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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正在开车的宗哥把手里的烟头递给我让扔出去,重新点了一根烟,“陆子棋本来是要死,但那几个老家伙说不放心被我们整走的陆一三,想连根拔起,于是就制定了一个钓鱼计划,准备弄出陆子棋,假装利用他对付陆一三,实则是收集他跟陆一三黑白勾结的证据,到时候以为正规的渠道来解决他们。”
  陆子棋临死前说过只要他出来,就能活到老,但听宗哥现在这么一说,似乎陆子棋高看了自己的利用价值。
  如果事情真照目前宗哥所说,盛世跟我只能留一个的抉择就此不做数了?
  “那关于我和盛世,宗哥,陆子棋这件事是不是就算是彻底结束了。”我内心有些小激动,没想到在我眼里一波三折的种种糟心事儿,在被自己折腾的成了一个烂摊子后,还是宗哥帮着收拾残局,心里难免有些觉得对不住他。
  “宗哥,对不住啊,之前我还以为你真的把眼镜儿给出卖了,才引出黄杉。”
  “眼镜儿最初的想法是这样的,因为那个时候我们之前给陆一三的钱在偷回来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问题,而我后来实行的计划,黄杉虽然开价不高,但当下立马找齐一百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眼睛儿准备真的以你的名义给黄杉发短信,说清楚情况,当然结果多少有太多不可预知性,我跟他说,万一到时候得知真相的黄杉把你杀了,这么做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然后面的话他不说我也想到了,肯定是钱到位了,黄杉就在这个不知真相的环境里帮助我们演了一出戏。
  可我其实挺想把最初从边城回来时黄杉的一些不正常的表现告诉宗哥,或许黄杉真的什么都知道,我们在玩别人的同时有可能也被他玩了,但我实在找不到一点点说服这个假设真实的证据,说出来也只会让宗哥他们感觉我受刺激太敏感,随口瞎说。
  宗哥问我到哪里下车,我伸手指了指也跟着我们停下来的红色悍马,告诉他我跟霏霖还有点事,“你安顿一下张龙他们先回去休息。”
  说着我就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宗哥却突然把我叫住了,我问他还有什么事。
  下车前还在笑的他突然就叹了口气,“王胜,其实有件事我们都骗了你。”
  他不说我也知道,因为这个答案在张龙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清楚了,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其实都可以避免,但一边是林成浩真的不准备放过我,另一边就是,今晚所谓的仪式,更确切的形容,不如说是盛世的解散仪式。
  “其实我也是在自欺欺人,到了这步田地还想着自己骗自己,不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宗哥,谢谢你的坦诚,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盛世没有了就没了吧,最多,我再抢一个,起码不会在失去的时候那么心疼。。”
  当我坐上霏霖的副驾驶时,早已经明白了事情始终的霏霖刚才也自然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冷笑了一声,“你也真看得开!”
  语气中充满了粉刺意味,这一刻,面向窗外又一个雪花纷飞的夜晚,活着回来的我,好像站在镜子面前对自己说一句,
  “王胜,你知道吗?现在的你落魄的样子,好像一只狗啊!”
  一件事情在发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是可以对结果做出预判的。
  当我面对一个个谎言,而结果都只是冲着我能活做文章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盛世的存在要么被忽略了,要么就是存在的意义没有了。
  霏霖的这句话形容的我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我的确落魄的像一条狗。
  但不容置疑的是陆子棋也有说的对的地方,那就是人得有利用价值。
  霏霖直接把车开到了她辛苦筹划的七彩楼,这栋几十年的建筑,靠着墙体贴的那些色彩斑斓的彩色瓷砖,使得在几十年后的今天都显得那么特立独行,光看上去就浮想联翩。
  她直接把车停在了离这栋七彩楼对面的一个诺大的室外停车场,使得坐在车里的我们能更直观的看到它焕然一新的样貌。
  她忽然问我,之前我们说好的还算不算数。
  我苦笑了一声,往嘴里塞了一根烟,但当拿起打火机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有点难过,说作数。
  “一个社团的名字而已,王胜,你应该换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
  霏霖拿过我手里的打火机,破天荒的给我点燃了烟,继续说,“你想一想,以前你跟林成浩也有矛盾,陆子棋甚至三番五次的要算计死你,难道真的如人们所说的,他单纯的只是为了一个区区的陆一三吗?”
  我摇了摇头,说脑子有点混乱,“我只是觉得对不起那些兄弟们,但我此刻的失落并不代表我就会放弃,霏姐,我也不是没经历过失去的滋味,伤了就会疼,我忍不住。”
  “我想告诉你的是,人性都是自私的!”
  这句话眼镜儿也这么跟我说过,但我从没有认真的思考过,毕竟当现实要通过一个个道理去诠释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霏霖打开车门,半个身子都趴在了半敞的车门上,出神的望着对面灯光已经亮起的七彩楼。
  转过头看着她的我一瞬间就失了神,是啊,她们都比我多活了那么多年,却还是留下数不尽的遗憾。
  她头也没回的用一只手捋了捋头发,“我或多或少的也听说了些,盛世不在了其实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你自由了,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那些大佬们何尝又不是在给你一个台阶下,你已经不是过去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在H市的地下势力的些许骚乱中,你王胜从来没有一次闲着,每次都是快死了,最后又莫名其妙的化险为夷,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命运的注定,陆子棋是该死,但千不该万不该的死在你手里,你算什么,你没杀他之前你什么都不算,但你杀了他,就像是一个刚出道的小混混干掉一个大哥一样,很多以前没听说过你的人现在都开始慢慢的打听你,很多很多蠢蠢欲动的势力又要开始复苏,他们要是不拔掉你这杆子旗,恐怕以后面对的就不是你王胜的盛世一个人。”
  经她这么一说,感觉我就像是梁山泊里的宋公明,我一反,天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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