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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你没醉?”家丁疑惑,“那你刚才为什么说那些胡话?”
  “刚才醉了,现在清醒多了。”德雷克斯斯缓缓道,“说胡话是因为心情放松,和你们开开玩笑,其实我一直在体内运行魔力来逼酒,所以没有像拉比克叔叔一样醉得那么死。”
  “运行魔力?逼酒?”家丁问,“那是什么?拉比克先生也会魔法,他为什么不用魔力把酒逼出来?”
  “魔法师在体内储存魔力以后,可以按照魔法师的意志在四肢百骸内运行,把喝进体内的酒送出体外。就像这样。”德雷克斯斯伸出手,指尖湿润,一道淡金色的细小水流从他的指肚上渗出,流到地上。“至于拉比克先生,我估计他实在是开心过头了,连祭龙神这种大事都忘了,当然也就忘记了逼酒。而且他老了,自然比我容易喝醉。”
  家丁连连点头称是,同时对眼前这人有了新的认识。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豪爽得甚至有些粗野,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居然是一反常态的冷静理智。
  家丁正想说什么,德雷克斯斯双眼一翻,眼看就要醉倒。他闷吼一声,从腰间抽出火红色的长刀,手腕一翻,刺进了自己的大腿。
  “当魔力运行速度减缓的时候,最直接的身体刺激也是醒酒的方法之一。”德雷克斯斯拔出刀,盯着呆住的卫兵,笑道:“你可以告诉我了,你为什么来找拉比克先生,祭龙神的大会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拉比克先生参加。如果你问我为什么问这些,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好奇心很强,老子就这样。如果拉比克叔叔还醒着,他一定对我知无不言。”
  “拉比克先生视你如亲生儿子一般,这些事又不是秘密,你想知道当然无妨。”家丁说,“相传在十几年前,也就是拉比克先生初到此地做城主的时候,岛上灾害频发,春旱夏涝,风沙盐碱,还有各种台风地震泥石流。后来,有一条巨大的黑龙来到这里,找到拉比克先生,他说他是龙神派洛特的使者,暗黑巨龙泰穆格尔赛。他可以保证全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条龙不错啊。”德雷克斯斯点头。
  “但是黑龙提出了一个要求,每年的今天,也就是11月22日,必须在城中举办一场盛大的祭祀典礼,准备大量的牛羊牲畜给黑龙饱餐一顿,并送给他大量的金银珠宝,如果黑龙满意了,就在来年里保佑全岛,如果我们没有举办祭祀典礼,或者举办得不合他心思,黑龙就要降下神罚,把岛屿毁掉,让全城人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狠?他是神还是妖怪啊?”德雷克斯斯问。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有了他的保护,每年倒真是气候宜人,粮食丰收,已经有近十年没发过台风地震了。”家丁道,“所以祭祀他也就成了城里的惯例,但是每年消耗的牛马猪羊,金银财宝,都是城里人的民脂民膏。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恨他。”
  “我估计他只是一条常年吃不饱饭的龙,凭着控制天气的本事到你们这里骗饭吃。”德雷克斯斯笑道,“可是祭祀大会为什么非要拉比克先生参加呢?”
  “拉比克先生是城主啊,有城主参加的祭祀会才显得庄重。”家丁说,“而且黑龙平时不住在岛上,住在万里之外的龙谷,只有用大魔法师拉比克先生的召唤魔法阵将他召唤出来才行。”
  德雷克斯斯点了点头,他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家丁摇了摇头,“离零点还有半个小时,如果拉比克先生能醒过来,应该还来得及。”
  两人正聊着,隔壁房间的惨叫声终于停止了。餐厅的门打开,满脸青肿的拉比克大魔法师握着权杖,气度庄严地从餐厅里走了出来,但脸上的红潮丝毫没有消退,走路也是左一摆右一晃,十足的醉鬼相。
  丽安娜无奈地跟在他身后。家丁和德雷克斯斯匆忙迎了出去。
  “阿姨,伯父这是……”德雷克斯斯指了指拉比克。
  丽安娜神情肃穆地摇了摇头:“他在祭祀前晚喝酒误事,这还是第一次。但愿大会上不要出什么差错。”
  话没说完,拉比克左腿一迈,右腿一绊,身体一歪,差点就倒在地上。德雷克斯斯抢上一步,扶住了他,顺便把他手中的权杖横过来,帮他保持平衡。
  家丁也是颇有眼力见,过来帮了德雷克斯斯一把,两人一左一右地扶住了拉比克,架着他向前移动。拉比克大喊道:“我没醉!”酒气和口臭一起喷出来,呛得德雷克斯斯差点暴毙当场。
  拉比克浑然不觉,叫道:“大侄子,朗姆酒好喝不?”
  “我说什么好?”德雷克斯斯问家丁。
  “你可以一拳打晕他,然后扛着他去广场。”家丁说。
  德雷克斯斯笑了笑,随便几句敷衍过去。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架着一个烂醉如泥的老头子,后面还跟着一个满面怒容的老太婆,四个人一起走出庞大的欧式城堡,走出恢弘壮阔的城主府邸,走向了城市中心的广场。
  此时已经接近零点了,但广场上仍是灯火通明,可见人们对祭祀大会的重视。广场上像开宴会一样摆了无数桌椅,人们围坐在桌边,大声谈笑着。对于城主府中发生的小小变故,他们并不知情。广场的中央是一座宽阔的大理石高台,台子周围密密麻麻地竖了一圈火炬,将高台照得亮如白昼。从广场的入口到广场中央的宽阔高台上铺好了红地毯,这是拉比克将要走的路线。
  看到拉比克一行人来到广场附近,司仪立刻用魔法扩音设备高喊道:“拉比克先生到!”
  拉比克已然清醒了些,不再需要两人的搀扶,也不会在公众面前太丢人现眼。已经参加了十多年的仪式,对每一个套路自然都是驾轻就熟。他手持权杖,步伐稳健,衣襟飘飘,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广场。
  “全体起立!”司仪大喊着,“鼓号队,奏乐!”
  伴随着慷慨激昂的音乐声,拉比克踏上地毯,走向高台。
  丽安娜拉了拉手足无措的德雷克斯斯,道:“咱们不用过去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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