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点我不会再听您的了。”蕙菱取出一件淡蓝色的锦衣,对宋念温说道:“娘娘,您这一身白出席晚宴,皇上会说您的。还是听我的吧。”
宋念温面带复杂的盯着眼前的两位,实在不好毁了她们的兴致。
“好,依你。”
换衣后,宋念温一身淡蓝色的衣服衬托她的皮肤雪白,额间描画一点梅花,再配上那根白玉簪子,宋念温整个人仿佛是遗留在外的仙子一般,不染尘世。
“娘娘,你……”海棠看到眼前的女子,一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好漂亮,我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真的好漂亮啊。”
宋念温轻笑:“我们还没被皇上解除禁足呢,你们先别想的那么美。”
“娘娘,怎么可能啊。”海棠还在狡辩:“都一个月过去了,皇上应该查到凶手了吧。”
“所以,那个凶手现在还被禁足在自己的宫殿。”宋念温一脸无奈:“海棠,如果查到凶手,我们还会在这里被禁足吗?”
“娘娘……”海棠有点心不甘,但还是无可奈何。
“娘娘,娘娘!”屋外一婢女慌慌忙忙的跑入室内,喘着粗气道:“娘娘,娘娘……我看到李大监朝我们宫的方向来了。”
“真的吗?”蕙菱十分开心,“我就说嘛娘娘,皇上一定会解除您的禁足的。”
宋念温淡笑不语。是吗?或许是吧。她走出主室,看着屋外一片喜庆的场景以及周围忙碌的身影,不由感慨:这是她入宫的第一个除夕,也许也是最后一个了。只是陈郎……还好吗?
天上渐渐开始飘落的雪花,一朵落在宋念温的鼻尖。
“下雪了呢。”宋念温伸出手,看着指尖的雪花淡笑:“海棠,你去准备一下。”
“怎么了娘娘?”海棠不解。
“无碍,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宋念温没有再回答,反而把头扭到了别处。
不一会儿,李崇德就带着一群人来到沁芳宫。
“来人,接旨了。”
宋念温听后,带这整个沁芳宫的人急忙下跪。
李崇德展开手中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宋氏念温,好嫉善妒,残害兰妃。本应以死谢罪,但朕念其夫妻情谊,网开一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即日起,宋氏念温,去除品阶,打入冷宫,钦此。”
说罢,海棠等人一脸难以置信,这怎么会……
“罪妾接旨,谢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宋念温接过圣旨后,便朝蕙菱伸手。
蕙菱急忙扶住宋念温,她面带忧色的看向宋念温,声音略微带颤:“娘娘……”
“无碍,蕙菱你先扶我起来。”宋念温淡笑:“许久不跪,竟然有些脚麻。”
“是。”蕙菱扶起宋念温,一旁的海棠也红了眼眶。
看到此时的场景,李崇德抬头不忍直视。天空灰蒙蒙的,雪花还在飘,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不一会儿,就有一阵风卷着雪花飘过,划得宋念温脸颊疼。
“娘娘,我们怎么办?”海棠声音有点沙哑。眼眶也红了。回想刚刚,她们还在主屋里商量着今晚的除夕。她还说,这是她们入宫的第一个除夕,一定要好好对待。蕙菱也一脸激动的为娘娘挑选衣服。
当时的娘娘是什么样的呢?她好似一直在笑。当时她不明白,现在终于知道了。娘娘或许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打扰她们的兴致吧。
“娘娘,您还好吗?”海棠声音哽咽,她扶住宋念温的另一只手说道:“娘娘,我现在就去收拾。”
“嗯,好。”宋念温没有在说什么,她面无表情。这或许是种解脱吧,不用以死谢罪,只是关进冷宫罢了。只是陈郎听到后会是什么样呢?
“娘娘,凤印。”李崇德看着失神的宋念温,提醒道。真心希望这为主能够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谢谢大监提醒了。”宋念温虚荣一笑,朝蕙菱开口:“蕙菱,你也不必扶我了,去我的卧房的桌柜上,把凤印拿来。”
“是。”蕙菱整理好情绪,朝宋念温点头:“奴婢这就去。”
“嗯”等蕙菱离开后,宋念温便让婢女们离去,她看向李崇德,对他虚弱的微笑。
“娘娘不愧为贵妃娘娘,这等气魄,是我等所望尘莫及的。”李崇德感慨:“希望娘娘可以坚持到最后,毕竟这雪天会过去的。”
“谢公公提醒。”宋念温满脸释然:“无论这雪天会不会过去,本宫也会自力更生的。在这冬天,有个温暖的地方便可安好。本宫……不在乎其他。”
“娘娘……”李崇德正要开口,便被蕙菱打断,“娘娘,凤印取来了。”
“递给大监吧。”宋念温没有一点留念的转头,看着海棠提着衣服也从屋中走出,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娘娘,你等等我。”海棠急匆匆的跑到宋念温的身边,拿手上拿的衣服披在宋念温的身上,碎碎念道:“不管去哪,衣服总要穿的啊。天这么冷,小心着凉的。”说罢,她自己反而打了个哈切。
宋念温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明明和自己年龄一样,却陪她早早的入了皇宫,本来已经够无奈的了,现在却还要和她一起去冷宫,孤苦一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啊,可惜为了她……
“娘娘,您怎么了?”海棠被宋念温盯的不好意思,虽然声音还有点哑,但还是提起精神对宋念温说话,怕宋念温难过。
“海棠,对不起。”宋念温回头看着身后陪同的李崇德等人,扭头对海棠说:“海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进这皇宫,更不会陪我来这冷宫。”
“娘娘!”海棠吸了口冷气,打着哈哈:“没有娘娘,海棠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海棠这条命都是娘娘给的。娘娘以后千万别说这种让人心寒的话了。”
“嗯,好。”宋念温感激的笑了笑,她看了眼身旁的海棠蕙菱,心里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雪依旧在下,宋念温不自觉的拉紧衣服。
在去往冷宫的路上,许多宫人都惊奇的看着宋念温等人。回想当初宋念温刚进宫时,品阶最高,掌管凤印。真可谓风光无限。那时人人都在猜测这是以为什么样的主子,以为会很难伺候。却不料,这位主子竟然原谅当初第一个反对她入宫的婧贵人!这明显与世无争的态度啊,所以人们认为她是一个纸老虎。
第5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