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小姐,辛苦你了呢!”她用手撑了下大腿才站起来,看着儿子哭肿了的双眼有些心疼,她把张哲生扶坐起来,再慢慢把他移到床边来坐着,因为他腰下的部分都已经失去了知觉了,张灏阳主动伏下背,蹲在父亲面前,柳雪梅慢慢把张哲生扶到儿子的身上,在背起父亲的那一刻,张灏阳整个人的神经都蹦紧了,父亲一米七的大个子在自己背上的重量轻得夸张,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做儿子的责任感。小时候是父亲用宽厚的肩膀背着我们长大,而长大后了的我们也要报答父亲用自己张硬了的臂膀背起老了的父亲,突然的,张灏阳的心中就想起了那首《父亲》的歌。
柳雪梅在一旁扶着张哲生的腰,嘴里一直念叨着“小心,小心,看椅子。……王姑娘,你帮从桌子下把轮椅拿出来”柳雪梅的大嗓门让王芷惠手忙脚乱,赶紧应声到“好好,好”
张哲生趴在儿子的身上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一生,好像除了迎娶柳雪梅的那一天,他就没有那么开心过了,他总是害怕自己的生命支撑不了到灏阳结婚生子的那一天,一想到死亡他的心就酸了。
樊明朗和苏凉倩手牵着手回到了家时,张灏阳正把父亲放在轮椅上,她赶紧放开了樊明朗的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像一种被人发现的虚心,这下子,樊明朗刚才还有笑容的脸就僵在了那里,尴尬得动也不动,他知道她担心什么。当他的目光扫到穿着围裙的王芷惠时,瞳孔有那么微微扩大,慢慢又离开她的视线,王芷惠的心里也很紧张,毕竟这里除了苏凉倩和明朗,没有人知道她和樊明朗曾经是男女朋友,她自己害怕张灏阳懂得之后,会介意她的过去,他连现在的自己都没有接受,何况以前的她呢?她其实更担心的是樊明朗还是不是不放过那场“车祸”的事情。她感觉到樊明朗用温热的目光扫视了自己,她迅速的低了低头,又迅速抬起头偷瞄了他一眼,确定他不看自己了,急忙转身大步像厨房走去,而静静地坐在爸爸身边的张灏阳听到这急促的脚步声侧头望了王芷惠留下的背影,他突地就想起了那天来投奔自己的她的可怜模样,还有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他在心里不禁对着她的背影深沉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倩倩,叫你朋友来吃饭了,”柳雪梅打破了这牵手的尴尬,他们刚刚都坐好的时候,苏毅凡就大声嚷嚷,
“最后一道菜来咯!”他快活的话瞬间提升了气氛,柳雪梅这才注意到这个西装革履围着围裙的大男孩,越看眉目间越觉得眼熟,她侧头小声地在老公耳边说“这端菜的孩子怎么那么眼熟呀!”
“你是看这小帅哥眼熟像当年你帅气的老公”张哲生心情大好竟然也开起玩笑起来了,柳雪梅也好久没有看见老公那么发自内心的笑了,她别扭地说,
“老不正经的!”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就站起来,指着苏毅凡肯定地说“你是毅凡那小子吧!我说看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正在往围裙上擦手的苏毅凡就愣住了,他开心柳阿姨还是认出自己了,虽然过了挺长时间。
第二十六章不能被阐述,只能被演绎
听柳雪梅这样子说,坐在轮椅上的张哲生也仔细地盯着张灏阳看,拍拍大腿说“像,还真是像,看那高高的鼻梁就像。”看见爸爸这样手舞足蹈的高兴,张灏阳紧张的心逐渐放松下来。
他解围地说道“爸妈,你们就别盯着毅凡哥看了,他会脸红的。”在此之前家里人都知道与毅凡合作开了公司,早就说想看看他了,这回来了,人却差点认不出了,可谓是岁月不留人啊!
“还是灏阳知道咱脸皮薄呀!柳阿姨,我回家了。”他说完,认真的对着柳雪梅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想要柳雪梅从这笑容中发现他小时候的天真。
“哎呀,这傻小子!咋长那么帅了,柳阿姨都差点认不出了。”激动万分的柳雪梅冲到苏毅凡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左看看,又转转,“哎呀,真好,大家都回家了呀!
“柳阿姨,对不起,我现在才回来看您”苏毅凡抓住她激动的手,抱歉地说。
一旁坐着的苏凉倩,趁着他们的说话,却在偷偷瞄着张灏阳,想要抓住他脸上轻微变化的表情,她害怕和他对视,害怕一接触到他那烧热的目光就能把她心底的愧疚也燃起熊熊大火,而她也知道苏毅凡想得到自己的原谅,因为苏毅凡渴望得到原谅的目光时不时的爱怜地看着自己,而自己像他看自己的目光一样看着张灏阳。她难过地低着头,回避哥哥的目光;她只有低着头,接受内心的汹涌。
也许,苏毅凡对苏凉倩的愧疚正如苏凉倩对张灏阳的内疚,他们都无声无息地以保护的名义伤害了爱的人。
这时,柳雪梅回到了张哲生的身边坐下,大声的笑着说,
“来,我们大家都坐好,好好喝一杯。”柳雪梅开心地举杯,“欢迎我们家的女儿和儿子都回家了。”
“好,喝一杯”张哲生开心地拿起酒杯。下一秒却都柳雪梅夺去酒杯,严厉地说“医生说了不能喝酒!”
“我就喝一点点,没什么事的。”
“一点点也不行,还想看儿子结婚就得把你这酒瘾戒了。”
“灏阳,你看看你妈,凶得跟母老虎似的。”张哲生向儿子求助。
“爸,妈也是为你好,来,这杯酒,我替我爸喝。”张灏阳转头对大家说。
“来,大家举杯,祝我们家团圆了。干杯,”大家不约而同地说酒词,“哐”酒杯碰到一起的声音,清脆而明亮,悦耳而精神。
此时天上越来越多的星星聚集在一起争先恐后的从小窗户里看这家人的合家宴呢,屋里笑声,闹声一片,大家都开心地回忆起过去的那些快乐,只有樊明朗和王芷惠被冷落在一边,那不是他们参与过的回忆。
最美的时光有最美的心陪伴,还能和曾经度过最美时光的人一起细数回忆,这也是一种幸福。
“那时候的我有120斤呢!是个小胖子。”张灏阳指手画脚地说道,他似乎有些喝多了。苏凉倩是知道他的酒量的。
第3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