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迷人见撞到了人,便急忙自动弹回来,连连低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
撞到的人儿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而旁边另一个姑娘更加面容俊俏,尤其是在这奇型异貌的路人中站着,更显清新脱俗,养目怡人。
可当沈迷人抬头看清了眼前她所撞到的人儿时,面色顿改,眼含异光,立即改变了态度,道:“哟,这不是幽居阁的金花儿与银花儿么,怎么在这里乱逛呢。”她说着娇气的拍了拍衣服,好似刚刚撞到身上灰了一般,“本小姐可真不是故意撞你们的啊,若是故意的肯定会把你们撞出重伤来的。”
金花儿?
银花儿?
这名字可不怎么清新脱俗啊。
看沈迷人这挑衅的态度似乎和眼前的人儿有什么过结,话语间很是不客气。所谓的金花儿与银花儿似乎也认出了沈迷人,即刻改了平和的面容,气氛随之变得异样起来。
其中一朵花儿听了沈迷人说这话,轻哼一声,道:“既然这样,那为何不再撞一次呢,也让我看看撞出重伤是个什么感觉。”她说着便欲上前来与沈迷人重新换位演绎一遍撞与被撞。
另一朵花儿则稍显平静,急将她拦住,却也没有太过亲和,满是不屑的说道:“金蕊,不要理她,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罢了。”
那金蕊推开胳膊上约束着自己的手,道:“忍冬,你不要拦我。我今天就是想教育教育这初出茅庐的丫头,好让她懂得什么叫做懂礼貌。”
金蕊?忍冬?合着这就是金花儿银花儿啊,沈迷人真逗。
这时伏夏与子墨也了账赶了出来,伏夏看到眼前的花儿们,目光也渐若变的强烈起来,怪语对沈迷人道:“师妹,你这怎么和幽居阁的人打上招呼了,我们残月派可是素来不过问幽居阁的闲事的。”
那金花儿听伏夏这么说,满是嫌弃的哼笑了一声,一脸傲娇:“好像你问了我们就会跟你们说似的。”
虽听他们话说的是各与各都互不相干,但看他们目目相视时闪过的电火,呃……他们两派之间明明就是有些什么的。
沈迷人见那金花儿有些目中无人,气的想要与那金花儿动手。
见伏夏无意拦她,我便顺手把她拉住:“迷人,不过拌了句嘴而已,不值得动手。”
子墨在一旁打趣道:“怎么回事啊姐,这才一会儿不到,怎么又另起硝烟了。”他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或许是觉着女人吵嘴很正常,不要参与静观其变就是。
那银花儿也劝说着金花儿:“不要与他们多话了,不然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幽居阁什么时候与残月派有了瓜葛呢。”她这话听似劝说,却极其容易把火苗引旺。
“我们稀罕和你们有瓜葛是不是?”沈迷人果然被话激怒,顿时气上心头,见我牢牢的抓着她,便来松我的手,“肖寻衣,你不要拉我,让我去和她们大战三百回合。”
正想着‘这下又该招路人回眼了’时,伏夏终于把她拉住,说道:“算了,不要闹事了。”
“肖寻衣?”金花儿上下看了看我,有些好奇,“你就是最近被人口口相传的那个小妖女?”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见她提到我的名字时眼中并无恨意,想着与我不会有什么仇怨的,便回道:“嗯,我是肖寻衣,怎么了。”
她听了笑笑,对伏夏别有意味的说道:“哟,你们残月派可是堂堂的名门正派,你们正派可是一丝一毫都不沾染邪道的。若是你与这邪道妖女来往太密被你师父知道了,怕是于你于你们残月派都不太好吧。”她每一个‘正派’都说的很重,很有讽刺的意思。
邪道?妖女?我是邪道妖女?我长的这么乖巧可人你说我是邪道妖女?
我这心中的小恶魔怎么这么容易被三两句话唤醒呢,我鼻气大出,屡起两边袖子道:“我怎么是邪道妖女了?再说邪道妖女又哪里不好了?和我在一起能少块肉不成?”我怒气难掩,喷火式的发了出来。
子墨忙拦住我,拿手给我轻轻扇风,欲将我心中恶魔平息:“姐,咱是讲理之人,她们不知道你才那么说的,不知者无罪,咱不计较。”
“走吧我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那银花儿突然识趣了一般,急忙拽着金花儿便走,又转过头来柔笑看我,“妖女妹妹,不好意思啊,你这姐姐没有恶意的,我们后会有期了。”
那金花儿似有不甘,却无奈被银花儿强行拉走,在银花儿对金花儿暗语了几句话后,金花儿点点头,似觉有理,便安静离去。
莫名其妙!
看着她们渐渐走远,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对子墨道:“我们也走吧。”我又看向伏夏与沈迷人,“我腿短走的慢,山庄路途又遥远,就不与你们多留了,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走……走……
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抓着,难以前行。
我扭过头来,看见伏夏正柔情似水般的看着我,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又让他误会什么了。可是今天我和他都没怎么说话,我连看都没怎么看他,应该不会再有上次那种‘一见钟情’的误会了。
反思无误,便理直气壮的说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我想掰开他紧握着我手腕的大手,可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又想对我姐做什么?”子墨又拔出了剑直指向伏夏,“你再动她一下试试,今天就全还给你。”
“你不是讲理之人么,怎么突然就冲动了呢。”沈迷人用手指小心捏开子墨的剑,对伏夏说:“怎么了师兄,咱们有话好好说。”
伏夏对身边的一切目空一切充耳不闻,依旧紧握着我的手腕呆看着我:“不要喜欢千乘瑾书。”他话时幽暗的眼中透出一种莫名的悲痛出来。
原来他只是为说这个,想他还沉浸在她师妹对千乘那种一见倾心的心痛中难以自拔,连带着也不想让我与千乘有关系吧。
我对他轻轻点头:“知道了。”
他渐渐松开手,却皱紧了眉头,问道:“知道了是如何知道了,是不会喜欢他了么?”
我又摇头:“还是会喜欢他的啊,就是知道了你说的话了而已。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转身,走……走……
我暗生郁气,顺着被紧抓的手腕抬眼看去,见伏夏依然紧紧的盯看着我,毫无松手的意思。子墨和沈迷人在一旁呆住,不知伏夏这般究竟为何。
行人见他与我当街无礼拉扯也纷纷露出指责之意,似乎是在说世风日下什么的,当他们见到伏夏腰间的佩剑时又急忙改为眼神和手语表示,虽不敢出声乱说,却依然一脸以正道邪的圣人模样。
我总是介意于别人的话语,若我有师兄般宽广的胸襟便会对他们的话一笑了之,可偏偏我没有那种胸襟,便狠瞄了一眼嘴杂的路人。
他们见我非善,便灰灰住嘴,急扮清高状匆忙离去。
我不语伏夏也便无话,却依然不放开我的手腕。我再也忍不住,便努力的对他笑笑:“敢问还有何事呢?”
他也笑笑:“没事儿,你不是说路途遥远么,不如我送送你好了。”
我看着伏夏好像有话要说似的,或许还在因为他伤我的事耿耿于怀呢吧。也是,那件事不能就这么搪塞过去,不然又变成了心结。我是不愿再被一些恩恩怨怨缠身了,还是尽早了结的好,于是便随他了。
沈迷人似乎故意要留给我一片清新空气一样,拉着子墨先行几步,而我与伏夏则默默的跟在沈迷人与子墨的后面。只是伏夏越走越慢,我们渐渐与他们落开很远。
离开了人群闹市,这里林荫小道,两旁树木稍显安静,倒和伏夏第一次见到时的地方有些相似。想到那天自己对那个陌生的伏夏毫无顾忌的哭鼻子,害他以为我是个爱哭鬼,不由得为那时的自己感到有些好笑。
“笑什么?”伏夏看到我笑也跟着微翘嘴角。
我道:“没有,只是想到自己的一些糗态,感到可笑而已。”可是谁知道第一面的单纯之后,却会引发这么多误会与现在的尴尬冷场。
我敛了笑意,转而又道:“其实你不用再为伤我的事而感到愧疚的,你当时只是一时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才伤了我,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我是故意的。”他眉间透出一丝忧伤,话里却满是挑衅,“我就是故意伤你的。不然当时你离千乘瑾书那么远,我怎么可能偏刺到你身上呢。”
这是什么话,吾膝为矢所伤啊。
难道这伏夏是缺仇恨么,为什么非要引起人的怒火呢?都说了不怪他了,还偏偏激怒我,这是何等让人难以参破的精神境界啊。
“在开玩笑么?呵呵呵,挺好笑的。”我干笑两声不去看他,继续往前走着,“就算你是故意的我也不会怪你的,你不是曾经出手救过我么,我也没有办法还你的恩情,正好你又伤了我,也算相互扯平了,我们两不相欠。”
“你就这么害怕与我有什么牵绊么?”他质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既然认识了就算有牵绊了,与那些恩怨纠纷无关。”我虽这么说着,但确实被他说中了一般心虚。我是有些害怕与他过于牵绊,莫名想要躲开他,或许是因为他与千乘的恩怨吧。于是又道:“不过,我既然受了你一剑,那你是不是可以消解了对千乘的恨意。”
他一听到千乘,情绪又掀起波动:“你凭什么替他消解我的恨意,你又算他什么人了?”
伏夏的问题就好像一根针,正好刺痛了我所在意的那个点。
第五十三章 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