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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这位丹阳说不定已经察觉伊豆提督的真面目。她活了这么久,就算知道伊豆提督的母亲——凤翔也不奇怪。
  深雪想象着这件事,感到有些害怕。在丹阳面前,她完全无法隐瞒,就连不想被知道的事也会被知道。
  即使实际上真是如此,丹阳也不会公开,也不会因为掌握对方的弱点就利用这点做些什么,因此她人畜无害。尽管如此,被对方知道自己的事还是比什么都可怕。
  所以,我认为无法去除你烦恼的根源。即使如此我还是会说出我的想法,但可能会说错。这点请你留意。
  和深雪与古雷葛尔那时不同,她稍微谨慎地先说了这番话。
  深雪的烦恼是无论哪位舰娘都可能有的愤怒与憎恨,因此可以理解。丹阳也有过被人类陷害,差点丧命的经验。会因此产生愤怒与憎恨也不奇怪。
  古雷葛尔那时也是,即使无法理解发生的事,但环境的变化很容易理解,因此能对话。虽然不知道从普通的舰娘变成率领第二世代的偶像是否有关。
  然而,神风的烦恼对纯粹的舰娘来说很难理解。即使是人类,也必须满足特定条件——结婚、培育爱情、生下孩子的人才懂。在舰娘中,这种条件也不晓得有几个人符合。
  即使是长寿的丹阳也不例外。即使拥有各种各样的知识,能用这些知识解决烦恼,但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道。
  说服力无论如何都会变弱,但丹阳还是为了解决神风的烦恼而开口。
  我认为神风小姐的信念非常高洁。为了守护牵绊而战……正因为失去了,所以更加珍惜,这不是坏事。
  她肯定这点,但并非全盘肯定。
  我也明白你会犹豫。那边的确也有那边的牵绊,但那边也一样想破坏神风小姐新得到的牵绊。
  ……是啊,这点我自认明白。
  神风小姐,你对深雪小姐抱持着有点特别的感情呢。
  神风也对丹阳居然注意到这点感到惊讶。这无法用年长者的经验来解释。
  事实上,雪风虽然只说自己是老太婆,但她的观察能力基于过去的经验异常发达,已经升华到近乎读心术的境界。
  只要从细微的视线、呼吸、停顿方式等没人察觉的举动,就能读取对方的感情与思绪。她会基于这些资讯,从周遭所有人的感情来思考状况,抵达对方的内心深处。
  感觉就像是在长达三十年的偶像期间持续闷烧的东西,现在全部解放出来而过度发挥。就像没了束缚,原本被压抑的东西一口气释放出来。
  我有说过,深雪和我的女儿一模一样。所以老实说,深雪看起来就像我的第二个女儿。
  她清楚地表达出真心话。听到这种话,深雪也有些害羞。
  这表示神风对深雪抱持的亲爱之情,已经超越了同伴的范畴。就某种意义来说,深雪是特别的存在。
  原来如此。那么,果然还是得说些严厉的话呢。
  丹阳这么说,表情却几乎没有变化。
  神风,对你来说,自己的羁绊和敌人的羁绊,哪边比较重要?你的犹豫会让深雪暴露在危险之中,有可能会害你失去第二个女儿哦。
  丹阳正面丢出直球,神风倒抽一口气。
  她当然明白这点。即使以精神锻炼的名义持续冥想,这个问题也确实存在于自己心中。虽然现状是她还没找到答案。
  直到最近,深雪也抱持着类似的烦恼。即使对方是敌人,她也会对杀人一事感到犹豫。所以,深雪也能稍微理解神风的痛苦。
  我不会否定你的信念。羁绊确实很重要,但取舍选择更重要。毕竟我们无法掌握一切。我不会叫你别对敌人产生感情,但不能太过头。
  ……我知道。虽然知道,但无论如何就是……
  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会背负比诅咒更可怕的东西。如果因为无法斩断与敌人的羁绊而失去第二个女儿,你这次真的会崩溃。如果身为人类和身为舰娘都崩溃,最后只会变成一无是处的怪物。
  丹阳冷静地选择最能刺痛神风的字眼。怪物这个词对神风来说太有效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会变成那样。
  而且,有羁绊就不应该做任何事,这种想法是错的。既然如此,难道可以放任整个家族都是邪恶组织的势力不管吗?当然不行吧。如果对方将羁绊的力量用在坏事上……虽然他们应该不认为这是坏事,但就算这样,难道因为无法斩断关系,所以只要看着就好吗?
  丹阳不断抛出正确的言论,神风也无言以对。就算有羁绊,滥用羁绊的力量也不好。她虽然明白这点,但自己的信念却不允许这么做。
  这正是和深雪相同的烦恼。即使知道敌人很奇怪,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就是这种进退两难的状况。
  我只能请你自行找出答案,但如果你没有做好这方面的觉悟,又会失去一切。对方本来就毫不犹豫地想解决掉特异点,为此甚至不择手段。而且,他们还高举着为了和平的大旗,甚至不惜使用你重视的羁绊之力。
  丹阳稍微加重语气。深雪和古雷葛莱也只能在一旁听着。
  神风仍然摇摆不定,但拼命地想抓住什么。
  不后悔的选择
  神风的烦恼很严重,即使丹阳再怎么强烈忠告,她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她自认已经理解自己该选择的道路。然而深植于神风内心的信念,让她犹豫是否该选择断绝羁绊的行为。
  ……神风。
  深雪对这样的神风搭话。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否对神风有益,但深雪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相对的,神风非常自然地看向深雪。虽然内心迷惘,无法下定决心,但或许是不想让深雪担心,她的表情和至今一样冷静。感觉不到愤怒、悲伤甚至焦急,平常的神风就在那里。
  我啊,也曾经非常烦恼过吧?虽然可能比不上神风,不过就是那个,如果对方是人类,杀掉也没关系吗?
  嗯,我当然记得。毕竟直到昨天,我都还在烦恼这件事。
  不过,我现在暂且下定决心了。我决定抱着背负那家伙性命的心情,前去战斗。
  深雪这番话,让神风露出慈祥的笑容。深雪自己克服烦恼,让她感到放心,而且她很高兴深雪现在以收拾善后者的身份,做出正确的行动。
  神风已经不再隐藏这份心意。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神风的来历,也知道她对深雪的想法,所以没必要隐藏。
  你已经看开了。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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