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伊始,世界不变,人也不变。
生命的探索,世界在变,人也在变。
生命的枯萎,世界未曾变,人也未曾变。
我从这世界匆匆来过,你未曾闻到我的香,可曾尝过我的果?
我毛孔流出的汗水,是你一生的依托。
我的年华,如水一般清澈。
我的脊梁,任凭时光的蹉跎。
不要小瞧这纤细的十指,也会为你奏响豪放的歌。
我的眼睛时常忧郁,不要认为这是懦弱。
我的泪水时常干涸,不要认为这是冷血。
必要的时刻,我的生命会坚如钢铁。
适当的机会,我的年华会光芒四射。
揭开这一页,你或许感到厌倦,了无生趣;揭过这一页,或许你就会感到荡气回肠,思绪万千,浮想联翩。的确,他们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人。他们穿着普通人的衣着,说着普通话,按照普通人的一切支配着自己的生活。他们总喜欢和上帝讨价还价。有的人抱怨自己长得不够漂亮,有的人抱怨自己的老爸不够有钱。即使在厕所排队的时候,也有一些不安分的人抱怨中国的计划生育。心血来潮的时候,他们会高调的倡导向毛爷爷学习。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会把玉皇大帝骂的狗血淋头。精神高尚的时候,他们会虔诚的像雷锋叔叔敬礼,思想开小差的时候,他们会猥亵观音菩萨。他们匆匆的像一排排渴望拔高的树,然而,经过岁月的磨练,有的成了栋梁,有的中途分叉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响亮的名字—青春。他们在同一个修道院里深造—学校。
正是这样一群年轻气盛的人,用年轻人特有的生活方式演绎着看似荒唐实质却顺理成章的事迹。
青春的路线,在这个国度基本上是一致的。小学,初中,高中,三道门槛。只有对标准答案应答如流的才华横溢者,才被送进了大学的殿堂。被弃之门外的,有时并不完全是不幸的。万人齐过独木桥,坠河的碰巧可能是最先到岸的。
不论在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岁月,青春的力量都不可忽视。他们是时代的潜力股,是文明的接班人。
如果你正年轻着,或者你曾经拥有青春的魅力,就请仔细聆听有关青春的故事吧!青春,你无法绕道逃避,只能精彩的面对。每个人都会有段迷离的过往,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个让你牵肠挂肚难以忘怀的人。当这些刻骨铭心的人或事渐渐模糊了,青春也被渐渐尘封了。当你再次看到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故事时,或许就会惊奇的发现,书中的主角不正是你,我或者他,书中的故事不正是你我和他昨天刚发生的事情吗?其实,如果多回想一下生活中的往事,一切迷雾也就烟消云散了。曾经的那片天还蓝吗?曾经的那场雨沾湿了谁的双颊?曾经的你喜欢逃课,曾经的我习惯被挨打,曾经的不可思议还觉得荒诞吗?曾经的口无遮拦还在继续吗?曾经的清纯,曾经的天真,曾经的无忧无虑,曾经的嘻嘻哈哈,曾经的曾经,我们都还记得吗?
青春的记忆从这一天悄悄降临了。
这天的天气真像一个急躁的孕妇一样阴晴不定。乌云手忙脚乱了一阵子,好不容易聚集了一大团,怎奈被一股风搞得前功尽弃。风有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在高处耀武扬威,不顾下面的汗流浃背。无精打采的校园,昏昏欲睡的树木,多么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啊!怎奈雷公和电母拿着公费去度假,一走就渺无踪迹。玉皇大帝干着急没办法,降雨缺少一道程序也不行。结果弄得三界众生民怨沸腾,苦不堪言。
这是一座古老的校园,说古老其实并古不过清华北大。学校从建造时起,基本上没多大变化,只是名声随着社会对教育的重视而与日俱增。地理位置的优越,人气的旺盛,也使这所学校成为莘莘学子及其家长们首选的标准学校。一个学校的好坏,校长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作为一个高校的领导者,你不需要有多大的学问,但是名声必须得响亮。别人一提到你,就得想到和你有关的人。曾有位家长就这样说:这所学校好啊,校长可是龙书记的同班同学啊!另一位家长也随声附和道:听说他们高中就一个班,大学还学的同一个专业。更有甚者添油加醋:龙书记的媳妇是史校长小姨子的姐姐。总之,关于史校长和龙书记的传闻是五花八门,各出心裁。真正的史校长原名史从征,某名牌大学的中文系主任,是个精神饱满精明能干的中年人。刚被调来两年,就为这所学校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升学率。他所采取的方略就是强强联合,即把本市管辖的县中品学兼优的学生全部招过来。众所周知,即使最差的学校也有出类拔萃的学生。即便最好的学校也有害群之马。这种方法,几乎每个学校都采取过。真正做到卓有成效的却寥寥无几。追本溯源,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
清脆的铃声“叮叮“的响了,高二一班此时鸦雀无声。所有学生都凝神屏气,等待着老师进班授课。
十分钟过后,依然不见老师的影子。整个班级开始像缓缓煮沸的水,出现了一阵阵骚动。今天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课,她是出了名的早出晚归,对待工作像对待自己的生命,教导学生像教导自己的孩子。所以,每年的教师评优中,总少不了她一个。像这样一位勤勤恳恳的老师,如果有一天突然失掉自己的原则,肯定会引起大家广泛的猜疑。有同学发表意见说:上星期听说李老师正闹离婚,说不定这事是真的。另几个男同学交头接耳:像李老师这样的男人婆,整天忙上忙下,脚不连地,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连个孩子也不会生,我要是他丈夫,我也会劈腿。有几个女生开始不满:你们几个思想真龌龊,背地里说老师闲话,不怕遭天谴啊!男生们更是来了兴致:美女们,要不咱们打赌。待会要是李老师愁眉苦脸的走进教室,说话语无伦次,就说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换作是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边道歉边给我们讲课,就算你们赢。输了,每人一份肯德基。怎么样?女生们叹了口气:无聊!
在这样一个群英荟萃的大教室里,也不乏文静的学生。坐在第三排的贺雨鹏就静悄悄的,一幅冷若冰霜的样子,经常被班里的同学称为冷面王子。不过,他篮球打得很出色,是全校赫赫有名的篮球王子。这不,他正聚精会神的看比赛呢!坐在他前面的史梦缘双手捂着耳朵,叨叨的背诵诗歌。贺雨鹏左面,是一位姿态挺优雅,看上去泰然自若的男生。他双脚穿着拖鞋,大腿翘到二腿上,双眼炯炯有神的瞄着手机,手像握住方向盘一样左右摇晃。突然,他的眼神里略过一丝不安。果然,大事不妙,摩托撞在了大卡车上,驾驶员四脚朝天的躺在马路上抽搐。愤怒之下,他猛一挥脚踹在了前面女生胖胖的屁股上。当那个戴着眼镜的女孩露出吃人不吐骨头的表情时,他才知道这下又闯祸了。“龙冰楠,你这个王八蛋!”女生张牙舞爪的向他扑来。他只好边防守边解释:璐璐姐,我不是故意的。踢你哪儿了,要不我给你揉揉!王璐璐准备再次发动进攻时,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什么时候,班里已死一般沉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的喧闹声都戛然而止,所有的嘴巴都紧紧的闭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仿佛做了亏心事,理屈词穷似的。空气瞬间像被冰封了,整个氛围就像在地窖里。龙冰楠抬起头时,不觉吃了一惊。班主任李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身旁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文弱小女生。她上身穿一件宽敞的粉红色带格褂子,下身穿一条紧身的褐色裤子,周身搭配极不协调。她的裤子稍短了些,差两分才能紧凑脚面。鞋子很旧,是一种城市里非常罕见的带花布鞋。脚上没穿袜子,脚面上落了一层粉尘。她眉头紧锁,上面几滴汗珠滚滚欲落,显然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她面庞微瘦,一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像一对宝石镶嵌在肤色并不好看的脸上。她的头发很长,很凌乱,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从她的身上,我们只能读到这么多东西。
李老师首先向大家表示歉意,说明迟到的原因,并向大家介绍这名新来的同学。从李老师简短的话语中我们得知,这个女孩叫程石晶,是从杏花雨高中转过来的农村女孩。由于她学习极其突出,被学校苦心挖掘过来的。
龙冰楠瞥了眼程石晶,并没有在意。而是小声叽咕道:“刚才谁打的赌,放学了把肯德基交过来。”
谢乘风代表赌友小心翼翼的传话:我们是跟女生打赌,当然,太监也算数。
王璐璐也回过头挖苦说:“帅弟弟,做个手术去,姐姐陪你一块吃肯德基。”
贺雨鹏终于走出了比赛,拍了拍谢乘风的肩膀:这个小女孩,是从远方逃荒过来的吗?
谢乘风牙齿快笑掉了:哥哥,你还是继续你的比赛吧!
听老师说这个女孩学习极其突出,史梦缘产生了无限的好奇。长久的班级第一名,她渐渐有了独孤求败的感觉。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世外高人,她能不关注吗?女性对女性的关注不外乎两点,一是嫉妒,二就是怜悯。嫉妒,对她而言,根本谈不上。剩下的只有同情了。她仔细听着李老师的每一句话,眼眶不自觉的就湿了。想想自己的处境,从小娇生惯养,衣食无忧,上学放学,车接车送。根本不用害怕付不起学费,也从不会担心冬天没有保暖鞋穿。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我们所拥有着却不知道,一些人努力寻找却寻不到。
然而,此时站在台上的程石晶内心是极其复杂,忐忑不安的。她的眼神时而飘渺,时而惊恐,时而好奇,时而呆滞。首先,一踏进校门,她就被学校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以及造型别致教学楼吸引住了,仿佛走进了梦境。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学校,这么整齐的整洁的教室。透明的窗,窗台上上的花,洁白的天花板,半圆形的讲桌,一切都布置的那么合情合理,就连地板也像踩在床上一样舒服。她仔细观察了一圈她的新同学,羞愧的发现自己竟像一个从马戏团逃出来的猴子一样。他们的衣服,他们的发型,看起来是多么的和谐。在这个青春的场合,她感觉自己像个另类。好几次,她都差点哭出来。她很像逃出去,再也不回来了。可是她的脚像沾在地板上,怎么移也移不动。
最后,李老师微笑着说:“现在,我宣布,这学期的学习委员就由程石晶同学担任,大家要积极配合。请石晶同学跟大家说几句吧!”
一提到发言,程石晶突然呆若木鸡,噤若寒蝉。她抬起沉重的头,面红耳赤的,手心直冒冷汗。只是,舌尖贴在了嘴唇上,喉咙被一口气哽噎住,像吃了黄连的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下面热烈的掌声已经响起,她除了青涩的笑,脸上没其它的表情。如果有条地缝,她恨不得马上钻进去。
她感觉到,如果再不开口的话,下面肯定会疯狂大笑。
她像望着救命稻草一样望了一眼李老师,使出浑身的力气,磕磕绊绊的吐出几句颠三倒四的话:我叫程石晶,我来自农村,我们村有条河,叫杏花河。我爸妈都是朴实的农民,家中还有一个淘气的弟弟。我是从杏花雨高中过来的。我们的家乡既没有山,也没有海,更没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爸妈靠养猪为生……
当最后一个字从她口中脱出后,所讲的什么内容她已经全部忘记了。勇气和信心战胜怯懦后,剩下的就是彻底的放松。虽然没有她想象的哄堂大笑,可她分明看到了有人在偷偷的笑,有人窃窃私语,有的人评头论足,有的人指手画脚。虽然她听不清别人谈论些什么,但她感觉到肯定不是什么中听的话。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日记中所写的:我无所畏惧,就怕流言蜚语,它会刺破我的皮肤,进入我的骨髓,使我的灵魂出血。她不再浮想联翩了,她清楚地知道,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任何人,也无法走出流言的圈子。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一切努力都是为了生活,一切的生活都追求娱乐,一切的娱乐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流言就是人们最省钱的娱乐。
李老师又让几个班委和程石晶认识一下。
龙冰楠首先站起来,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伸出手来,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神气地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班长龙冰楠。照顾女生是我的强项,只要不在学习范围内,一切都可以来找我。”正当他为自己所说的话感到骄傲和自豪的时候,李老师接过话说:“好的,龙冰楠同学。既然你那么热心肠,放学后,程石晶同学的行李由你搬到宿舍。记得哦,她和史梦缘一个屋,在四楼。”龙冰楠彻底崩溃了,他只是说说而已,至于做嘛,看心情!
轮到贺雨鹏了,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不假思索的说:“你好,我是篮球王子???哦,不,我是体育委员贺雨鹏。”
大家都被贺雨鹏的心不在焉激得笑翻了天,连李老师也忍不住笑了。程石晶一时不知所措,只好同大家一块笑。
“Hi,我是团支书史梦缘,很高兴认识你。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室友了,大家要相互帮忙哦!““我是谢乘风,乘风破浪的乘,玉树临风的风。我对女生的热心程度绝不亚于班长,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我。”
龙冰楠瞥了一眼谢乘风,阴险的叽咕道:好个谢乘风,敢抢我生意,小心我让你变人妖。
“我是王璐璐,生活委员。”
等大家不约而同的介绍完之后,下午的前两节课已经结束了。今天是周三,后两节是课外活动课。龙冰楠翘课的计划泡汤了,只好委曲求全,答应李老师几乎是命令的请求。
出了门,还不忘诋毁李老师一句:“我说她老公怎么劈腿,估计都是被家庭暴力给吓怕了。”
第一章 神秘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