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人在远方等待是奢华的幸福。承易因为爱我,挥霍了两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我不知珍惜的滥用他对我的爱。在完全脱离承易爱的关怀后,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爱他。过去我总把习以为常的事当作理所当然,等到改变了,消失了,才恍然的去回朔,去汲汲思念他的好。
今生,我还能不能再遇到像他这般疼爱我的人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自我安慰,再欺骗自己说: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与他成为生命里的曾经拥有后,我明白,绝对不会再有像他对我百般容忍疼爱的人再出现了。
晚上十二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蓦然,手机传来一封简讯的讯息铃声,寄件者是子修。我打开手机盖一查阅:
珊珊,可能我多心吧,我总觉得你在逃避我,从你的表情笑声里,我也不觉得你是快乐的。我知道你有心事,我也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可是珊,我会等你,等你走出他离开的伤痛,等你认真看我一眼的时候。
很好,非常好!承易要我记得他还爱我,子修要我知道他会等我。我有权利不要听这些吗?我记着了,我知道了,那又如何?要我做出最后选择吗?像在挑衣服一样,哪一件比较好看?还是哪一件比较合身是吗?
读完那封简讯,我没有回覆他,因为我不想心里怀想着承易,半夜与我不爱的男生用简讯私聊情爱问题。
我将手机关机塞到我的枕头底下去藏好,一来,是怕子修再度传简讯来的铃声吵到其他人;再来就是,我不想让自己睡不着下反覆看那封让我心烦意乱的简讯。
躺在单人床上,放任思绪乱飞,蓦然:有人在身边疼爱是幸福,有人在远方等待,是奢华的幸福。纷乱思绪里又窜起晚上乔说的那段幸福绕口令的广告台词。
倘若把这段话里的有人比喻是承易跟子修,那么身边跟等待就是他们现在的心态处境;我的憔悴让子修想从远方等待升华为身边疼爱,我的固执把承易从身边疼爱伤退为远方等待。无论从哪一个方向来看,这两句话的受惠人都是我,而结尾也都是幸福,但此时此刻,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这一夜,我在子修与承易之间又失眠了......
第二天上课前,频频闹牙齿痛的嘉轩又没有来上课了,她在电话中要我帮她想一篇星期五要交的作文内容,理由是:牙齿痛脑筋迟钝想不出内容。
“珊,想好了打一份给我,我在抄上去,我牙齿痛到快撞墙了!”她在电话那端哀哀叫着。
“今天才星期三,有的是时间想怕啥?还有,牙齿太干净也是个麻烦,早叫你别老爱折磨它…尝到苦头了吧,痛不怕唉你!”不是我不爱干净的牙齿,是她的太干净了,老是把它使用完之后又拿尖锐的东西残害它,牙齿不像她抗议才有鬼。
“好啦,我知道了,我已经减少使用牙签了,别像老人一样碎碎念好不好,你这样念对我牙齿痛一点帮助都没有!”看来她真的很痛,态度才有点不耐烦感。
“减少使用牙签,并不代表你不会用其它牙线之类的啊。”身为她的牙齿真是可怜。
“好了,我的作文交给你了。”嘉轩不等我答应与否,一附算准我一定会帮的心态挂上电话。
“喂,你…”
手里拿着电话,脑袋想到要写作文,还真只有一片空白。
回想小时候的一篇作文题目:我的家。我最常写的一句话就是:家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以前还小,根本不懂它的意思,只觉得这样写就是对的,长大后才知道避风港是什么意思。
对此时的我来说,家不是我的避风港,贴切一点来说,是让我放任自己的港湾;一个臣服在爱情下失败的我,疗伤的地方。
突然好想家,好想念一个人独处的房间,我确实需要一个把自己关起来且没有人干扰的个空间,将多日来情绪全然放任在里面,然后再把它反锁起来,从头面对自己。
失去了爱情,我虽还有友情与亲情,但在友情面前除了乔之外,我是伪装坚强的,不断的在同学面前隐藏悲伤挂着微笑面具对人,我真的好累,累到我想把自己放逐山中,然后躲在一个只有我个人的世界里。
于是,我在那一星期的周末前一天早上,与嘉轩做一个交易,我帮她想作文内容,她送我去车站搭火车为酬谢,她起先不答应我,但因为我已帮她打好的作文内容还没有到她手中,无可奈何下她只能答应我,谁叫这篇作文对她来说这么重要,而他又犯牙痛呢?
就这样,我在周五当天晚上,坐上由广州起站回广西的最后一班对号莒光号列车。
坐上票根上的车厢号码位置,这个原本就没有承易的广州市下起了怵目惊心的大雨,隔着烈车玻璃窗我听不见外面的雨声,玻璃窗除了反映出我哀愁的五官之外,朦胧的雨水也吞没了整个月台,不由自主的令我又怀想起承易,大雨仿佛告诉我,我与承易的爱情已成为过去…
内心不堪一击的脆弱,在异乡经过多少孤单寂寞,从来不奢求爱情在身边陪伴,谁相信我会那么勇敢的走到这一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义。
十一点零三分,列车准时缓缓启动,车厢内走道上不断来回着找寻自己座位的旅客,我由背包取出我的心灵治疗器──MP3,然后把黑色扩音孔在我耳边各塞一个,准备沉在自己世界,让音乐陪我渡过慢长的黑夜,让火车载我回到温暖的避风港──广西。
第78章
准备就绪,将手扶下的按钮轻轻一压,重重的将身体往后倒,椅背慢慢往后朝下,让我的身体略微躺平,闭上眼睛,放纵往事一遍遍在我脑海从新上演。
第1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