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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她不记得,一点记忆都没有。试问,谁能记得上一世的事情呢。
  陈佳青道:“你不要说,我与你上辈子爱的死去活来。那下辈子再寻我早点与我说罢。”
  邬桑讷了讷,没有回答陈佳青的问题,又问:“你可想知道前一世的事情?”
  “若如我说的这般,那你还是不要说了吧。”
  邬桑默然。
  寂静了会儿,邬桑又道:“你跟我去个梦吧,或许我不该告诉你,但或许我更应该告诉你。你且随我走吧。”
  邬桑答应了司徒惑永不让陈佳青知晓,可现实不允许。他如果不让陈佳青知道,这便只能是个悲剧了。或许陈佳青知道后也会是个悲剧,但至少他不觉得遗憾。
  望着爱的人与人恩爱,或许很苦。但至少望着爱的人幸福,好过瞧着你爱的人孤苦一生,伤心欲绝。
  不是有说,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她开心,你会更开心,她痛苦,你会更痛苦么。
  他时间不够了,反正是个死,那也应该死的毫无遗憾,死的幸福。
  拼尽全力,为她幸福。压上性命,换你相守。
  我替你死,我替他死,所以,请你们必须替我幸福。
  这是另一个世界,或许是同一个世界。
  陈佳青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睡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在这里了。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她,她却看得见所有人。她甚至几乎可以不用走不用动,眼前的场景就会变了。
  想是,这就是邬桑口中的梦吧。
  第48章:在梦中
  她,在梦中。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好了所有的一切,独留她一个人!
  陈佳青来不及抱着子言悲痛欲绝,来不及守着子言肝肠寸断,甚至没时间抱怨太多。
  门口跪着一人,银盔亮甲,是个将军的样子。身后跟着跪着不少穿着铠甲衣的士兵。那银盔的将军双手捧着包裹举过头顶,声音洪亮而深沉,即便身在屋内的陈佳青,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将军有令,虎符玉玺请陈佳青公子接手,恭请新王登位以平天下。”
  虎符,玉玺,新王,登位。
  陈佳青听着,听得很清楚。可她不想清楚,比起子言,她根本不想要这些,一点也不想。
  “请殿下接受玉玺,早日登位。”
  震天的响声,沙哑暗沉的嗓音,足见这群热血士兵的豪迈粗犷。
  陈佳青不理,满眼都是子言躺在血泊中的样子,她看不下去,将被子往那尸身上一覆,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爱的,都没了。爱她的,也没了。
  突然间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她仿佛什么都不剩,只剩了她自己一个了。
  那,她活着做什么呢,何不如死了来的痛快呢。
  可子言不许,子言不许她死。
  仇恨不许,仇恨不许她自我灭亡。
  陈佳青眼带泪渍,瞧着子言苍白无光的脸,那脸不是司徒惑的,那是子言的脸,不太美丽不太出众的容貌。
  “你说三年后,给我看你真正的样子。三年到了,你却不曾告诉我。到现在,你还是没有叫我看见,纵然我已知晓,可你算没算过,我已五年不曾见过真正的,司徒惑的样子了。”
  “我不晓得我爱的是司徒惑还是你,哪怕你们是同一个人,你们的样子不一样,性格不一样。我一直觉得你和司徒惑是两个人,你起来告诉我,你起来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样子……我求求你……睁开眼告诉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三次,你让我背负你死亡的消息三次。我惶然失措,我怕了,子言我怕了。我从没告诉过你我怕什么,那么你听好好么。我原先怕死,可我现在想死了,可你不许。我不怕老鼠不怕蟑螂,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你说过只有强者才能傲视天下的,死都无所惧,我还怕什么。可是我还是怕了,怕失去,怕心痛,怕你死。我好怕……”
  “都说事不过三,所以这第三次,你死在了我面前,再也没有四了对么。那么你醒醒,我随便你死多少次,只要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陈佳青晃着那已死去的尸体,没有了冷厉的样子,满眼泪水,眼底几乎绝望的叫人看不出生机了。
  原来她还是有脆弱的一面,原来她,也会像所有的女子一样,为了一个人,很傻很天真。子言死了,她知道的,可是她强制自己不去相信,只当这是玩笑。就像第一次,清涧告诉她司徒惑殁了,后来,司徒惑化作子言陪在了她身边,没死。就像第二次,她确认了司徒惑是假的,知道了子言是真,却接到噩耗,说子言殉国,她赶来却又见到了他,他没死。那么这一次,会不会也是个玩笑,他一定会醒的对不对?他明明说了喜欢她的,她也告诉他自己那么喜欢他的,那他怎么会死呢。所以,子言会活的对不对?
  就算她天真,那,可不可以容许她天真一次?容她自私一次?
  邬桑自私一次,没有代价,因为他是个仙。
  子言自私一次,有代价,那是生命。
  那她可不可以也自私一次?代价是什么都可以。
  “子言,你食言了,你说你定说到做到,那么就赶紧醒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陈佳青止住了眼泪,鼻间不时还有些抽泣声。
  “他……不会回来了……”声音低低的,不悲不喜,淡淡的干涩之声还夹杂着些许忧伤的意味。
  陈佳青转过脸望了一眼,那是邬桑,一声银灰色袍子的邬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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