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诺克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话说回来,他又长大了?男生真好,我明明还这么小。不不不,成长期会晚一点来。希望至少能长到一百七十公分。
我摸着诺克斯那颗似乎已经有一百六十公分的头,因为不需要用到魔力感知,我感受着时间流逝,这时察觉到有信件被点燃。
我发动魔力感知,得知眼前有一封信被点燃,我拿起那封信,发现上面盖着陌生的封蜡。既然这封信不是杰克寄来的,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嗯,虽然对诺克斯很抱歉,但我有急事要办。我看看。
寄来的信件中蕴含着某种魔导,但我明白那不是会危害我的东西,于是我打开信封,拿出一张纸。
致贝尔嘉格曼妮卡阁下。
很抱歉这么晚才回复。我确认过你之前提出的文件没有缺失,现在开始进行谒见。
魔导协会副会长阿滋尔纳尔基斯喜鹊。
当我思考着副会长阁下是否跟史黛拉出身自同个地方时,信件解体化为纸绳缠绕住我的身体。与此同时,诺克斯似乎醒了过来,他坐起身子看着我。
我要离开一下。目的地是魔导协会本部。我一定会四肢健全地回来。
……还真是突然。
我之前就寄信过去了,只是时机刚好来到现在。那么,晚点见。
火焰包覆我的身体,但并不觉得热。
诺克斯似乎很担心地看着我,不过在我移动结束时,我感受到来自其他人的视线。那是我过去只在被黑泽尔抱着的状态下见过一次面的神之魔法创造者,魔导协会的最高层。跟黑泽尔一样隐藏了家名的正一位——古拉斯。
64谒见
嗯,没有警备,也没有魔导措施,再加上没有敌意。感谢你这不像协会长的高规格待遇。
这可不是什么高规格待遇,我跟师族的人见面时都是这样。因为有很多人不喜欢把人手分派到你们身上。真是令人感叹,我们明明都是魔导师。
协会跟师族的鸿沟不知为何很深。不过师族那边对协会魔导师根本没抱持任何想法,也可以说是我们单方面在评价对方。如果想解决这个问题……嗯,得先舍弃无聊的自尊心,我们才能互相理解。虽然我实在不觉得会有那么一天。
……这是师族宝贵的意见,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如果协会魔导师能改掉看不起师族的风潮,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但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协会是靠我们十三名魔导师建立起来的组织,但协会已经变得太过庞大。
拥有世界地位的魔导协会,要跟佣兵一样的存在并列,双方的立场实在相差太多。而且我们师族觉得魔法省的存在只会碍事。我们还会嘲笑那些提倡道德的魔导,说他们根本不懂死亡的危险。
师族根本没空遵守法律,所以才甘愿屈居在跟魔法省交好的魔导协会底下。我们师族有很多理由,无法跟我们这些连自己四肢都拿来当触媒的温和协会魔导师好好相处。
我个人觉得怎样都无所谓。要是没有魔导协会跟师族就好了——虽然我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绝,但协会魔导师应该要学着更懂得接纳他人。
我想进入正题……看来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我隐约猜得到,但应该没猜错吧?
没错,就是你猜的那样。我写了信,花了一段时间后,答案就出来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只有我能修习、行使神的魔法,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吗?就算是协会长,要是敢说谎,我就把你当成虫子的食物。
只有你能修习、行使神的魔法。而且我跟哥哥愿意赌上性命,保证在你失去生命光辉之前,都不会有下一位继承者诞生。
他说的是真心话。
我明白这点,所以收回用来逼问他的魔力,坐到他准备的椅子上。照理来说应该要先坐下再谈话,但对方没有责备我,所以我不算有错。
葛劳斯见我坐下,挥动法杖束缚我的四肢。我感觉到魔力持续被吸走,这应该是以魔导师杀手的外号闻名的吸魔铁制道具。我第一次实际被这个道具吸走魔力,魔力被吸走的量相当多,不愧是魔导师杀手。
虽然我看不见,但对方似乎想强调有确实上锁,我听到某种金属制物品放下的声响,接着葛劳斯也坐到椅子上。不巧的是,我现在所有的魔导手段都被封住,只能靠声音判断。换作是别人,应该早就因为魔力消耗而气喘吁吁,这男人还真悠哉。
神的魔法有什么问题吗?
——神的魔法可以让像我这样的存在,变得跟不老不死差不多,不会改变——要是我这么说,不知道脸上始终带着从容笑容的葛劳斯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是黑泽尔,就算要与我为敌,她也会为了追求不变之术而战。所以我才会寄信给看似敦厚的公会长,只是该怎么解释才好?
前提是迪亚布罗因是我知道的物质,这个前提在重要场面相当重要,现在的我虽然无法施展任何魔导,但相对的,任何魔导类的招式都对我无效。
就算古拉斯想把我变成傀儡,也得先解除封印。到时候,虽然魔力减少许多,但还是可以靠转移魔法逃走。
该说出真相,还是隐瞒?
我迷惘的时候都是怎么决定的?阿斯特蕾亚大概会说应该毫无隐瞒地全盘托出,三骑士应该不会有迷惘这种人类会有的烦恼。六贤者和七帝也会遵从自己的伦理观,当机立断吧。不过腐蚀之帝应该会陪我一起烦恼。
面对这个仿佛会把一切摊开来的男人,随便隐瞒反而会是失策……或许吧。虽然不知道他看到我这样烦恼会怎么想,但我判断现在有迪亚布罗因保护我,所以决定说出来。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只能赌在现在。我的人生会变成怎样,之后才会决定。
神的魔法让布雷兹沙罗曼达不老,结果就变成不变,成为一种不老不死。
我这么说完,古拉斯小声说:怎么可能。我也想这么说,但神眼中的不老就是不变——这是从神口中问出来的,所以不会有错。
第5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