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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我不会再犯了。被淑女讨厌会让我非常伤心,而且我也跟我的朋友约好,要把我的宝物分给他当遗物。我跟他约好这件事的时候,还被他揍了一拳呢。那是我至今为止最痛的一次。
  看着嘴上说痛,却笑得开心的尤利乌斯,梅尔菲娜感到心痛。
  那么,你是做了什么才昏倒的呢?请告诉我,淑女!
  尤利乌斯的语气和探出身子询问的态度,都始终如一。梅尔菲娜强烈地感受到他并不怜悯自己的遭遇,也不明白他为何能对短命一事毫不在意。
  梅尔菲娜觉得这个魔法师很危险,也明白最好尽可能远离他。
  ——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无法讨厌他。
  一定是因为,尤利乌斯是个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活的人吧。
  那也是梅尔菲娜在这个世界回想起前世之后,自己所渴望的生存方式。
  这个世界以牢固的身份制度为基础,女性理所当然要顺从父亲,结婚之后则要顺从丈夫而活。
  领主尽领主的义务,骑士为骑士的荣耀而战。农民耕田,农奴被当成土地附属的道具,但大家仍拼命地活着。
  想从爱与义务中获得自由,想在自己选择的地方,过自己选择的生活。
  能过这种生活的人,在这世界中只限少数。对尤利乌斯而言,他能办到,是因为他生为贵族,又拥有魔法师的高超能力。
  梅尔菲娜也知道,这对她而言非常困难。
  那么,时间不多了。我们来谈谈吧,尤利乌斯少爷。
  !是的,女士!
  即使如此,眼前有这样活着的人,让她隐约抱持希望。
  ——也能当作是警告,别做得太过火。
  梅尔菲娜悄悄这么想,吐出一口长气。
  ***
  合成吗?
  是的,如果能从眼前的东西,将构成那个东西的要素分离出来,我想应该也能反过来。我试着分离之后,就失去了记忆,恐怕是在那时昏倒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淑女的想法真是有趣。
  是这样吗?将各种东西混合在一起,让它们产生反应,这不是炼金术中常见的手法吗?
  尤里乌斯难得陷入沉思,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沉重地开口:
  正如淑女所说,混合各种东西是炼金术的起源,说原始的炼金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也不为过——淑女说炼金术的目的是解析神,不过对许多卑俗的炼金术师来说,最大的目的其实是将世界缩小重新构筑。
  之后,尤里乌斯滔滔不绝地说明,大宇宙与小宇宙是完全的对比关系,大宇宙就是世界本身,小宇宙在炼金术中指的是人类。
  他说,如果世界是神创造的完美存在,人类原本也是完美的存在,将人类从不完全的状态重新构筑成完全的状态,就是炼金术的目的。
  也就是说,炼金术师认为,这世界所有不完美的事物,都能借由去除杂质而达到完美的状态。当然,混合各种物质的情况也很多,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前提都是借由反应来提升纯度。
  啊啊,也就是说,在炼金术这个领域,混合水与盐的盐水,是处于水与盐不完美的状态,借由分离来提升各自的完成度,是这种思考方式吗?
  对,就是这样!所以,炼金术师能使用分离就是独当一面的条件,不管什么东西都想试着分离看看。淑女所要求的蒸馏也是分离的一种形态,除此之外,还有溶解、腐败、抽出、焙烧、还原等各种方法,炼金术师会借由这些方法来浓缩物体,提升纯度。所以……没错,我本身几乎没想过刻意合成物体……
  尤里乌斯滔滔不绝地说完后,又陷入沉默。梅尔菲娜感觉到他心中正在进行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假说与思考实验,所以她没有打扰,悠哉地等待尤里乌斯回来。
  ——肚子饿了。
  仔细想想,自从醒来之后,自己只喝了热牛奶和茶,晚餐也只吃了薄薄的布利欧,感觉肚子都扁了。
  尤利乌斯应该还会再思考一阵子,于是她决定做点宵夜。
  面包应该是艾德为了明天的早餐而留下来的,而且这么晚了,她也不太想吃肉。她从柜子里拿出陶壶,把平底锅放在魔石炉上。
  她加入砂糖,稍微加点水加热,等到开始焦化时再加水,焦糖就完成了。她将牛奶稍微加热后加入砂糖,再加入蛋液搅拌。接着用粗布过滤蛋液,慢慢倒入装有焦糖的陶杯中。
  再来只要在大锅中装水,把杯子放进去蒸就行了。如果用大火加热,水会渗入杯子,让口感变得干巴巴的,所以要用中火煮沸水,再转小火慢慢蒸。蒸好之后,她打开盖子,厨房里顿时弥漫着甜味。
  ……闻起来好香。
  尤利乌斯似乎再也无法忽视这股香味,喃喃说道。
  虽然冰过会更好吃,不过直接吃也很甜很好吃哦。要试试看吗?
  由于北部的冬天非常寒冷,所以只要把托盘拿到外面放个五分钟,布丁就会变冰。不过,在寒冷的夜晚享用温热的布丁,其实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递出杯子与汤匙后,尤利乌斯收起了平时的开朗态度,以像是不知所措的模样用汤匙戳着布丁表面。
  这样很没规矩哦,尤利乌斯大人。
  因为我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
  虽然感到好奇,不过似乎还是偏食的个性比较强。我舀起自己的份送入口中,牛奶与鸡蛋的温和香气,再加上砂糖的甜味,随着温热的感觉轻柔地窜过鼻腔。
  ——为什么深夜的甜食会这么好吃呢?
  由于温度还很高,所以没办法让布丁滑顺地通过喉咙,不过,放入口中的粘稠口感,以及在口中扩散开来的焦糖香气,还有吞咽时那难以言喻的幸福感,都让人难以抗拒。
  尤利乌斯一开始也露出怀疑的表情,不过舀了一点放入口中后,随即睁大了眼睛。
  里面加了砂糖呢。
  是的,还有牛奶和鸡蛋。材料就只有这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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