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美突然停止了咀嚼嘴里的糖果,嘟嘴看着他。而这又让他误以为她对自己有印象,再次激动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过让他无奈的是,韩小美却是傻乎乎的笑了,然后问了他一句很经典的话,“大哥哥,你说的‘印象’是什么东西哇?能吃吗?”
尽管现在的韩小美真的很可爱,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是那么的天真无邪,是那么的青春无知,可是这一切却让许东哭笑不得,甚至无计可施,不知所措了。说真的,这和他想象中差了很远,甚至让他有一些难以接受。他坐在座位上,心情极为难受的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女精神病突然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然后极其野蛮的抢走了韩小美放在桌上的零食。也许这并不说明什么,但是让人意外的是,韩小美却突然像孩子一样哭闹了起来。
不远处的护士大妈急忙走了过来,就像是安慰小孩一样的安慰着韩小美,“乖,别哭了,不然阿姨可就打屁屁了。”一听到“打屁屁”这个词语,韩小美就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样的闭上了嘴巴,但却依然在抽噎着,眼里的泪水也早已经流了出来。她真的就像是一个小孩,真的。
而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许东突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心寒,甚至是心如刀绞。他试着尽量压制着自己那复杂的心情,努力让自己那糟糕的情绪不会表现在脸上。
旁边的大妈抱歉的对许东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爱哭。”对此,许东也对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然后大妈很知趣的走开了,再次给许东和韩小美制造出单独谈话的机会,不过许东却并没有再去问任何问题,而是静静的看着韩小美发呆。
其实他此时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因为他极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就在眼前,因为韩小美已经的的确确忘记了他,忘记了关于他的一切,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再也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女人了。
看着韩小美泪流满面的样子,他突然感觉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她的抽噎声,而且那个声音就像是汹涌的洪水一般,疯狂的冲撞着他本伤痕累累的心灵,一次又一次。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糟糕的心情让他真的很想一头撞死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他的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红了,然后一颗颗闪亮的泪水,毫无察觉的从他的眼眶里滑落了出来。尽管一向顽强的他从来不会选择在公共场合哭泣,但这一次他却再也忍不住眼眶中如岩浆般滚烫的泪水。他哭的时候,却并没有任何的抽噎,身体也没有任何的颤动,而只是无尽无止的流着泪水,一颗接着一颗。
他那深邃的眼睛,就像是死静的湖面一样,一眨不眨的看着韩小美。
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有一颗像小孩子一样的童心,所以当韩小美看到许东落泪的时候,竟是忘记了自己的伤心事,反而疑惑且天真的问他:“大哥哥,你,你怎么哭啦?”她突然拿出了口袋里的纸巾,伸手帮他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下又一下。
尽管她有一些笨手笨脚,指甲甚至差一点戳到了许东的眼睛,但这个亲密的动作却让许东那极为糟糕的心情得到了一丝温暖,就像是快枯萎的植物突然得到了甘泉一样。这一刻,一股莫名而来的责任感突然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他甚至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一切责任去照顾眼前的这个女人,让她永远幸福快乐,而且他也会尽全力去帮她恢复记忆。
韩小美那亲昵的动作,还有小手在脸颊上滑动的温馨感,让许东突然激动的抓住了她手,而这也让韩小美吓了一大跳,毕竟这个巨大实在太突然了。现在的韩小美只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所以在反应过来后,她并没有迅速的将手抽回,而是对着许东傻乎乎的笑。
之后,许东开始和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软磨硬泡,半个小时候,他终于说服了他们,带着韩小美离开了这个如牢笼般的地方。当他们走出精神病院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尽管是南方温暖的春天,但在夜里也依然能够感觉到还未散去的寒意。许东将自己的外套披在韩小美的身上,然后带着她去了附近的小型商场,买了一些女人的衣服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在超市,韩小美总会要求许东给自己买零食或者是喜欢玩具,如果不给她买的话,她就会撒娇的站在原地不走,而如果许东买了她喜欢的东西的话,那么她就会笑嘻嘻的蹦蹦跳跳,甚至还会主动去亲吻许东的脸颊。说真的,许东感觉自己就像是带着一个孩子,而且每一次看到这个蹦蹦跳跳的“孩子”时,他总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愧疚和心疼,因为他认为是自己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在购买了所需要的物品后,许东带着韩小美去了附近的一家中档酒店。在酒店的房间里。许东放好了热水,然后很用心的将所有洗浴需要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浴缸附近,从而防止韩小美找不到,但是当他将毛巾丢给韩小美的时候,这个女孩却撅着嘴,可爱的说,“我要大哥哥帮我洗。”
许东微笑的问她,“为什么?”
“我不会洗澡,”她撅着嘴,很可爱的说,“以前都是阿姨帮我洗的。”
最后许东只能够点头答应了,“好吧。”其实他愿意为韩小美做任何事情,因为她除了是他最深爱的女人之外,也是他所亏欠最多的女人,所以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有着无尽的愧疚。
当他脱下韩小美的衣服,看着这一具三年不曾见过的赤-裸身体时,却再一次落下的泪水。其实他并不是因为对这一具赤-裸身体的思念,而是因为看到了这具身体上新增添的疤痕,特别是看到那几条触目惊心的疤痕时,他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突然丢在了沙漠里的鱼,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手在那些疤痕上轻轻的抚摸着,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滴落在了韩小美那光滑的肌肤上,伴随着浴室那明亮的白色灯光,反射着如水晶般的淡淡微光。
“大哥哥,你怎么了?”韩小美始终是一个无知的孩子,似乎永远也不会明白许东此时的心情。
第5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