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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我不会过来的。”见她摇头,苏澈上手去拖。结果脚下一滑不慎失足落下,何优璇的指尖也在突起的毛刺边缘划伤。晒台到地面也就两米不到的距离,所以苏澈这跤摔得并不严重,只是等她站起来的时候,何优璇的人影已经不在上头了。
  最后,苏澈不得不独自回到了张竟天的别墅。顶着那狼狈的一身,她对阿富道自己是摔了。
  何优璇既然不肯跟自己离开,那么眼下也就只能代替她来探望她的母亲了。
  之前在郑文扬那边问到了何优璇母亲住院的地址,苏澈找到了病房,在透过门前的玻璃窗看清内里情景后却迟滞了脚步。
  屋内,隋母抱了隋聿修站在何母的病床前,眼眶微红。她身侧站着隋益的父亲,还有——隋益。
  苏澈眼里浮起了几许凄惶,在孩子身上留恋了几许。半年未见,虽然还是圆圆眼睛圆圆脸庞的小肉球,但分明是长大了不少。此时,隋聿修那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了过来,跟着就望见了玻璃门后头站着的苏澈。
  这不过一岁的孩子突然嘴里咿咿呀呀的伸了手指指向她,苏澈惊了一跳,再不敢停留,转身往外跑去。彼时她觉得奇怪,这孩子基本没怎么见过她为何会认得自己。后头才知道,隋益其实一直在拿她的照片教孩子认人。
  身后病房内,孩子看见她离开,在隋母怀里像是扭绞糖一般钻来钻去挣扎着要下地。隋母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忙忙抱着他肉啊宝啊的哄。
  隋益父亲也帮着抱过来哄,结果根本不顶事,隋聿修烦躁的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往外蹦一个个单音节字,“妈。妈。”
  当爷爷奶奶的还没反应过,隋益便从父亲手里接过儿子,抱着他疾步走出了病房。
  “妈妈在哪?”他质疑。
  隋聿修四下张望了圈,圆圆眼里含着泪,一面摇头,一面委屈巴巴的重复,“妈妈”
  身后,隋父隋母也走了出来,隋母接过孩子,皱了眉道:“囡囡这是怎么了?苏澈来了?”
  见隋益没吱声,隋母也没再问下去。
  去年她还抱着小聿修去帝都见过苏澈,那时候虽然她对这儿媳妇还是不满的,但显然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也没法子,看在儿子孙子的面上不得不捏着鼻子勉强认了。可谁成想,那一面之后苏澈并没有跟着隋益回来。她后头旁敲侧击问过两次,隋益却什么都不肯说。
  自己生的儿子什么毛病自己最清楚,隋母此后也就烂了肚肠死了心,赌咒发誓再不管他的婚姻大事了。
  不过这两周,唐北北那边却又热络的和她聊上了。
  隋母虽是跳着脚说不管儿子的婚事了,但这心思却又开始活泛上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对不起
  隋母不喜欢苏澈自认并不是有什么偏见,毕竟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母亲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与她这么个女人在一起。就是隋益的父亲,一辈子和技术打交道惯不会对人有偏见的持中守正的老学究在听闻了孙子母亲那些过往之后也是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父母双亡出身不好这种事也就罢了,隋母倒也不计较这些。最要紧的是这人有案底,坐过牢,底子不干净。更遑论还有何优璇那档子事梗在中间,隋母没有见面就打她,已经觉得是自己有涵养了。
  只不过她防了半天,后头她和隋益还是连孩子都生出来了。事已至此,生米煮成了熟饭隋母也不好丧尽天良的去干那种去母留子的事情。毕竟说到底还是千金难买一个我喜欢,怪只能怪自己养了隋益这么个倒霉孩子,这便只能忍着晦气睁只眼闭只眼的认了这未来媳妇。结果后头突然又有了变数,苏澈像是和自己儿子闹翻了,不单过年没跟着回来,也再没让她抱着大孙子北上。
  面上不好说,当母亲的内心是乐开花的。不说自家儿子好这种屁话,就以隋益这条件即使带个孩子婚恋市场上也很吃香的,唐北北就是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再次跳出来的。本身她的个人条件家庭情况就不差,又有苏澈这样的人作陪衬,隋母肯定是一千一万个愿意选唐北北做儿媳妇的。
  只是前不久被隋益就苏澈这事一问三不知、死活不开口的态度气到了,隋母嘴上甩了狠话再不管他了,就不好直接插手他的婚姻感情问题,再加上想到情同手足的何母眼下这副境况,她倒也真是没什么大心力去搞事。
  小半年过去了,何优璇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着实也是愁人的一桩事。
  这边医院里隋母满腹心事,离开医院的苏澈也是情绪几番起伏,她根本没有做好会遇见隋益的准备。即使这是在N市,他们的家乡。急匆匆的招了部出租车,坐上车后座,苏澈迎着司机师傅去哪的询问,一时竟自怔住了。
  去哪儿?
  她能去哪儿?
  除了那些黑暗的记忆和过往,这地方,还与她有什么关系吗?
  迟滞了片刻,她只能嘱咐司机先开车。年节时分,街上行人寥寥。交通也格外便利顺遂,除了红绿灯外,车行畅通。不过十分钟,就到了昔日车流滚滚人头攒动的购物中心。看着不远处挂了市立文保单位的基督教堂,苏澈叫停了司机。支付了车资甚至都没有等找零,她就径自下了车。
  购物中心外墙的LED屏上日复一日的放着广告,超模的高奢走秀,魅惑而华丽。打在墙面上的射灯,则将这处建筑映得格外金碧辉煌。苏澈在广场上仰头望着这建筑外墙,夜色掩映下,似是炭笔勾勒的粗线条色块,大喇喇的刺入眼眸。她眼眸酸涩,闭了眼。
  记忆中的秘密基地早拆的不剩一丝一毫,除了那座教堂所有的地标建筑都已经消失。这个城市,恐怕已经遗忘了经年前立在这里的那片废弃小木楼,以及木楼里那个逝去的生命。
  啪嗒。
  脸上有水滴落下,冰冷刺骨。
  下雨了。
  她在心底低咛。
  沙沙的雨声伴着四下里路人略有些惊慌的声音侵入了感官世界,可是她脸上却再没有被淋到一丝一毫。苏澈睁了眼,入目的是一柄墨色的伞顶。
  她的视线顺着伞架构缓缓落下,望见了撑着伞的那只手。肤色白皙,骨节修长分明,握着那柄伞手背上因用力致使静脉血管微微紧绷突起。
  只望着那只手,她便已经知道来人,并没有拨冗抬头,垂眸轻道:“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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