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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苦苦等待终有期
  师兄大婚这日微风徐徐,由于前夜夜里下了些蒙蒙细雨,让燥热的天气变得很是清爽,正宜婚嫁。
  师兄已带着迎亲的队伍去接新娘子去了,而无霜姐已早在她京城的府里待嫁。哎,这种‘她知他会来,他知她在等’的感觉真好。
  苦苦等待终有期,师兄总归没有辜负无霜姐。
  师兄既去迎了新娘子,那就由我候在这里替他打点吧,不过师兄走的时候貌似很不放心,让府里一个管家在一旁紧看着我言行举止。哎,真是亲师兄啊,这么做一点儿也不怕伤了我的心。
  今天来的多是一些达官显贵,虽说着是为上卿大人道喜来的,但是其意图还待推敲揣摩。
  子墨来的时候是以上卿大人的师弟的身份来的,并没有打他武林盟主的名号,应钟和莳羽也与他一同过来。
  众客见应钟与子墨在一起,纷纷猜测子墨究竟何人,身边竟跟着先皇的贴身侍卫,私下一顿讨论后知晓了子墨武林盟主的身份,便论定应钟是皇上派去监视子墨这个拜把子兄弟的,这才散去了心中疑惑。
  他们解了疑惑,我却生了疑惑,便问莳羽来解惑:“为何只你自己来了,随风怎么没有来?”
  他回道:“我是与子墨一起从清水峰来的,并不知随风没有来,想她应该是剩一个人了,没人陪她才没来的吧。”
  先前因为皇上只召见了我与千乘,所以随风与莳羽去了不方便,就没有带上他们。随风依旧在幽居阁,莳羽想是觉得千乘一走幽居阁便只剩他一个男子了,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去找了子墨。随风从来都是与莳羽一同出入的,现在只剩她一个了,确实是有些孤单。
  我点头:“也是,她本也没必要非来不可。”
  莳羽听了莫名的显出一丝异样来。
  舅舅虽不喜热闹,但还是来了。他一直对师兄就很赏识,师兄这等大喜的日子,他自然是会来道贺的。跟着他一同来的还有白芷和苍术,他们身上那种阳刚之气,尤其是苍术那古铜肤色与俊冷的面容,把舅舅显得更是柔美许多。
  舅舅见了我便责怪道:“这么久都没有去山庄看看舅舅,真是儿大不由娘了,咳咳,不由舅了。”叹了叹,做的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正欲安慰他,只听见一旁的子墨唤了一声舅舅,他便又急忙换为慈爱笑脸,去与他那子墨外甥一处说话去了,我这个亲的外甥女就这么被他抛弃了,连个扮伤心的时间都没留给我。
  这后来还来了一位于谁眼里都极为尊贵的贵客,他的到来使得大家诚惶诚恐。秋风与他一同前来,见到我时似生似熟的与我温柔一笑,客气异常,并无他意。一同过来的还有武湛,他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没有一丝笑意。
  我本以为皇上只会让人拿一道圣旨过来,然后宣读几句道贺词什么的,谁知他竟亲自来了,还是来做的证婚人。虽说皇上的到来给足了师兄面子,但却让整个场面拘谨起来,那些个大小官员说话明显有所不同了。不过这些官员与师兄本就不熟悉,只是因师兄的官级比他们高些,现在又甚得圣宠,所以便想趁机来巴结一番。皇上来不来他们都是端的一副官相,只是皇上在这里他们便不敢对师兄动讨好拉拢之念了。
  皇上最不喜自己的臣子私下拉帮结派来壮大自己的势力,这番前来怕也多是担心师兄这个香饽饽会被人给哄走吧。
  真是多虑了。
  师兄早前已与我嘱咐过,要一一查看各个官员带来的贺礼,并一一记下,然后将礼单就那么明摆在桌面之上,谁都可以看到。这样一来,想行暗贿的人不敢把自己那意图明显的厚礼记于礼单之上,便也收了那份心思。有几位大人见了礼单摆的如此豪放不羁,嘴角抽搐几下,急与随从示意,匆匆赶回去调换贺礼去了。
  皇上位于主位之上,与众位宾客们道:“今日是上卿大人的大喜之日,朕也只是与众位大人一样前来道贺的,爱卿们不必因为朕在而拘束了自己。”虽是这么说着,却是端的一副皇上的尊容。
  众宾客们听了拱手官笑,嘴上答应着,举止间却是更加拘束的很。
  众客们正互相寒暄时,外面鞭炮已经响起,这说明新娘子已经接来了。
  八抬大轿进门,经一番习俗礼节后一位凤冠霞帔的娇人儿下了轿,虽只见得柔荑玉指,但从形姿也可看出其优雅大方。她轻轻稳稳的迈着小步,被师兄以喜绸牵引着,来到了众人面前,然后在众人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妻。
  终是才子佳人,丽影成双了。
  我正满眼闪烁着莹光瞧的出神,却隐约感觉到刚刚那一瞬间混入府里什么东西来一样,扭头望去倒是一个人。
  这个不速之客倒是一点都没有偷偷摸摸的意思,堂堂正正的出现在那里,因众目都聚集在新郎与新娘的身上,所有并没有人发现他。即使有人发现了他,就他那般自然大方的表情,也会让人误以为是师兄的宾客呢,有几个甚至还客气的与他打了招呼。
  我嘴角勾笑,悄悄从前面离了去,寻了个杯子倒满了酒,偷偷的绕到那人身后,将酒杯对着他用手轻轻扇了扇,使酒味儿飘向他。
  他被酒味儿引的转过了头,看到我一愣,惊讶道:“小姑娘,你怎么在这儿?”说着很是喜悦的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虽无用多大手劲,但由于我的一时不稳,一个哆嗦便把酒给洒了。他欲救之,已迟,随愁眉苦叹道:“哎哟,我怎么没看见你手里的好东西呢,真是可惜这酒了。”
  我擦擦手,与他笑着问道:“老神仙,您怎么来了?”
  他依旧啧啧摇头,可惜着被洒掉的酒,半晌恢复过来,道:“自然是为了酒而来的了,不然你以为我是来给你掐指算命了啊。”
  这倒提醒我了。
  我坏坏一笑:“既然来了,那便掐个指呗。”
  他看着有些不情愿,我急把酒杯在他眼前晃了晃,接着说道:“我拿酒来换,怎么样?”
  他先是故作矜持了一番,然后才嘿嘿点头:“这个可行,这个可行。”顿了顿,“先来一杯,以表诚意。”
  这老头儿,若没有了那未卜先知的本领,准准的是一个酒鬼无疑。
  我让那老神仙在这里等着,随即搬了一坛子酒过来,拍了拍酒坛子,与他说道:“这样可算是有诚意么?”
  他自行找了张桌子坐下,我忙与他拿来了杯子,给他斟满了酒,待他一杯酒下肚道了声‘好酒’后,便将坛子给封了起来。
  他‘诶~’了一声,不舍的看着好酒被封,然后幽怨的看向我。
  我嘻嘻一笑:“老神仙,我的诚意您已经尝到了,那么您……”
  他吧唧了下嘴巴,咽了咽口水,说道:“好吧,你是算姻缘还是算仕途?”
  我噗嗤一笑,急忙摇头:“都不是。”
  我的姻缘我已知道,我已明确知道自己的心意,而受着我的心意的那个人也跑不了。至于仕途嘛,我虽不知,但也不求。再说,我一女孩子,哪里需要什么仕途。
  我在他旁边坐下,然后将酒坛拉到了我的面前,与他说道:“老神仙刚刚可看到那新郎官了么?那是我师兄,我想让您为他算一算前景。”
  他摸了摸胡子,微微点头道:“唔~那孩子不错。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个谦良君子。只是……”啧了啧又道,“虽为官,但却无甚官相。”
  我听了一惊,这难道是说师兄以后会被奸人所害,失了官位不成?
  老神仙见我生了忧色,急忙安抚道:“不必担心,他无官相却不为别的,看他眉宇间无甚忧烦,怕是因他自己不愿为官而已。”
  原是说的这个。
  也是,师兄本就清心淡泊,不喜官场上的风气,也不喜参与这些名势之争中,那这意思说的是师兄会自己辞了官?可是我看皇上那般的赏识师兄,并不见得会那么轻易放师兄而去。
  这老神仙越发神奇了,什么都能看的这么清透,我很是钦佩的打开酒坛子,将酒与他满上,然后与他指了指子墨,又问道:“那您再瞧瞧那位,他身上可还有什么浑浊之气么?”
  这浑浊之气之说还是出于第一次遇见老神仙时他与子墨说的话,开始并不在意,后来被他言中几次,便放在了心上。
  他望着子墨轻屡着胡子,片刻后说道:“浑浊之气倒无,倒是有些孩子气。不过虽然看着顽皮,倒也是个极具天赋异禀的孩子。只是聪明归聪明,却没有经过什么历练的样子,若是想在江湖上有个立足之地,还需磨练磨练。”说着皱起了眉头,“诶?那个孩子看着并非常人啊。看他走起路来步子极稳,颦笑间也能让人感受到一些威慑力来,周身金光环绕,难道是……”
  我瞟了他说的那人一眼,与他冷冷道:“嗯,他就是当今的皇上。”
  皇上与子墨一起离开了众人,不知与子墨说着什么,看着倒是有些兄弟的感觉,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不远处舅舅也和千乘一起说着话,千乘嘴角带着笑,舅舅则有些悲壮无比。
  老神仙见我迟迟未做反应,便自行给自己添着美酒,还与我倒了一杯,递与我:“来,你师兄大喜之日,开心,喝。”
  我撇嘴一笑:“我师兄大喜之日你开心什么啊。”说着便举杯饮了。
  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还被他连着灌了好些酒,喝的我有些迷迷糊糊的,后来……便是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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