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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或许你们看不出来,但我是医生。”凌月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军在和帝阎的打斗中受了很重的伤,这几日一直隐忍不发,或许不想让我们太过担心吧。瞧这个样子,他……”
  凌月然话尽于此,再也说不下去。
  叶言突然想起,在与帝阎打斗的时候,是云崖将帝阎拖住,她才有机会给帝阎最后的致命一击……在那时、那时,云崖似乎是中了帝阎一掌的……
  叶言手中的茶杯霎时掉落在地,发出破碎的声响来。
  第二日一早,叶言便跟叶白、陈曦之辞行,与云崖策马回了边疆。
  临行时,云崖与陈曦之紧紧相拥许久,陈曦之在云崖上马时,叫了声“皇兄”,云崖的背影似乎微微一僵,这才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到了大漠军营之中,留在边疆的将士们陡然见到云崖,全都忍不住放声哭泣,长呼“云崖将军”,黑压压地跪成两列,迎云崖进主营。
  叶言不由为之动容,一侧头,走在一旁的云崖面色仍是淡然,但掩在袍下的手却在颤抖。
  云崖似乎压抑了很久,才将要夺眶而出的一腔热泪掩盖下去了。
  叶言叹口气,突然伸手,握住了云崖的手。
  云崖一愣,只看见叶言如常的侧脸。
  云崖轻轻笑了笑,将叶言的手握紧。
  众将士见将军牵着一名美貌女子的手进账,都高兴将军终于放下过往重新开始,纷纷祝贺云崖。
  云崖怕叶言尴尬,正想制止众军士的玩笑,没想到叶言却一点也不在乎,和每个军士问好行礼,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当天下午,云崖便陪着叶言策马去了白玉宫,来到了白玉宫中最大的花园:蝶阁中。
  蝶阁里种满了南宫千凝最爱的花郁金香,是傅长亭亲手洒下的种子,为南宫千凝种出的花。蝶阁中的郁金香长得繁茂,因为傅长亭用了苗疆的秘术养着,因此丝毫没受到严冬的影响,一朵朵仍然娇艳欲滴。
  叶言在花圃中寻了一块空地,将傅长亭与南宫千凝的骨灰埋了进去。
  最神奇的是,傅长亭与南宫千凝的骨灰刚倒下去,便与花圃中的泥土融合在了一起。
  云崖一直站在叶言的身边,看着她慢慢地将两位白玉宫主的骨灰一点点地埋好,最后叶言长伏于地,双手放在埋着两位宫主骨灰的那块土地上,长久静默不起。
  突然之间,天空中响起几声鹤鸣,抬起头,无数只白鹤在蝶阁上空盘旋。
  尤记得两位白玉宫主那日驾鹤而来,烨然若仙,而今,却也只是一簇泥土了。
  云崖静静地看着上空中悲鸣的白鹤,突然想到自己的结局,一瞬间竟压抑得有些缓不过气,抬手按了按自己得胸膛,先转身走了出去。
  叶言从地上抬起头来,回过头看着云崖离去的身影,蓦然泪流。
  她在地上深深地拜了几拜,轻轻道:“师父,以后若是云崖也去了那里,请替徒儿,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再这么孤独了……”
  从白玉宫走出去,云崖与叶言两马并骑,缓缓地往回走。
  叶言的脸上尤有泪痕,神情却是轻松的。叶言坐在马上,对云崖笑道:“师父不在了,过段时间,我得回来接掌白玉宫事宜。白玉宫离大漠这么近,到时候我可以常去看你。”
  云崖一愣,心想,还好,她并不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事情。
  “如此甚好。”云崖笑着点头,“这样也热闹。正巧,我可以让你见识见识我平日里是怎样训练将士的。”
  “肯定很残酷吧?”叶言努嘴,“那我才不看。”
  两人说笑着远去,落日余晖之下,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仿佛一幅画卷。
  在云崖回到沙漠的第三日,正逢一年一度的织女节。
  牛郎织女的故事家喻户晓,“织女节”之名正是由这个故事而来。然而与之不同的是,在边疆,这却是女子们挑选伴侣的日子,因此“织女节”还有一个别称,叫做“择郎日”。
  大漠军士们每日不是训练就是轮流站岗,日子枯燥乏味,最为期待的也无非是每年一次的这个日子。
  织女节这一天里,最为热闹的就是夜里生起篝火的时候。然而从白天开始,素来军纪严谨的营帐中就已经喧闹沸腾起来了,军士们早早便起,沐浴更衣,都脱去了银白战甲,换上了便装。
  叶言早晨起的早,在营帐周围走了一圈,看着来来往往一身轻装的军士们,觉得很是新鲜。军士们在看见她后都会礼貌地行礼问好,叶言笑着回礼,总要对军士们夸赞一番。
  回到云崖的帐中,云崖也已经起了,只是还没换去睡袍,正坐在床边洗脸。
  见叶言掀帐进来,云崖笑道:“你也起得这么早?”
  “是啊。”
  “看你这样子,比我的将士们还要来得期待这天啊?”云崖忍不住轻笑。
  “那当然,我从小到大从没过过织女节,感兴趣的很。”叶言眨眨眼,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走到云崖床边,看见他的床上整整齐齐放了四套日常便衣,估计是底下的军士为他准备好,让他挑选的。
  叶言左右扫了一遍衣服,又拿起来比对了一会,很是中意其中的一件月白色长袍,对云崖道:“嘿,云崖,你穿这件肯定很好看!”
  “我原先也打算穿这件。”云崖点点头,对叶言的眼光表示赞赏。
  叶言哈哈一笑,见云崖解去了睡袍,直接将月白色长袍拿了,走到云崖身后替他披好了。
  云崖将手伸进衣袖中,系好了衣带,转过身来面对着叶言的时候,叶言的眼睛刷地亮了。
  云崖本身就生得剑眉星目,俊朗非凡,穿上这一身月白色长袍之后,更显得长身玉立,一股英气落在眉间,烨然若神。
  叶言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啧啧不停。
  “好看吗?”云崖颇有些挑逗地笑。
  “没话说,全营无人能出其右。”叶言连连点头。
  云崖听后,扬眉一笑,凑在叶言耳边,轻声道:“那我和你二哥,谁比较帅?”
  叶言一愣,随即瞪了云崖一眼,嗔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见云崖眼眸中失落一闪即过,叶言撇过眼去,拉开梳妆台前的椅子,招呼道:“坐下来。”
  云崖露出疑惑的神情,但还是依言走过去坐下了。
  “我帮你束发。”
  透过妆台上的铜镜,叶言清晰地看见云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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