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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在长门的催促下,伊豆提督向前一步。虽然长门没有叫他遥小弟,但在这种气氛下,她也不打算强迫他改口。毕竟现在不是那种场合,也不是能开玩笑的气氛。不如说,现在伊豆提督也不是以遥小弟的身份,而是以提督的身份站在这里。
  伊豆提督向前一步,相对地,长门则退后一步,来到深雪身旁。她小声地告诉深雪,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像目送残存船舰的仪式。
  流程和平时一样。但是,这么做能多少减轻诅咒。她如此相信,只是祈祷。
  我们明白,就算向你们谢罪,也无法平息你们的愤怒与憎恨。我们无法说请原谅我们过去的同胞做出的残忍行为。我们不会说为了保护自己而夺走你们的性命也是无可奈何,而是发誓会背负十字架活下去。至少,希望你们能安息。
  那不是祝词也不是经文,只是忏悔。吞下过去人类的罪孽,理解其意义,将自己等人的行为视为罪孽,将其化为言语。无法谢罪,但要传达自己有赎罪的心意。
  实在不觉得这道声音能传到因诅咒而怀抱憎恨的敌性舰娘耳中。她们散发出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强烈意志。但是,不说的话,声音就无法传到。
  即使对方是亡骸,也要将纯粹的心意砸向诅咒的本质,希望她们能多少理解自己的心情。
  伊豆提督说完后,站在周围的舰娘们闭上眼睛,为她们祈福。打从心底希望她们不要变成这样。即使她们是自愿选择在海翠处理善后,也不会想继续打这么悲伤的仗。
  ……
  深雪也有样学样地献上追悼之意。目睹同为坠落舰的死亡,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但因为两边的说法都能理解,总之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希望她们至少能安眠。如果还有来生,希望她们能成为像自己这样不受诅咒影响的存在。她只希望如此。
  谢谢大家。或许会被说这只是表面功夫,但我们还是相信祈祷能传达到吧。
  祈祷了稍久的时间后,祈祷结束。虽然不晓得这样是否能传达到诅咒,但只能相信怀着诚意能减弱诅咒,接受这个结果。
  如果被说这只是自我满足,她也无法否定。倒不如说,她们也能断言自己就是如此。毕竟她们是边谢罪边击沉敌舰,说的话和做的事应该很矛盾吧。
  实际上,海翠的立场很微妙。即使负责赎罪,为了保护人类还是得战斗。
  那个箱子……棺材是吗?要怎么处理?
  之后会请妖精处理。虽然和深海栖舰的亡骸不同,但我想在这一艘战舰内结束一切。
  由于是在禁止进入的区域进行处理,所以对舰娘们保密。只有伊豆提督和伊莉丝知道最后的程序。
  由于必须拜托舰娘处理敌性舰娘,所以她们下定决心,做好觉悟要自己背负起一切。而且决定这个方针的是伊豆提督,所以他说自己背负的罪孽最深。
  好啦,接下来就由我和伊莉丝处理,大家先去休息吧。
  伊豆提督看起来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但深雪却觉得现状沉重地压在自己身上。
  她也想说服敌性坠落舰,但先得知失败时会变成这样,让她的觉悟动摇了。
  深雪,你在这里看到一切,就表示你赞同海翠的做法吧?
  神风对深雪说道。她看穿了深雪心情沉重,要她别再继续思考下去。
  ……嗯。我也和遥香说过,我想主动向下一个敌性坠落舰搭话。我听说了分类的事。我是W这种特别的存在。
  神风默默点头。
  既然同样是运输舰,我的声音或许能传过去。所以我也要和大家战斗。我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是啊,看到刚才的景象,实际做了之后,我已经退缩了。因为我知道,失败的话就会变成那样。
  一想到自己的失败会连结到运输舰的死亡,深雪就觉得手在发抖。
  他人的性命对深雪来说还很沉重。明明是拯救性命的存在,却和自己所想的战斗完全不同。不但会直接连结到同伴的性命,还会直接连结到深雪的心灵创伤。
  我没办法叫你别在意。我们也打算背负起这份重担。要习惯……需要时间。因为我也是这样。对吧,长门。
  嗯。对可能成为同胞的舰娘们下手,我也很难受。真的很痛苦。我现在也还有抵抗,手也会发抖。
  长门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没有人做,就会有其他人承受同样的痛苦。我发誓要作为正确的舰娘,为了人类的和平而战。就算有人说这只是自我满足,或是伪善,我也不会停下脚步。这就是我的故事。
  长门咧嘴一笑。为了守护人类,就必须对敌性舰娘下手。如果要问她要选择哪一边,长门发誓会选择人类。
  她只是怀着罪恶感,以舰娘的身份守护人类。真的就只是这样。不过,正因为拥有如此强烈的正义感,她才能站在这里。才能继续前进。
  我不会要深雪也变成这样。决定权在你手上。就算你走错了路,我们也会尊重你的故事。
  ……我知道了。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我不会动摇。
  虽然做出了决定,但人心是会动摇的。深雪也一样。她要克服这一点,让心灵变得坚强。
  今后的路
  当天晚上,吃完晚餐后,深雪大大地叹了口气。一想到今天就要结束,她就突然觉得浑身无力,疲惫感一口气涌了上来。
  光是今天下午,就发生了太多事情,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深雪在精神上已经疲惫不堪。她的表情比第一次帮忙善后时还要疲惫。她得知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因为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伊豆提督打算循序渐进,让她慢慢理解。
  深雪,你看起来很累呢。是因为小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
  ……应该是吧。老实说,我现在还很混乱。光是知道只有我是掉落物,而大家原本都是人类,就已经够让我惊讶了。
  深雪老实地回答神风的问题。
  伊豆提督预想的,就是告诉她到这里为止的事情。不只是伊莉丝,只要是海绿之民,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这些事。神风也不例外。
  即使如此,深雪还是感到很惊讶,她肯定会问自己以外的掉落物后来怎么样了。伊豆提督不知道自己原本打算怎么回答。是说谎,还是巧妙地蒙混过去呢?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但神风她们也全都知道吧。知道所有掉落物都受到诅咒,对人类怀有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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