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受肉,但阿斯特拉艾亚现在的存在方式应该大多还是基于灵魂。肉体与灵魂本来就不会分离,而是同等共存。虽然不会出现一方先行的情况,但考虑到阿斯特拉艾亚至今都是以灵魂活动,两者之间的联系就算有些松懈也不奇怪。
既然如此,只要以记录了灵魂情报的肉体作为触媒,将存在位阶提升到圣女,也不是不可能……应该吧。但要这么做就必须先杀死阿斯特拉艾亚。而且随着时间经过,这个方法的成功率也会下降。肉体与灵魂之间有着人类无法理解的牢固结合,一旦契合,我的目的就会化为泡影。因此,要从受肉者身上剥离灵魂——
你可以不用再想了。
可是!
没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结果如何都无所谓。呵呵,说不定我会和沉睡在你体内的许多灵魂成为好朋友哦?
……就算被我抓住,那种未来也不会到来。
哎呀,是吗?竟然对没有体验过的事妄下断言,真不像魔导师的作风呢。俗话说久居则安,所以我才这么做。正因为深深了解你的心,我才能做出选择。
阿斯特拉艾亚的光环消失,庞大的力量包覆我的左手。她是为了这个才牵起我的手吗?
就这样流入的力量开始无止境地侵蚀,我用魔力抵抗,结果只有左手被侵蚀。阿斯特拉艾亚一放开手,左手的支配权就回到她身上,擅自做出动作,不知从何处取出的天烂被握在左手里。
她依然面带笑容。
然后,我的左手用力握住天烂的剑柄。
我伸出左手,剑锋对准阿斯特拉艾亚。
——!住手,阿斯特拉艾亚!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也找过了哦?为了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在过去的时代不断摸索,但最后还是只能走上这条路。
住手……快住手……
今后你将见证一个时代。我将圣女的力量托付给你,甚至到了要完成最后一步时,必须借助神的力量。我相信你。
不要,我不要,阿斯特拉艾亚。不要丢下我……我已经无法忍受重要的人离我而去……!
既然你如此拼命地抗拒——
……嗯?
意识有一瞬间中断了?
即使不发动魔力感知,我也知道阿斯特拉艾亚将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所以,如果在意识中断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就无法挽回了。我发动魔力感知,阿斯特拉艾亚察觉到我的举动,脸上浮现出笑容。
但是,我没有错过她之前露出的悲伤表情。左手的支配权似乎还在,不适合拥抱……等等,为什么我会处于挥刀的状态?
魔力感知将情报传入大脑,我看到阿斯特拉艾亚的身体被左右交替砍出一道大大的伤痕。
虽然无法理解,但那一定是因为我无法抵抗而造成的伤痕——
呵呵……果然直到最后都无法夺走你的意识吗?不过,一想到能留下许多遗言,或许也不坏呢……
阿斯特拉艾亚!!
贝尔嘉,虽然我也知道这个未来,但看到你悲伤的样子,果然很难受呢……该道别了。
啊——
过去的女孩们只是把你推上那个位阶,但我会让那些才能真正开花结果,交织在一起。虽然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但只要用过去圣女的生命碎片作为触媒,这种程度的事易如反掌……所以最后,这是我给你的祝福。
为什么……
魔导师贝尔嘉格玛尼卡,愿你新的家人和旅途充满幸福——
她亲吻了我的额头。
最后感受到柔软嘴唇的触感,她用力推了我一把。虽然因为事发突然而失去平衡,但这种程度我还能承受。
不过我看到的只有她逐渐崩解,绽放花朵的脸庞。
所以当我放松身体的力量,打算倒下的时候,我接受了无力的自己,魔力感知所读取的景色,随着庄严的钟声产生巨大变化。
到底要使用什么样的奇迹才能做到这种事?
回过神来,我正躺在阿斯特拉尔魔导学园虫之塔最上层的床上。
232久违的对话
在那之后——阿斯特拉尔主动了结生命后,时光流逝。即使失去重要的人,时间依旧残酷,对我毫不顾虑地流逝。正因为明白这点,我才会懒散地度过一天,包含无意义的事在内,四处奔波。
失去她的悲伤,让我被在不知不觉间累积的两千年历史中也前所未见的悲哀支配,但一直被已经发生的事情囚禁,郁郁寡欢,实在不像个魔导师。
现在的我即使拥有各种各样的头衔,以及随之而来的能力,我依然是魔导师贝尔嘉格玛尼卡。
我的本质不会动摇,也不会被颠覆。
所以我耗费半年以上的岁月,只为了一个目的。在今年度内必须解决的最大恶梦——艾尔奇亚阿诺芬雷亚,被奥塔卡梅洛帕达利斯以无聊的理由杀害,我为了画下漂亮的句点,四处奔走。
拜此所赐,现在已经是十一月。
怀念起准备各种东西的日子,另一方面,即使不愿意,这种什么都没做的空白时间,也会让我想起她。我自认已经整理好心情,但看来我也是被重要的人束缚的其中一人。
这种事就叫做有人性吧,我回顾自己两千年来的历史,觉得自己欠缺了人性。或许是因为这样,突然造访的这种追忆时间,让我的心情无法平静。
如果找人生经验丰富的杰克商量,或许心情会轻松一点。但这是我自己应该解决的事。我完全不打算向现在活着的某人,坦白自己与过去家人的种种。
阿斯特拉尔留下了无法痊愈的伤痕,我也要尽情地活在当下。
唔嗯,话说回来……
没想到巨大哥布林们会爽快地答应杀害奥塔卡梅洛帕达利斯。因为得到圣女的力量,现在我也能解阿特哈知毒菇的毒,所以为了让他们大意,我也可以和他们吃一样的东西……但不管过了几年,学生杀手对他们巨大哥布林来说,似乎也是想解决的事件之一。
他们激动地表示要为犯人准备特别的料理。
当时他们干劲十足,魄力让我冷汗直流,所以大概没有救了吧。
唔嗯……果然因为他们体内流着魔物的血吗?总觉得他们对那东西抱持的杀意,比我还强烈。
第2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