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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这餐饭,吃的相当艰难。苏澈基本就没吃什么,等着那边张绍生被保姆阿姨喂饱之后,顾上青和阿富也双双放了筷子,说着有事一左一右推了他往书房走了。
  偌大的饭桌上,就剩了苏澈和张竟天二人。
  此时,苏澈却反而不怕了。看着张竟天静静的喝汤,主动道:“要不要再帮你盛一碗。”
  “谢谢。”他倒也不客气,递了碗给她。苏澈没让旁边候着的阿姨插手,自己进了厨房,又盛了些饭出来端了给他。
  张竟天将这碗饭吃完之后,终是满足的抹了抹嘴。放下筷子,望向苏澈,“我以为你该谢谢我。”
  “谢你什么?”苏澈面上莞尔,心底却隐隐的有些不安。
  张竟天动了动手指,连说带比划,“怎么你那个小表妹不是来找过你了,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你是说,苏桂兰和吴岱那件事吗?”苏澈脸上的神色淡然,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
  “对啊,你不用谢谢我吗。帮你报仇了。”张竟天单手搭在餐椅靠背上,略略抬了下巴。
  “我……”想着在医院里小表妹声泪俱下的祈求,她心一横,接道:“这件事是帮我还是帮你自己,这点应该分清楚吧。”
  张竟天插手这个事情,大概更多的是苏桂兰在酒会上闹事的缘故。而这时候,自己如果跳出来请他放过姑姑姑父,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况且,在这件事上姑姑姑父确实是做错了,也该得到相应的惩罚。
  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不愿意插手。
  小表妹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可能会有转圜,对她的恨意也达到了顶点,“从今天开始,你再不是我姐姐。苏澈,好自为之。”
  唐北北讥讽她,“可惜啊,演的再好,也没人愿意颁奖给你。”
  苏澈没精力与她纠缠,去了安慕希所在的医院。
  在校方的安排下,她睡在独立的病房内,身边除却母亲外,还有24小时的专业人员陪护。当初安慕希出事的时候,是帮徐茹茹才被打闷棍的,所以安慕希的母亲并不认得苏澈。
  看见她过来也没多问,就带着人出去了。
  在床上躺了这半年,小姑娘已不复当年那时满脸胶原蛋白的可爱娇俏。向日葵不再明媚,整个人惨白枯瘦的像是具标本一样。她鼻端一涩,终是忍不住落了泪。
  ——苏姐,苏姐,苏姐。
  耳边都是她的声音,欢快的,元气十足的。
  似乎在她们相识的大半年间,她就没有过情绪低落的时候。就是现在这种时候,她无知无觉的时候唇角都是微微上扬的。
  这样下去,生命于她,还剩下什么?
  三日后,郑文扬接获安慕希的父母冒险同意手术的消息。她将作为特殊病例,加入协和园和麻省医学院的合作病例,与之前瑞克曼教授的那个建议不谋而合。
  第九十九章我想你
  从始至终,瑞克曼教授的建议郑文扬只告知过一个人。
  苏澈。
  虽然他心下有些冲动想要质问,但自她来到帝都之后,每次都因事单方面找他,而郑文扬这边已经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了。所以,最后只得作罢。
  在定下手术的当天他特别赶到了帝都,作为特殊的教学实验案例,安慕希这台手术很有些名气。甚至还有专门医科杂志的追踪报道,吸引了不少同行瞩目。手术室门前除却她医学院的同学老师,父母亲人外,还有不少关注这台手术本身的陌生人。
  郑文扬到的晚了些,走道间已经水泄不通完全挤不过去了。他遂没在拥挤的手术室楼层等候,独自下到了住院部楼下的花园。
  六月时节,小径旁的如荫绿草间有不知名的野花盛放,荼靡至极。可他却并没有这份赏花的闲情逸致,在石凳上坐了默默的埋首掌中。
  不知过了何时,听到面前有人发声,“郑医生。”
  “我是不是该说声很荣幸,苏小姐还记得我。”他放下了手掌却没抬头。
  听出他话语里刻意的疏离,苏澈下意识的开了口:“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他抬了眸,眼神肃穆得望向她。
  迎着他的质疑,苏澈有些许不自在得伸了手,将垂下的散发绕到了耳后,“安慕希这件事……”
  “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做决定的。”郑文扬直言打断了她,
  这个手术与否的关键决策权并不在苏澈身上,也不是郑文扬可以决定的。这事只不过恰好成了个切入口,因小见大的暴露了这段时间来两人渐行渐远的事实。
  他虽然没有她的手机号码,但是和吴茗瑜还时不时的联系。关于她父母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了。在这件事上他不能慷他人之慨得指责她什么,可毕竟如吴茗瑜所说,她的行径还是太过冷血了点。
  于是,郑文扬又道:“苏澈,我想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吗?”
  “是。”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没有半分迟疑,整个人显得气场十足。
  这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苏澈了,那个怯懦隐忍,仿似影子一般存在的人彻底得消失了。郑文扬说不出来自己心中的感觉,只缓缓吐了口气,接道:“那么,你现在快乐吗?”
  “……”
  快乐?!
  在没有让张竟天及张家人付出相应代价之前,这两个字与她绝缘。
  医院花园间,苏澈再没发声,郑文扬也没再开口。周遭枝叶随风摇曳,婆娑唱响。似是那些开不了口的决绝,苏澈离开了医院。
  甚至没有等到安慕希手术结束。
  其实她明白,郑文扬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质疑。
  她变了,却是在往一个自己都不愿意直视的方向去改变。
  前路也许坎坷,但更坎坷的是心境。
  隋益晚间有应酬,到家的时候已近十一点。刚刚踏进玄关,迎面就有人影冲过来。隋益喝了不少酒,微醺之际脚下不稳,带着主动投怀送抱的软玉温香一道摔了,后脑勺还在旁侧鞋柜上撞了下。
  如此酒都醒了大半,扶着脑袋闷哼了声。怀里的始作俑者忙忙爬了起来,担忧的探头去看,“你没事吧?疼不疼?要送你去医院吗?”
  隋益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坐了起来,皱眉摇头,“我又不是瓷娃娃,撞一下就送医院也太夸张了?”
  见他抗拒,苏澈也没再坚持,半跪着起身,绕过他肩膀去看后脑勺撞击处。摸到了一块突起,虽然有些触痛倒也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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