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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和蔼的老头儿
  一大早,鸟儿就在外面乱叫,吵的让人睡不着。我懒洋洋的穿好衣服,打开门,哇~清晨的空气真好。
  刚出门就看见师父在院子里坐着,一脸忧愁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我悄悄的来到他身后。
  “我听见你脚步声了。”他突然说话吓我一跳。
  哎呀,被发现了,老头儿耳朵还挺灵的嘛。
  我嘻嘻一笑坐到他旁边,伸手去摸摸他那已经全白的胡子,娇语道:“师父,有什么忧心的事儿么?给我说说,我好让师父知道知道我不愧为您老的贴心小棉袄。”
  他听了哈哈大笑:“这丫头,你什么时候成贴心小棉袄了,这天气变暖了才想到当师父的小棉袄了啊。”
  我撒娇的努努嘴:“哎呀,我多懂事啊,您忘了我是可以解忧的草药了么?”
  师父摸摸自己的胡子又大笑起来。
  小时候,师父常给我讲他年轻时混迹江湖时的奇闻异事。有时候好奇就问他一两句,他便讲的更加起劲儿,还说我就可以解忧的草药,知道怎么把他医的开心。那时便觉得师父心里藏了很多伤,连开心都说是医的开心。只是有时候,我和师父说的那些事中间会有一段距离,就是缺份理解。有时候听的多了,师父讲来讲去也就那些个事儿,再想装作有兴趣就很辛苦了。我就会说给师父倒水去,然后把水给子墨,让子墨端给师父去。嘻嘻。
  想起千乘给我的《孤影剑谱》,不知道师父知道我乱收人家的东西后会不会生气。
  我站起来给师父捏捏肩,满脸嬉笑着:“师父,这么多年来徒儿让您操心了。”
  师父警觉的扭过头,问道:“又做错什么事了?”
  我心虚的笑笑,很是正经的看着他:“师父,如果有人送我一本很厉害很厉害的剑谱,你说我可不可以收下啊?”
  “哈哈,能有多厉害啊?比师父教你的还要厉害么?”他正哈哈笑着,突然停住,严肃的看着我,“谁送你的?”
  我有些看不懂他的表情,不敢多说,只有蹲在他前面扮小猫,弱弱的撒娇道:“师父~你笑着说话好不好,不然徒儿胆子小,会被你吓哭的。”
  他重新转为笑脸,道:“是千乘瑾书么?”
  “师父!你这次下山难道学了算卦不成,居然算的这么准,教教徒儿吧。”不知道这个古怪的老头儿笑脸下是什么表情,还是哄着他比较好。
  哎,我好可怜啊,在师父面前还要谨言慎行的。师兄,师父又在这唱白脸了,你怎么还不来扮红脸啊。
  白脸叹了口气,道:“既然收下了就好好练,别辜负了送你剑谱的人对你的期望。”
  我松了口气:“他对我没期望,说这本书对于他没用了就给我了,只让我学来防身的。”
  师父道:“那不就是期望你学好了它么,不然怎么防身啊?”
  这么说好像也对,那就是说,师父允许我练《孤影》了?师傅今天怎么这么通情达理啊,真是个怪老头儿。
  听见身后‘吱呀’的开门声,回头看到子墨正蓬头垢面的从房间出来,伸着懒腰揉揉眼,看到我和师父在这里,就半闭着眼,摸索着朝我们走过来。
  师父看到他这个样子便去揪他耳朵,训斥道:“你这小兔崽子,又赖床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师兄早就在后山练剑了?”
  师兄原来已经在后山练剑了啊,整天拿着剑飞来飞去的这么努力,又不去考武状元,好无趣。
  师父拧着子墨的耳朵,子墨就忙顺着师父手劲乱转,哼哼唧唧的求饶:“师父,我就这一次,你不在山上时我都能早早起床,别说您老在山上了。你不信问姐姐和师兄,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要出卖我呢。算你有良心,姐姐以后会对你好的。
  师父松开手,无奈的看看他:“子墨啊,你是男孩子,就更要学会保护自己。你不勤加练剑的话,以后有危险了难道还像这样的撒娇么?”
  子墨揉揉耳朵,嘟嘴腻歪道:“师父,我怎么会有危险呢,我这么讨人喜欢。”
  “咦~大早上谁这么催吐啊。”我抬手抚胸作呕,鄙夷的瞄了子墨一眼,不忍再看。
  子墨狠步走到我身边拽着我胳膊,故意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状:“难道你讨厌我么?不喜欢我么?”
  我这弟弟其实平常的时候还是很讨喜的,但是,你要先学会无视他装可爱时令人发指的撒娇行为。
  我狠狠甩开……好吧,我掰开他的手,呵呵笑道:“喜欢啊,就像喜欢后山那只小花猫一样。”
  师父听了连连点头,非常赞同:“对,这猫用到子墨身上太合适了,用到你们两个身上都再合适不过了。”
  我听着无觉不妥,子墨则有些气:“怎么拿我跟猫比呢?”
  我认真想了想,说道:“可你确实比千乘的马要重要些,才与那只猫同起同坐了。你知道我有多喜欢那只小猫么,因为它我都喜欢世界上所有的猫了。哦,还有你。”
  子墨斜我一眼,低声说了句‘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便大步流星走回自己的房间。本来惯性的想要回击他,只是想想,他说的很对,我确实不好养,好养的是乞丐。
  回头再看师父,可这老头儿怎么又那般愁云密布的了,看他又呆望着前方,我就不去扰他了。或许师父在跟神仙讲话,而我凡胎肉眼看不见,再给吓跑了,便挥挥袖回了房去。
  简单梳洗后,拿着我很厉害的剑谱特别横气的来到后山。
  真是花谢只在一夜间,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欣赏,山上大半的桃花就已经枯在枝头。后山顿时失去了可爱的粉红色,变得只剩绿色、浅绿色和深绿色了。
  师兄正坐在石凳上休息,我也过去挨着他席地而坐。
  我盘起腿,与他问道:“师兄,你说世界上有没有神仙啊,比如桃花仙子?”
  师兄敲了敲我的头:“怎么会有桃花仙子呢?你没看到桃花已经败了么,而且已经变成一个小毛桃子了,等长成大桃子的话就会被你吃了,它还怎么修炼成仙呢?”
  诶?也是了,师父说天上的王母娘娘开蟠桃大会,就给众仙吃桃子。那天上的桃花都没修成正果,这地上的凡花更加没机会了。唔~那我以后就不说无霜姐是桃花仙子了。
  师父和子墨在那里过招,子墨最近又进步不少,几乎能与师父不相上下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师父喜欢游山玩水,所以荒废了武功,只是一味的让我们用功而已。
  看见子墨和师父终于停了下来,我小跑过去,给师父擦擦汗:“师父,你瞧你,都是因为老爱下山玩儿,连子墨都打不赢了。”
  师父坐到旁边石头上,大喘着气:“师父老了,再练也就那样,不像你们年轻,稍微的练几天就能看到进步。”
  呵!说什么呢?我们也是累死累活,不分严寒酷暑的苦练才有现在的成果。只是,我好像没有那么努力,只是在严寒的日照当头时拿拿剑,酷暑的清凉早上拿拿剑而已。每次跟子墨交锋时都靠小聪明,子墨也不跟我认真打,所以才没有显得我很笨。
  我的生活就跟度晚年一样枯燥无味,几乎没有一点波澜,唯一能有些情绪波动就是和子墨斗嘴。
  子墨看到我手中的书,歪头问道:“姐,你拿的什么书?”说着把书夺了过去,“《孤影剑谱》?是什么谱啊,师父好偏心啊,怎么不给我一本?”
  我把书又抢过来:“这不是师父给的,是千乘送我的。说是很厉害的剑法,你这几天表现好点,我可以借你看看。”
  师父咳了一下,妗妗的看着我说道:“既然是送给你的,你把它给子墨看,会不会不太好啊?”
  我略略思索一番,道:“那我以后问问千乘,他同意了我再给子墨看。”虽然千乘不是一个小心眼子的人,但是这本书里终究不是大众读物,还是经过他同意的好。
  “你们不要说的我很想看一样,我本来就很厉害的。”子墨不屑的走开。
  因为子墨能与师父相对持了,就要和师兄比试,我和师父坐在一旁观战,边看边讨论着。
  “师父,你说子墨最近进步这么快,是不是你教他什么独门绝技了?”
  “诶~为师怎么会那么偏心呢,再说了,师父我根本就没有独门绝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师父谦虚。不过也是,师兄和我们学的一样的东西,可就是比我们厉害许多。”
  “你们也好好努力不就可以了。”师父和我说着话还不忘指点子墨,“子墨!你刚那招使错了。”
  我也冲师兄喊道:“师兄,不要再让着他了,快点结束吧,我们还没吃饭呢。”
  突然想到师兄一直在练剑,谁做饭啊?便问师父:“师父,你做饭了么?”
  “没有啊,你是女孩子,你不做谁来做啊?”
  看着师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也觉得我做饭天经地义,便说:“好,我现在就去做饭。”
  师父听了,慌忙按住我:“好徒儿,为师那么疼你,怎么忍心让你下厨呢?”
  “师父,你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对不对?”我真是聪明,一下就戳穿了师父的谎言,然后用真实刺痛了自己。
  “没有,你是师父的心头肉,为师不舍得把你扔进那油烟之地,任其毁你皮肤,伤你容貌。”
  “咳咳,师父,你言重了。厨房又不是什么火坑,怎么会伤到我呢?”
  “可你去了就会引起火的呀。”师父说完突然发现自己说出了实话,忙捂住了嘴。
  我黯然,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要不你去看着我,哪里不对了你好告诉我。”
  师父使劲摆手摇头:“我不去,我一把老骨头不能冒那个险。再说,你连炒菜先放油都不知道。”
  炒菜自然是先放菜了!只是谁知道居然需要油来炒啊。
  这时,师兄和子墨终于停了战。师兄也真是的,跟子墨比试还告诉子墨应该怎么使招数,明明几下就能把子墨打趴下,非打这么久,害我每次都不好意思自己休息。
  “去吃饭吧。”师父说完自己往前走了。
  我快步跟上他,他便放慢脚步与我并排。
  “师父,不是没做饭么?”
  “难道等你去做烧厨房啊?”
  “嗯~师父,你真是个和蔼的老头儿。”
  “唔,师父还是个糟老头儿呢。”
  “嗯~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我拉着师父的胳膊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师父时不时训我,让我好好走路。我时不时不听话,继续蹦蹦跳跳。
  子墨在身后巴拉巴拉的问着师兄刚刚那毫无意义的一战里自己的不足,师兄耐心的给他讲解,他如捣蒜般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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