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蕾克希雅这么说着，叹了口气。
　　亚织的经验还不足以运筹帷幄。
　　爱尔莎在这部分感觉是刻意放水。
　　她似乎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强硬地诱导亚织。
　　就结果来说，动脑的工作就落在虽然贫穷，但受过贵族教育的艾蕾克希雅，以及年轻商人约翰尼身上。
　　所以约翰尼打算做什么，她想先知道。
　　你这么担心吗？
　　我可不想再流落街头了。
　　说得也是。我也不想。
　　两人相视而笑。
　　虽然不知道帝国的状况如何，但在王国要当放贷人可是很困难的。毕竟只要能讨回欠款就能赚钱，想当放贷人的商人要多少有多少。
　　帝国也一样。规模较大的放贷人甚至会向贵族放贷，金额大到难以想象。也有贵族因为还不起钱而被剥夺了权力。
　　相反地，也有贵族因为想赖账而与放贷人发生严重冲突。
　　艾蕾克希雅小声地接着说：虽然我们家连权力都没有就是了。
　　艾蕾克希雅的家族被卷入大贵族的谋略，就此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正因如此，艾蕾克希雅才会在这里。
　　虽然立场上是奴隶与主人，但现在是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约翰尼也感觉到艾蕾克希雅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放松。
　　没错，商人的力量会随着资产规模扩大而增强。因为处理的金额会跟着变大。代表国家的大商人，力量甚至比不上一个没落的贵族。放贷人处理的是金钱，所以这种倾向会更加显著。
　　王族在缺钱的时候，会考虑要增税还是借钱。
　　增税会增加民众对王家的不满，而且一旦调高税率，想再调降就很难。
　　有句谚语说：曾经尝过一次的果实，就忘不了它的味道。
　　王国的前身是称霸大陆的国家，因为国家瓦解而分裂时诞生了王国。
　　据说初代国王亲眼见证了国家瓦解的过程，因此在税金方面非常谨慎。
　　既然如此，该怎么做？
　　只能借钱了。
　　借钱给王家的放贷人，也能掌握王家的财务状况。
　　王家会越来越常找放贷人商量，放贷人的权力也会随之增强。
　　其中甚至有放贷人从财务卿一路升上宰相。
　　内务卿和军务卿只有贵族能当，但财务卿另当别论。
　　想推动国家的经济，需要的不是血统，而是才能。
　　正因如此，国家不会轻易允许放贷人拥有权力。
　　基本上都是透过继承权，让放贷人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几乎不可能获得新的认可。
　　假设某个放贷人的家族无法延续，大商人应该会连同权利一起买下来。
　　这样国家也比较容易认可。
　　约翰尼也曾经考虑过这条路，但因为门槛太高而放弃了。
　　这和买一间旅馆不一样。
　　在南方建立据点就代表他是新人。那种人想当放贷人当然不可能获得认可。不仅如此，他的势力还大到足以传开名声。想必干过不少肮脏事吧。雅各布或许知道些什么……那种家伙要是没钱了，你觉得谁会理他？
　　艾蕾克希雅在脑中整理约翰尼的话。
　　然后察觉到他打算做什么。
　　真是个坏主意呢。或许这也代表你很信任我们的实力就是了。
　　虽然艾蕾克希雅对政治更加熟悉，但约翰尼在理财方面远比她优秀。
　　或许是因为这样，约翰尼嗅到了钱的味道。
　　既然有这种手段，他当然会出手。
　　艾蕾克希雅虽然有些傻眼，但疑问似乎解开了。
　　她大概是在担心约翰尼又会乱来吧。
　　我很期待哦。为了明天，我们早点睡吧。我也要睡了。
　　嗯，晚安。
　　艾蕾克希雅起身回到房间。
　　约翰尼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后，熄灭了灯光。
　　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约翰尼露出有点邪恶的笑容。
　　不守法赚钱想必很愉快吧。不缴税的金币想必让人雀跃不已吧。不过，法律是守法者的伙伴。我要把你们榨干。
　　第223话让你见识有趣的东西
　　隔天早上，所有人齐聚一堂吃早餐。
　　今天轮到爱尔莎负责做饭，她干劲十足地准备了欧姆蛋、面包和汤的菜色。约翰尼一边吃着，一边开口说道：
　　吃完饭后马上出门。
　　我知道了。要去洛戈斯家吗？
　　亚织一边把烤得酥脆的面包分成两半，一边询问约翰尼。
　　约翰尼把自家制的果酱瓶递给亚织，同时回答：
　　不，先去商人公会。凡事总有万一，我想先确认一下许可。
　　这次的重点是这个对吧？
　　嗯，没错。
　　爱尔莎注视着约翰尼。
　　你一脸坏人样呢～好可怕好可怕。
　　不不不，可怕的是那些没有许可就借钱的恶棍吧。
　　不知道是哪位仁兄说要从那些恶棍手中把钱抢过来的呢？
　　艾蕾克希雅一边再添一份欧姆蛋，一边语带调侃地说道。
　　约翰尼判断自己寡不敌众，于是专心吃饭。
　　吃完饭后，他马上带着亚织等三人前往商人公会。
　　商人公会的营业时间很早。
　　因为有些人会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做生意，公会必须应对这些需求。
　　这里恐怕是这座都市最热闹的地方。
　　约翰尼一踏进公会，隔壁仓库便传来宛如怒吼的喧闹声。
　　亚织转头看向仓库，发现人们正在用听不清楚的词汇大声叫喊。
　　那个，主人。那是什么？
　　是竞标。肉类公会会送来猪和羊的肉，然后在这里竞标。
　　这么一大早……啊，原来如此。不一大早开始的话会来不及呢。
　　亚织纯粹是好奇才发问，听完约翰尼的解释后，她理解地点了点头。
　　约翰尼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糖果，递给亚织一颗，表示她答对了。
　　亚织双手接过糖果，道谢后含进嘴里。
　　糖果的甜味在口中扩散，让亚织忍不住露出笑容。
　　太好了呢～
　　爱尔莎这么说着，摸了摸亚织的头。
　　约翰尼让亚织她们在入口等待，自己则走进公会和职员交谈，接着职员便拿着名簿过来。
　　约翰尼接过名簿，从头开始浏览。
　　他看完羊皮纸上记载的所有名字后，把名簿还给职员。
　　然后回到亚织她们身边。
　　果然没有。上面记载的都是有开店的店家，也没有新追加的名字。
　　这么快就确认好了吗？
　　艾蕾克希雅对约翰尼迅速完成工作感到佩服。
　　怎么可以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而且我们有加入商人公会，所以也不需要多费工夫。
　　我也可以看吗？
　　约翰尼摇头回应爱尔莎的提问。
　　劝你不要。要写好几张麻烦的文件，还要经过审查。
　　哎呀呀～那实质上是不行的呢。
　　就是这么回事。
　　真可惜。
　　亚织问那名册是用来做什么的，约翰尼只回了她一句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