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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从他温柔的眼里,她看到他对她的怜惜,为什么不相干的人也会这样看她?她没外在,也没内在,只是爱与众同乐一点而已,并不吸引人,她以为那是家人疼她的目光,家人一向没有理由地把她当宝,因为是血亲,她从不多想。
  余诺仁注意到她,原因跟其他人一样吧。平常的她一动不动看似文静,但有人惹到她必是死不吃亏报复去,遇到感兴趣的东西立刻形象尽失,比谁都主动,像潜伏了一股力量,找准时机就扑出去,想弄到惊天动地的。
  吓人,同时也让人觉得好玩。
  他想关心她,可是她还不认识他,为什么他想那样做?
  她很想知道,亦以为自己会知道的。
  她又走到他面前,在他惊喜的目光前坐下。他们如常一星期几天都来老板娘的咖啡店,她就这样看他半个月,他以为会耗更久的,因为他看了她半年。
  她答应参加他说的餐会,那是他们毕业生的毕业聚餐,他们私下弄的,在晚上举行,只有他那班同学及同学带来的人,没有老师。
  他跟她说好,那天她来,他会告诉她,为什么他会想关心她这个外表毫无特色,又完全不相熟的人。
  她以为会知道,差一点而已。
  那天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在咖啡店前被失控的货车撞到,然后她飞出去,只是一瞬间,她好像又被撞了,失去意识前瞥见目睹一切的余诺仁,她下意识觉得,他那软倒地的惊吓表情显示--
  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画面。
  她有些喜欢他的,生平第一个喜欢上的人,让他看到这样的她,将来她如何面对他?
  还有,她很想知道那答案。
  真麻烦……但,反正不是第一次被车撞了,能活着就好,最近忘了帮四哥,可以请老板娘照顾四哥,让他们亲近亲近……
  这里是灵界入口,能通往任何地方的无限空间,希璐欺刚领了美望的魂到这,见因不适应而昏睡的美望勾唇微笑,感到好奇,朝她伸出手……
  “小璐!”鲁斯奇及时来到,轻敲希璐欺头顶,拉开他抓住美望的手。
  他飘开,没趣地嘟嚷:“什么嘛~我想看她梦到什么而已,她十成不知道自己当场死亡,不然怎可能笑得出!”
  鲁斯奇看着美望,俊秀的剑眉轻摺,漂亮的脸尽是忧虑,深深地叹息。短短十六年,所有事都改变了,望遥变成了女生美望,要是没回复上辈子的记忆,那么望遥的双生弟弟--十六年前成为大天使的望宇,等了望遥一千年的时间,会有结果吗?
  他们兄弟会有再见的一天,能变回千年之前那样吗?
  “斯奇前辈--!任她睡下去吗?很无聊喔!”小璐催促道。“可以叫醒她吗?”
  “不必,她的去向已有了安排。”鲁斯奇轻道:“在那里我们要多给予她扶助,你愿意和我一起陪她吗?”
  小璐眨眨眼,他是恶魔,用得着的地方顶多是抓人回地狱,陪她干吗?
  不过,只是陪陪她也算是工作,也好~可以偷懒耶~
  他可爱地爽快道:“好!那是什么安排?”
  “不可能当天使,当恶魔又不肯修行,除了那个地方,没有适合她栖身之处了。”最少,他依然会在她身边,会帮助她记起。另外,唔……关于她的死,他不是故意的,希望她会原谅吧……呜……
  特地讨来她这工作,他一定要帮到她,无论如何都要,算是……补偿吧……
  鲁斯奇自责又心虚地想。
  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有些笨拙地坐起来,打量四周,全是辽阔的自然大地,一阵微风吹来,舒畅极了,摸摸身下软软的干草,当下有继续倒头大睡的冲动。
  停住躺下的动作,摸索打量自己的身体,讶道:“我是男生喔?”
  等等,这有什么好奇怪?他应该早知道呀!
  “我……我是谁?”奇怪!想不起耶!
  他站起来,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低头发现自己刚才躺的是一张干草堆成的床,四周是林木及草原,抬头一看,平空出现几个高矮年龄不同的人围住他。
  “喝!”他退了一步惊叫:“你们何时站在这里的?”
  “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站在他面前最年长的少年道。
  他背部被搥了一下,一声小孩嗓音吼:“你踩到我了!”
  他半转过身低头瞪眼,抓起小孩后衣领“拎”给面前的少年。“下次再闪到我后面,小心我踩死你!”
  “活该!”少年“拎”过小孩,轻浮地取笑。
  他焦急地又问:“你们是谁?我认识你们吗?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少年态度依旧,笑道:“你问题真多,我们就是你,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们?问我们知不知道你是谁,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除了他,少年和所有人大笑起来。
  他铁青着脸,对这地方,对自己也一无所知,使他既惶恐又恼怒。这些人一定知道他的事!
  “你们给我说清楚!”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遗忘一切,不是你曾做出的选择吗?”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少年向左右伸展出双手,仿佛变魔术似的,其他人不见了,只剩面对着他的少年。
  “等一下你就会记起转世后这辈子的事,以前的事总会有人跟你提,我先说了,忘记了的事不要跟我讨,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你说话太玄,还是我太笨?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是转世后?以后……你会帮我吗?”他像遇溺者般想抓住眼前这个浮木。
  “我会帮你吗?很奇怪的问题。你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因为你还不了解自己。”少年双掌移至他面前,变出一块镜子。“想看自己的样子吧?看,你变成这样子,是因为对上辈子有根深柢固的执著。你的未来会变成怎样呢?我只有过去,未来啊,等着你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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