衫与黑色长裤。
这位金发丽人甚至连自己是否真的像大家所说的这么漂亮都不知道,因为她不知道别人是真的在称赞她,还是透过“长相”这个话题向身为“执政”与“南宫家家主”的她拍马屁。
以结果论而言,南宫显的培育计划确实收到回报。他的女儿以年方二十之龄便贵为一国执政,但身为执政不代表能让她学会感情,这样高贵的身份反倒造成反效果。每天与口蜜腹剑的官员交涉,见识太多黑暗面的她将心中理性的比重不断提高,感性的部分随之降低。最终,她选择把这些无法用理性分析的事情锁在脑海中的小抽屉,从此拒绝思考情感面的事情。
想到这,北堂薰不禁在心中感谢已经过世的父亲。托父亲的福,她在小时候得以跟月岛城内的人自由接触、甚至与平民的孩子共同玩耍。也许就是因为她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平凡而快乐的童年,现在的她才能像正常人一样,懂得什么是兴趣、什么是情绪、什么是感情。
就像南宫雪希望被西门家强迫成为接班人的西门茜能重新获得幸福,北堂薰也同样希望眼前这位和自己妹妹相交,无论个性、相貌、能力都毫无缺陷,就差不知道何谓感情的姐姐不只是去替其他人费尽心思,偶尔也该多考虑自己。
第10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