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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虽然是精锐,但带着三名骑士、老管家、女仆和奴隶小孩的八岁少年。前往的是不知何时会消失的边境贫穷村庄。
  任谁都会想象不到一年就会哭着回来吧。
  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少年。
  但是,那个凡统治了边境的贫穷村庄,讨伐了龙。而且,还得到了国王陛下的认可。
  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吗?
  我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你在哭啊,青年。弟弟先立功了,你很不甘心吗?
  陛下微笑着问我,我摇了摇头。
  恕我冒昧,陛下。我并非不甘心。得知弟弟克服逆境,如今已有所成就,我感到无比自豪,同时也觉得他十分耀眼。他从小就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但是,他并没有取得什么显而易见的成果……然而现在不同了。想必谁都不会认为凡是个普通的孩子。因为他……
  我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直视陛下的双眼。
  他是讨伐了巨龙的英雄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父亲听到后皱起了眉头,陛下则饶有兴致地眨了眨眼。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某种意义上,你和凡男爵一样,是个无欲无求的男人啊。我听说继承了侯爵血脉的主要是次子和三子,看来你确实没有继承父亲的野心
  陛下说完,将视线转回父亲身上。
  侯爵。有三个人争夺家主之位,你肯定很头疼吧?
  是……这个嘛……
  父亲无法揣测陛下话中的真意,只能含糊其辞。随后,陛下深深地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费尔提欧侯爵,这样如何?由你和才能更出众的次子和三子来振兴侯爵家,想必你还能继续活跃在舞台上吧?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是想让莫夕亚独立吗?
  父亲这么说道,我不禁发出“诶”的声音。
  至今为止,我被激动的父亲痛骂过,也被骂过无能。
  但是,没想到,国王陛下居然会说让我离开家。
  我被不安压得喘不过气来,低下头看着地面。
  从额头流下的冷汗滴在地上,形成水渍。
  让我独立?
  不可能。我没有那样的知识和经验。不,凡克服了那样的逆境。我抱怨或许也是不对的。
  但是,我实在没有自信。光是想象心脏就跳得厉害,甚至感到疼痛。
  我被不安压得喘不过气来,偷看父亲的脸。
  就算是国王的话,也关系到侯爵家下任家主的事。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应该也可以拒绝。
  这么想的我,看到父亲的脸后说不出话来。
  眼前是,从陛下那里移开视线思考的父亲。
  为什么,会犹豫呢。
  答案很明确。
  是为了避免三兄弟围绕着继承人的宝座,发生骨肉相残的悲剧吧。兄弟互相残杀的故事我听过很多,最重要的是父亲也实际体验过。
  杀掉哥哥得到当家之位的父亲,因为这个故事而被揶揄为鲜血卿。
  晋升到侯爵的父亲,开始避免发生这样的丑闻。因此,也有将凡这个无能之人放逐的这一面。
  那么,父亲选择的答案是……。
  我明白了。虽然无法判断是否能独立,但就让莫夕亚担任一个城镇的领主看看情况吧。但是,这是陛下的提议。请将费迪南特伯爵领地的其中一个城镇,库贝尔赐予莫夕亚……
  这么说着,父亲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是想到了国王陛下在想什么吗,父亲干脆地放开了我。
  不,是认为就算独立了,我也会被陛下以方便的方式利用吗。
  不管怎么说,父亲同意让我离开侯爵家了。
  这个事实让我陷入了眼前一片黑暗的感觉。
  然后,陛下开口了。
  唔,库贝尔吗。确实不错,但稍微离卿的领地有点远啊。那样的话卿也会担心吧
  哈?不,不,没有那种事……
  陛下烦恼般的说法,让父亲无法推测其真意而歪着头。
  然后,陛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夸张地点头,笑了。
  对了。我想到个好主意。卿的儿子,凡男爵正好在侯爵领的边缘建了个新村子。先让他去那里赴任如何?那样的话卿也能放心地去看看情况吧。因为两人几乎都在同一个地方
  陛下像是开玩笑一样这么说道。
  对此,父亲的笑容也僵住了。
  您,您说笑了……。就算把两人放在同一个地方,也不能说是独立吧。如果要促进独立成长,我认为像凡那样在边境的贫穷村庄自力更生的环境才是最合适的
  那么,库贝尔镇就不合适了吧?那里虽然是伯爵领的边缘,但却是作为防卫据点的重要补给地。有必要把人放在规模小但又富裕的地方吗?
  这,这个……那个,那里已经有代官了,要怎么让已经建立起来的统治变得比以前更好,要自己思考如何增加税收来成长……
  嗯。真奇怪啊。刚才说贫穷的村庄比较好,现在又说别的地方比较好。那么,哪里都好吧?
  陛下坏心眼地笑着,对语无伦次的父亲这么问道。
  恐怕,受到陛下重用的父亲误解了陛下的话。他以为要从陛下的言外之意中读出更多理由来夺取伯爵领地,但并非如此。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陛下的真正意图又是什么?
  陛下在想什么,才会想让我离开侯爵家?陛下应该不会因为憎恨我而提出这种建议吧。
  我怀着胃痛般的心情看着两人的对话,父亲突然皱起眉头,视线落在地面上。
  然后,他静静地开口。
  ……陛下,难道说,您认为凡比我更适合守护国境吗……?
  那是仿佛要吐血般的沉重声音。
  我从未见过父亲发出这样的声音,以及愤怒到扭曲的表情。
  但是,陛下的态度完全没有改变,笑着挥了挥手。
  哈哈哈!你误会了,费尔提欧侯爵。我所知的其他人都没有卿这般擅长战斗,为王国尽心尽力。我只是单纯觉得那个叫凡的少年很有趣而已。而且,这件事也要看斯库德特的状况而定。如果斯库德特被夺走,王国的土地被耶里内塔的人们践踏,我就没空说这种悠闲的话了。
  陛下说完后收起笑容,父亲只是深深地低下头。
  陛下都这么说了,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虽然心里明白,但父亲没有说出要我留在侯爵家的话,这件事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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