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山贼显然训练有素,若偷袭成功,便将可携带的粮食抢走,剩余的放火烧掉;若失败,则一击便退,找寻机会再度奇袭。更可恶的是,时常变换巢穴的山贼就像长了翅膀似的,陈家这半个月已损失不少士兵与军粮,但却连个俘虏都抓不到,自然更无从得知山贼的大本营是在哪座山上。
“这样不行…”,在陈家的主营内,愁眉不展的陈波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那群山贼八成跟平家有关。不把他们击溃,军粮就无法顺畅地送过来;军粮送不过来,月岛城自然也攻不下来…,这样下去无法和领主交代。”
思考良久后,心意已决的陈波将命令写下,并放入印有家徽的信封内。陈波的命令主要有两点。首先,除了护卫骑兵队外,陈波又派出本营预备队的骑兵做为斥候,向周围可能有山贼藏身的小山进行地毯式搜索。再者更发出悬赏令,鼓励居民举发山贼据点,希望透过高额奖金获得情资。
陈波喊了在帐篷外随时等待命令,被士兵称为突击骑兵的亲信,吩咐他们到附近各小城,亲自将公告发布出去。突击骑兵是陈波手下的特有兵种,这群穿着猎装的战士仅有十数人,但皆经过层层关卡挑选,个个以一挡百,且唯陈波的命令是从,这些菁英也是少数不需通报即可入中军大帐面会陈波的人。
平时,突击骑兵的工作是负责收集情报,交与陈波作为战术参考;战时,这群部落勇士则成为大队长,每人领导千人等级的部队冲锋陷阵。
月岛山脉中某座山的山顶,菲特佣兵团临时营地。
自从接获任务后,菲特佣兵团就将南宫雪交给他们的平家领地图拿出来研究。在得知陈家的主要粮仓竟远在上原城后,季文敬挑选出数个适合做为巢穴,且方便袭击补给队的山丘,将佣兵团分为两组:一组由季文敬和绯沙子领军;另一组则交给恩格斯与西门葵率领。两组人马据山为王,过着难得合法的山贼生活。
“今~天~又~是大丰收~”,虽然因担心据点被发现而无法生火,但在距离陈家本阵不到两小时路程的简陋营地里,一手拿着从陈家抢来的干粮,一手拿着酒葫芦的绯沙子仍然很高兴地唱着自己胡乱编的奇怪歌曲。
“别唱了~”,正俯望远方陈家骑兵行进的季文敬回头一看,便看见在他眼前手舞足蹈,显然对这种生活兴味津津的绯沙子,不由得对她苦笑道:“别搞错啰,绯沙子。我们这是任务需要,可不是真的打算当山贼…”
看着还没闹够的绯沙子假借“搜集情报”为由,才刚凑齐人手便如旋风般下山打劫的情景,季文敬不禁摇头苦笑。一方面担心大家的安全,一方面又为终于能安静思考战术而感到高兴。
从陈家夺取粮食,不仅能减轻部队的负重、加快移转速度,更能够造成敌人心理压力。尤其对所向披靡的陈家而言,难得有这种左支右绌的情况发生,再加上不知何时兵粮才能安全运达的恐惧,相信多少已对士气造成影响。
看着山下正分头找寻“山贼”的少数陈家骑兵遭绯沙子歼灭后,季文敬不禁在心里想:“就算修养再怎么好,那位陈波将军的情绪也差不多该爆发了吧…”
此时,自山下胡乱杀了一阵的绯沙子打了声招呼,回到山上。但除了乔装成山贼的菲特佣兵团成员外,又另外带回一位穿着与普通陈家骑兵不同的俘虏。一般而言,除了队长级的士兵穿着锁子甲外,陈家骑兵通常着皮甲、头戴皮制头盔,以不同颜色的皮甲区分其单位。然而,这位俘虏的身上不是穿着皮甲或锁子甲,而是轻便的黑色猎装,显然在阶级上并非一般兵士。
这位俘虏在衣服上有不少地方被磨破,脸与手、脚皆有血渍,显见是经过一番激战才被佣兵团所擒。虽然被带至敌人阵营,但他却好像已置个人死生于度外似的,嘴上仍是骂个不休。
先吩咐手下用麻绳把俘虏的嘴给摀住,避免营地被发现后,季文敬才向绯沙子问道:“这人甚么来头?”
“就因为看不出来,所以才把活口带回来嘛~”,绯沙子比了比后面正手忙脚乱替伤兵包扎伤口的团员们道:“这人单骑往北移动,原本以为是手到擒来,但没想到武艺不错,再加上手下轻敌,瞬间伤了三个伙伴。后来是我亲自上阵才把他给抓了回来。”。
绯沙子稍微顺了那因为战斗而略显杂乱的头发,边从怀中取出一份上头印有陈家家徽的信件,交给文敬道:“这是那人贴身收藏着的信,要不是被擒后他还拼命的护着胸前,否则我们还没发现呢~”
将信封内容,也就是陈波晚上所下的两道命令看完后,季文敬得知敌方总大将已然动怒,现在正是实行第二阶段策略的最佳时机。虽然还想获得更多内部情报,但被俘虏的突击骑兵知晓自己任务失败,严格服从纪律与命令的他竟趁着菲特佣兵团松开嘴上麻绳的一瞬间咬舌自尽。
见此,季文敬只好摇摇头,一方面佩服陈家的军纪严明,一方面则懊恼自己无法获得更多资讯。但悔恨无济于事,他很快重整情绪,吩咐手下把尸体身上那套少见的衣服扒起来收好,再将尸体藏起来,并与位于反方向山上的西门葵与恩格斯联络,约定在一天后的晚上会合,开始执行计划的第二步。
陈家主营,三天后。
“找到山贼巢穴了!?”
在下令大肆搜寻山贼本阵的三天后,陈波随即获得他最想得到的情报。即便有一位突击骑兵至今尚未归来,但另一位突击骑兵却在收集情报时,于附近山区好运地遇到一对正准备搬离住家、投靠亲友的猎人夫妇。
经过询问后,长年居住于此的猎人透露山贼出没的必经之路。在突击骑兵的战场判断与实地勘查之后,这才确信那座距离月岛城一日之遥、拥有茂密树林的小山山顶便是山贼老巢。
“禀报将军!此事千真万确!获得这项情报后,属下亦曾上山确认,果然在隐密的山洞中发现山贼遗留的装备与我方的军粮,甚至还有未完全扑灭的营火,可见这群匪徒目前必定还在附近游荡!”,带回这项情报与线民的年轻骑兵回报道:“属下恳请将军派兵进攻小山!”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