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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晓茹将放着春卷的盘子递给他,“你来,我害怕!”
  “你……害怕?!”祁昊怪声重复了一遍,觉得眼角抽搐。
  “是啊,男子汉大丈夫,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她理直气壮递了盘子过来。
  男子汉大丈夫的表现就是炸春卷?
  祁昊还未反应,晓茹就将围裙套到了他身上,“看你的了!”说完,捂着耳朵退到厨房门口。
  祁昊看了一眼翻滚冒烟的热油,又看了看退的远远的晓茹,当机立断伸手关了煤气。
  “你要吃让阿姨做。”他转身之际,没看到晓茹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措。
  因为负责做饭的保姆临时有事,晓茹本是想自己下厨。因为祁昊的一句话,那天的晚餐最后叫了外卖。晓茹一个人看着电视,笑的前仰后合。祁昊匆匆吃了几口,往书房去处理公事。
  看了两张销售数据,晓茹端了茶进来。
  “谢谢!”接过茶,祁昊习惯性的道谢。
  如此疏离的态度,让晓茹不经意的皱了眉,在他身边站定,开口道:“我在家无聊。”
  “我妈最近要去东南亚旅游,你可以一起去。”祁昊头都未抬。
  晓茹冷哼,“我不要出去玩。”
  祁昊顿了顿,似乎终于听出她的不开心,“那你想怎样?”
  “可以在你公司给我找个活干。”结婚之后,她理所当然要在家当全职太太。但是家里打扫有钟点工,做饭也有专门的保姆,她实在是没事可做。
  祁昊那时自己的头衔还是小小的区域销售经理,既不想授人话柄,也不想动用父亲的力量,摇着头说:“不好。”
  虽然他说了不好,但是晓茹最终还是进了公司。
  不用他开口,她只是往人事部一站,就有眼尖的人认出了祁太太的身份。笑容满面得迎进了总裁办公室,祁开宏对于儿媳想要工作的小小要求,自然一力应承。
  于是,祁昊在公司走道上看到妻子时,当真是目瞪口呆。下班之际,他特意等了她,说是订了在附近的餐厅吃饭。
  “恭喜我第一天入职吗?”晓茹绾了发髻,穿着得体的套装,笑容甜美。
  祁昊摇头,“你回去吧!”
  她变了脸色,“为什么?嫌我丢脸?”
  祁昊摇头,“不是这样。”
  他在公司,身份敏感,实在不想留把柄给他人。这就是祁昊的较真,和公事公办的性格。但是晓茹不明白,她只看出了他眼中的厌恶。放下餐巾,她说:“我不会回去的。”
  说完,转身出了餐厅。
  这一次,祁昊追了出去。饭店的服务生也追了出来,因为他们没买单。在祁昊扔下几张纸币结账后,回头却再看不到晓茹的身影了。
  当天晚上,她没有回家。
  第二天,晓茹照常到公司。
  祁昊第一次发了火,在大庭广众下冷声道:“周晓茹,你跟我进来。”
  周晓茹笑着向新同事环视一周,跟着进了办公室。
  “你昨晚去哪了?”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
  “你介意吗?”周晓茹坐在他的位置上,挑衅一般的笑。
  “你是祁家的媳妇。”祁昊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满桌物品跳起。
  “祁家的媳妇,就不是你祁昊的妻子吗?”晓茹闻声站起,唇角的笑意更冷。
  微微怔了一下,祁昊自己也愣住了。直到晓茹离开,都没有恢复过来。
  这场婚姻,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
  只是祁家商业拓展的联姻,还是,父亲属意的婚礼?!
  争执过后,不知是不是因为歉疚,经过花店时,祁昊鬼使神差的下车。
  “什么花比较好?”他对着满店堂绚丽夺目的颜色,花了眼。
  “这是今天刚刚到货的郁金香。”花店的小弟看着客人停在店外的车,捧出了店里最贵的花。花瓣由两种颜色交织,带着鲜亮的露珠,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当晓茹望着那大束艳丽的郁金香时,轻声问:“为什么不是玫瑰?”
  “什么?”祁昊微怔。
  “……”她凝神望着他,眼里逐渐浮起一抹绝望。
  即使是假装的,他也不肯给她希望。夜晚,她将那束价值不菲的郁金香投入垃圾桶,从此再没有夜不归宿过。
  生活看似回到了平常,工作日夫妻一道上班,下班之后如果没事就一道回去。随着祁昊职位的高升,回家的车上,常常只有晓茹一个人。
  夜半无人时,她会从梦中惊醒,望着空无一人的漆黑房间,慢慢抱紧自己。
  那天,是她的生日,他早说了,“生日快乐。”
  但是,晚上,他出差去了外地。消息,由助理转告。
  自始至终,祁昊都没有想过通知她一声。
  他不懂,作为妻子,她会担心。
  回来的时候,祁昊带了礼物,望着那包装精美的礼盒,晓茹压抑了心内的躁动,轻道:“谢谢!”
  在祁昊转身前,她说:“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话?”
  “有。”他说:“下周我母亲生日,你记得准备。”
  他母亲的生日,她要准备。
  所以,她真的只是祁家的媳妇,而不是祁昊的妻子。想通之后,再没了失望的感觉,她应声,“我不会忘记。”
  这么久了,她终于学会了死心,学会了相敬如“冰”。
  番外二流时辰光(下)
  结婚一年,祁昊的母亲话里话外透露出想抱孙子的心愿。
  周晓茹脸上带着略微羞涩的笑容,微微低头,默不作声。于是那段时间,忙碌的祁昊突然减少了应酬,不再凌晨回家。
  两个月后的清晨,她对着牛奶忽觉反胃。祁昊正巧休息,看着她的形容,陪着去了医院。检查结果,自然是祁家有喜。
  面临第一个孙子的降生,祁开宏自是高兴万分。祁母带着晓茹求神拜佛,去寺庙还愿。
  在烟雾渺渺的大雄宝殿里,听着沉闷的钟鸣,祁母望着她的肚子道:“你是祁家的大功臣。”
  摸着尚平坦的小腹,晓茹照例笑的温婉。
  晚上看着祁昊沉默的侧脸,她却突兀问出一句:“我死了怎么办?”
  祁昊皱了眉望着她,“你胡说什么。”
  “我说真的,我若是死了,孩子也就死了。”她说。
  “……”祁昊望着她,柔声,“别瞎想,你还怀着孩子,早点休息。”
  是啊,她还怀着孩子,祁家的孩子。晓茹依言躺下,就像是个没有自我的偶人。
  半梦半醒之间,似是回到那日陪着母亲坐的精神病院,听着她神智不清得在耳边呢喃:“我若是死了,孩子也死了。”
  这样,也就没有今天这样的她了。对于生活不再抱有希望,对于婚姻不再抱有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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