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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神风温柔但严厉地低语。根据调查,电原本是个性温柔,不喜欢战斗的舰娘。虽说错乱,但神风不认为她会连本质都忘记。
  然而,这个电正受到心理创伤的支配。亲手杀害的深雪就在眼前,她会冒出好几个选项。其中一个选项,就是将心理创伤从眼前排除。
  持有武器的人错乱时会采取的行动,就是挥舞武器。即使是纯粹的舰娘也不例外。反倒是正因为舰娘是为了战斗而生,即使本质温柔,会使用手上的武器也是在所难免。
  啊啊啊!
  错乱的电下意识扣下扳机。肩膀的主炮发出爆炸声,但多亏神风改变方向,炮弹飞往其他方向。没有任何人受害。身体上。
  然而,有人在精神上受到重创。深雪就是如此。她感觉到自己被电的炮击拒绝,逐渐冷静下来的脑袋又开始错乱。
  深雪小姐,听好了。那只是错乱时开炮,不是在拒绝你。
  妙高预测到深雪的反应,为了让她冷静而这么说。
  你也曾经错乱开炮吧?和你一样。电小姐也和你一样。如果我没压制你,你或许也会对电小姐开炮吧?
  妙高的话语使得深雪稍微恢复冷静。呼吸依然急促,脑袋火热。身体却因为风雨与水花而冰冷。
  现在彼此应该都无法冷静交谈吧。先回海鸟一趟,可以吧?
  ……呜,呜呜……
  可以吧?
  妙高像是在说没问你的意见般加重语气,深雪只能默默点头。
  深雪在妙高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回到海鸟,一抵达就翻白眼昏迷。脑袋已经超载,思绪追不上情报量。
  ……必须反省的事情太多了。这或许是第一次自己的选择往这么坏的方向走。
  长门毫不隐瞒后悔心情低语。
  因为都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所以任何人都会失败。我明明应该可以提出建言,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在那个瞬间,我没能看出将深雪小姐引导到最好方向的路。人心和将棋不一样哦。
  是啊……我想把这次失败当成教训。
  是的。因为我们没有空向后看。
  海绿将昏迷的深雪交给妖精,开始进行善后处理。虽然大家都担心深雪,但也不能因此停止工作。因为必须在这次歼灭的深海栖舰散播污秽之前,将这片海净化干净。
  深雪作了一个梦。她知道这个梦。作过一次的梦。舰艇时期的记忆。清晰回想起来的心灵创伤。
  在浓雾之中,连烟幕都焚烧的状态下进行的演习。在演习中,忽然和电接触的瞬间。
  深雪已经不再将那张脸看成马赛克。刚才看见的电的脸,如今清晰可见。在知道会相撞的瞬间,他的脸因为惊愕而扭曲。深雪也一样。彼此都没想过对方居然在那里。
  深雪没想过要故意撞上去,甚至没时间出声就撞上了。当时,她似乎听到电的惨叫声。深雪甚至没余力出声,就像是脚底突然开了一个洞般失去浮力。
  看着下沉的自己,电的表情染上后悔。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动作?为什么没更注意周围?为什么甚至没能闪躲?深雪从他的脸上瞬间读取到这些想法。
  深雪陷入错乱,身体动弹不得,如同接受自己会下沉的事实。然而,她像是要活用人类的外型,像是要求助般,将手伸向电。
  然而,电没能抓住她的手。电也同样陷入错乱。明明只要更冷静就伸手碰得到,却无法动弹。
  深雪还没正确理解电的状况,所以在梦中只能重现过去。如果是真正的电,肯定会伸手。
  这样……不对……!
  先获得生命的深雪知道人类的外型,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累积训练。以舰娘的身体,不可能接受自己下沉。
  因此,她游泳。她挣扎着游泳。即使下沉是命运,如果是梦,就算能突破困境也不奇怪。所以——
  深雪在这时醒来。她没能颠覆梦境,回到现实世界。
  眼前是和先前一样的自己房间。她已经换上睡衣,简直就像早上正常清醒。
  早安,深雪。已经早上了哦。
  伊豆提督坐在床边。
  批评
  深雪小妹,早安。天亮了哦。
  深雪清醒时,伊豆提督坐在床边,身旁堆着一些想让深雪看的资料。
  深雪清醒之后,提督露出温和的微笑,阖上正在看的资料。看来他很高兴深雪醒来。
  我……
  你回到工厂就昏迷了。大概是压力太大,脑袋负荷不了吧。
  深雪也作过梦,所以立刻察觉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眼前出现电,导致她错乱。就只是这样。她苦恼自己闯了什么祸。
  听到发现新的类别W,深雪慌了。光是想到那里有和自己一样的存在,想赶快见面的心情就变得过于强烈。
  仔细想想,长门那么想隐瞒的原因很明确。深雪至今甚至没勇气见电,要是当事人现身,肯定会造成特大号的心灵创伤,所以长门想避免深雪知道。深雪可以理解。
  如果先听过名字,或许会有不同的反应,但事到如今,这已经是假设的范围。
  状况怎么样?听得进我说的话吗?如果很难受,可以晚点再说。
  ……现在说吧。我觉得必须现在说。
  接下来要谈的,基本上应该会是关于电的话题,即使不是,也肯定是关于深雪与电见面之前的言行。深雪其实很想避开这个话题,但不用思考就知道必须面对。
  因此,深雪想避免逃避,当场继续谈下去。这件事对深雪内心造成的影响就是这么强烈。
  也对,愈快愈好吧。那么,首先……
  伊豆重新坐正,正面注视深雪。她表示,如果深雪身体状况不太好,可以躺着没关系,想坐起来也没问题。
  相对的,深雪表示想在这种时候好好听她说,坐起上半身坐在床上。
  我必须好好训你一顿。身为隶属这里的舰娘,你做了不太好的事。你有自觉吗?
  伊豆提督平淡地这么说,让深雪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恐惧。平常那个活泼的遥香收起本性,以海翠舰长伊豆提督的身份,教导深雪在这艘舰上的处事之道。
  她不会严格取缔,实际上也采取放任主义,准许舰娘们自由生活,但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就会好好训诫并要求改正。深雪原本觉得这种事用舰娘们的口传教诲就好,但这次实在做得太过火了。
  ……嗯。
  深雪只能这么说。她自己也有自觉。焦急地冲出工厂,对长门咄咄逼人,看见电的瞬间甚至开炮攻击。她认为这一切在海翠舰上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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