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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宋念温看着胜公公慢慢走远,她扶着宫墙,但却是半步都走动不了,只觉得心口堵着什么东西似的。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陈夕,直到海棠一直唤她,她才发现原来她已经是泪眼朦胧。
  宋念温伸手覆住双眼,眼前一片漆黑。
  她被海棠搀扶着回了沁芳宫,回了沁芳宫,宋念温便和衣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陈夕的面容。
  而这边养居殿内,陈夕陈慕两人正字对弈,安静的屋内,陈夕摆摆手,苦笑道:“皇兄棋艺过人,臣弟技艺不精,这局棋就让它停在这儿吧。”
  陈慕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你总是过分自谦,父皇在时你就总说不如朕。”
  陈夕摇摇头,然后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皇兄大婚刚过,自然是春风得意了。”
  语气里的落寞被他深深藏了起来,但他总是想多问问她的近况,不管是从谁口中,尽管她已是他人新妇。
  “温贵妃贤良淑德,待人和善,有她是朕的福分。”陈慕笑笑,起身往偏厅走去。
  “此等良人,皇兄真是好福气。”陈夕苦涩地笑笑。
  “你也不小了,婚事也该操办起来了。”陈慕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让他坐过去。
  “臣弟还想去一趟巴蜀之地,实在是不想耽误好姑娘。”
  “巴蜀!那种偏远之地你去那里干嘛?”
  陈夕站起来鞠了一躬,说道:“皇兄也是知道臣弟的,志向不在高庙,只想在江湖游历,巴蜀乃天险之地,臣弟早已是向往已久。”
  话虽这样说,但其实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巴蜀和京城相隔万里,相思之苦无处排解,唯有四处流浪他才能把她放在心底最深处。
  “朕怎么记得,你数月前同我提过一次,有心意的姑娘了?”陈慕突然开口。
  “皇兄说笑,那姑娘终究是与臣弟无缘,这事儿暂且搁下吧。”陈夕起身含笑作揖。
  陈慕却是摆摆手,“什么叫暂且搁下,你只管告诉皇兄,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皇兄定然为你做主。”
  陈夕摇头,“那姑娘已嫁做人妇,臣弟怎能夺他人之美。”
  陈慕狐疑打量一番,“此话可当真。”
  “自是当真。”陈夕淡笑,随之叉开话题,“皇兄,臣弟这一走,却不知何时归回,你皇宫私藏的那些陈年佳酿,是不是该拿出来,好好招待臣弟一番,嗯?”
  陈夕打开玉折扇,温润的笑直抵眼底。
  陈慕这才收回疑虑的目光,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原来是惦记这,臣弟想喝美酒直说便是,何必打着远出的幌子来敲诈你皇兄,皇兄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自是不小气的人,可也没大度到将他的卿卿归还给他,成人之美,在他这强势的皇兄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再有,自古以来的君臣道义,也绝对不允许他以上犯下的!
  陈夕心如刀割,面儿上依旧温和笑着,“皇兄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过几日我便和府上的人想跟着来抬酒,到时候,皇兄可不要说舍不得。”
  “只是几坛子酒,怎比的上你我兄弟情分。”陈慕开怀大笑,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忙道,“看我,只顾着下棋聊天,倒是忘记了晚膳,李崇德,布膳!”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李崇德得了命令,便从容对着手下人吩咐,“给御膳房那边儿传话,说膳食可以呈送到乾圣殿了。”
  手下人应了差事,便忙跑去御膳房传话儿。
  李崇德脸上挂着慈祥的笑,他当差已有好几十年,八王爷统共一个月哪几日来找皇上烹茶聊天,他再清楚不过。
  这只是这两兄弟聊着聊着,便忘了晚膳,做主子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这做奴才的可得惦记,毕竟,这皇上八爷可是他看着长大的。
  冒着热气的晚膳不一会儿便鱼贯而入,李崇德布好碗筷,便退下了。
  望着满桌子的热菜,兄弟俩会心一笑。
  陈夕先是开口,“这么多年过去,李公公还是那么的关怀人,挑的都是你我爱吃的。”合了扇子,陈夕眉目温润,笑看着自己的皇兄。
  陈慕漠然的脸总算是浮出一点儿笑意,盛了一碗芙蓉羹,递到了陈夕面前,“是呀,说起来咱兄弟俩口味倒是一模一样,这些年也没甚大的变化,却是省了李崇德和御膳房那边儿的事儿了。”
  陈夕默默喝汤,不可置否。
  给自己盛了一碗汤,陈慕本再想跟自家胞弟扯上几句玩话儿,瞧着陈夕一言不发的喝着汤,也就作罢。
  作为皇帝,陈慕早练就成火眼金睛,今晚,陈夕兴致不高,虽然他这胞弟极力掩饰,他还是看的明白。
  陈慕的眸子沉了沉,心里终究是有些看不起自己这位胞弟,被一个女人左右心智,能谋成什么大事,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对他够不成威胁。
  “七月七要到了。”端起汤,陈慕顿了顿道,“胞弟等过完节再走吧,算是做兄长的为你饯别。”只要对他够不成威胁,他愿意扮演一个大哥的角色,适当关心自己的亲弟。
  一口热汤下肚,陈慕放下了碗。
  碗与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动,陈夕才抬起头,谦和笑道“如此甚好,只不知道皇兄如何安排。”
  陈慕骨节分明的手指叩击着桌面,半晌,展颜而笑,“胞弟真是赶巧,温贵妃想着七月七筹备乞巧会,让后宫好好热闹一番。”
  沉吟片刻,又道,“干脆让温贵妃筹备成全皇宫的乞巧会,让整个皇宫热闹一番,到时你来,美酒佳肴,佳人美姬歌舞助兴,你道可好。”
  “何必如此麻烦,皇兄的几坛子酒便是最好的饯别美意,又何必……”何必在他的伤口撒盐。
  陈夕神情恍惚,心里实在害怕,怕一见卿卿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欲望,想拥卿卿入怀,自此一生再也不放手。
  “怎的,胞弟不愿意让这位新晋皇嫂为你筹办饯别筵席。”陈慕盯着陈夕难看的脸色发问。
  自知失礼,陈夕刹那调整好情绪,起身躬身行礼,勉强一笑,“皇兄别误会,让皇嫂筹备筵席,是臣弟的福分,只是过于叨扰皇兄皇嫂了。”
  陈慕摆手,“何来的叨扰,你我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亲兄弟,这是兄长应该做的。”
  见陈夕脸色依旧难看,陈慕半开玩笑,“指不定筵席上,胞弟便与某佳人一见倾心,心寄佳人,饯别筵席倒是变成了胞弟的订亲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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