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很熟悉这街道,拥挤的民房后,却是一座如小山丘一样的开阔之地,面前的这条林荫路可以直接通往这篇开阔的地带。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葱郁,挺拔,枝繁叶茂,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两边,若刚强的战士,守护者这座绝无仅有的神秘地带。
男子终于迈开脚步,艰难的移动着,瞬间,脸已经拧成一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细看,很难发现,双手捏紧了拳头,冰冷的目光望着前面的路。
十几年了,十几年没有踏上这条路,还依稀记得,不,永远铭刻在自己心里的,是悄然离开的那天,离开徐紫云的那个心寒的日子。
现在,回来了,可是被城市荧光屏的消失瞬间窒息,徐天云死了,徐紫云袭击警务人员,畏罪潜逃,他相信这只是昏庸无道的官员们的推托之词。
时间辗转之间流逝,物是人非。
男子沉默了半响之后,依然迈出了坚定的步子,穿过林荫小路,自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将目光分散到两边的径直。
对于男子来说,这是生命中多余的,至少此时此刻所认为。
果然,路的尽头,是另一番天地,一栋华美可谓壮观的别墅显现出来,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整栋楼依然沉寂,似乎还沉静在不眠的黑夜之中,并未被强烈的阳光唤醒,多了几分凄凉和阴冷。
就连别墅周围的奇花异草也少了一分人工的修饰美,杂乱的生长着,毫无章法的生长着,顽强的生命力,不断地展现。
“这怎么回事儿?”男子没想到会变成如此的状况,虽然对徐氏家族的事情略知一二,但是没有眼前的这等糟糕。
事情比想象中的严重。
男子快速的走到崭新泛着金属白的铁锁面前,锁,静静的捆着,分割这属于两个世界的地方,依旧是新的,锃光瓦亮,看来,这里被封锁没有多长的时间。
男子便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准备朝着钥匙孔伸出去,打开它,就会知道事情的糟糕程度了。
“住手!”冷冰冰的话,像是来自某个洞窟的声音,听得人背脊发凉。
手,停在半空中,钥匙,静静的拽在手里面。
五六位身穿制服的警员这时候匆忙的走上前,一直跟在男子后面,“先生,这个地方你不该来的,这里的人,死了。”
话说的很轻,但是很严肃,绝无半点玩笑之意。
男子听得很清楚,脸上浮现出僵硬的表情,木然的站着,似乎一尊雕塑,看不清楚此刻所想,淡淡的回答道:“我是徐天云的朋友。”男子并不忌讳徐天云沦落为通缉犯的罪名,虽然已经死了,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幸运。
“朋友?”一位年轻的警员站出来,站的恭敬,笔直的身躯,满脸的疑惑,“这个地方你不该来的。”他再次重复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一定要进去呢?”男子嘴角微微翘起,诡异的笑容让周围的警员不得不小心谨慎。
眉头紧皱,脸上铁青的一片,如中了蛊毒一般难堪。
周围很安静,安静,却连一直吵闹的麻雀也不存在。
木然,警员从后背拿出冰凉的手铐,来来回回在手中摆弄着,他希望,面前的这位男子能明白这种警告,无声的警告,不要一时冲动而丧命。
如果一意孤行,那么也只能就事论事了。
男子自然明白,猛地伸出拳头,速度如此之快,摩擦着空气呼呼作响,朝着这位警员。
未曾预料,却有这般气魄,警员重重的摔在地上,清脆而响亮的手铐落地,警员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身中要害,迷糊,身形如喝醉的汉子一般,晃晃悠悠,双手撑地,想站起来,反击,却无能为力。
“头儿,没事儿吧!”两边的随从惊慌失色。
“找死。”拔出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扣动扳机,“彭——”惊魂的一幕再现。
男子身手敏捷,这一枪,放空了,猛地扑上去,将持枪的警员打倒在地,一脚将手中的警枪踢出了数丈之远。
前仆后继的人围上来,男子身经百战,早已不放在眼里,很轻松的将这些警员放到,瞬间,地上全躺着身穿制服的警员,伤得不轻。
快如闪电,男子就像一闪而过的流星,留给这些人无声的伤痛,躺在地上呻吟,叫喊,摸爬滚打。
“好好好,古言,几年不见,大不一样。”一阵笑声传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耳膜却异常的难受。
没有见到来人的身影,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谁,出来。”男子厉声喝道。
目光不断的搜索这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地上,依旧躺着,身边,并未发现,就连一直活着的蚂蚁也都未曾见到,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声音早已埋没在浑浊的空气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草丛中,钻出来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皮肤黝黑,却泛着难以抹去的光亮,混着炙热的让光,让人眼睛生疼。
“怎么,这么快就将我遗忘了,事实上,我记得你,古言,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语气咄咄逼人,换了一副面孔,此人正是洛马岩,怒目相视,迅速的窜到男子面前,“我知道,你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很熟悉吧!”
男子正是古言,足迹遍布五湖四海,纵横华夏大地数载,却难以抹去上天赐予的俊秀面容。
只是,他的心,早已在暴风骤雨的磨练中成熟,一刻无坚不摧的心,在胸膛里热烈的燃烧着,挥霍着有生的年华。
“洛马岩,你怎么...”话音刚落,古言便一目了然。
“你不觉得自己来晚了么?古言,原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像是嘲笑,轻蔑的笑。洛马岩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活在世上的一天,都会对自己有极大的威胁,必须处之而后快。
他没有那个耐心和他玩,也玩不起。
“这话怎么讲?”古言眉心舒展开来,只是心,一直纠结着,没有放开。
“徐紫云?哈哈哈,你不想知道吗?你就是来找徐紫云的。”洛马岩说到这里,话音一转,强硬的语气让古言感觉极不自在,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句可以说话的尸体,仅此而已。
“她死了!”无容置疑的口气,从嘴里蹦出来,“她死了,你回去吧!”瘦小的身躯背对着古言。
洛马岩属于弱不禁风的那一类,只是,却名不副实。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