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本来脑子里就有一颗瘤子,因为位置太危险,一直没敢动手术,姥姥平时情况就不好,经常出现头晕等状况,这样一摔,直接摔到了脑袋…
重症监护室里,姥姥安静的躺在床上,她闭着眼,带着氧气罩,吊瓶里的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第65章当两颗心开始震动4
看到姥姥这副模样,乔予雨一下就湿了眼眶,平时总爱笑的姥姥,这样虚弱的,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她的心被人揪着似的难受。
“姥姥…姥姥…”慢慢的床边伏下,乔予雨轻轻的握住姥姥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很久没吃你做的螃蟹炒年糕了…”
说着说着,乔予雨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上一次看姥姥还是和南煦在一起的时候,乔予雨偷偷的把南煦带到姥姥家,姥姥笑着给他们做了炒年糕,并且答应了保密,不会告诉乔母她恋爱的事情,也让南煦多来家里玩。
南煦笑着答应了,说下一次一定再来。
他没有再去过,乔予雨也一直没时间去看望姥姥。
医生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这让乔予雨一家都陷入了无边的悲痛。
“帮我请个假,我姥姥生病了。”
乔予雨疲惫的给夏衍发了条短信,就这么匆匆的跑了回来,学校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
“好。”夏衍回的很快,“姥姥没事吧?”
“情况不太好。帮我请长一点吧。”
发完这条,乔予雨就把手机扔到一边,顺着墙壁瘫软的坐下。
乔予雨和妈妈每天轮流守在乔姥的病床前,每一秒钟都变得格外漫长。
即使医生明确告诉了结果,但她们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希望姥姥能醒过来。
短短几天乔母苍老了许多,她们再怎么殷勤期盼,随长长的一声“滴…”,屏幕成了一条直线,所有的一切都宣告结束,乔姥走了。
乔予雨一下子陷入了崩溃边缘,那种失去至亲心的绞痛,想留却留不住的无力感,将乔予雨紧紧包围。
乔予雨感到胸口喘不过气,她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原来悲伤到了一种境界,是流不出眼泪的。
拿出被扔掉好几天的手机,只剩百分之五的电量了,翻到通讯录的最底下,乔予雨平静的按下拨号键。
“嘟…嘟…嘟…”
耳边一直回荡嘟嘟,乔予雨麻木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响铃声。
过了好久,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熟悉而又陌生的一道男声从听筒里传出来。
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还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听到这个声音。
“姥姥走了。”
电话那头一下子没了声音,
“你回来吗?”乔予雨面无表情的问着,在喉咙里哽咽了许久,都始终叫不出口的那个字。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乔予雨挂掉了电话。
姥姥走了你也不回来吗?
爸。
乔予雨有种窒息的感觉,她吸吸鼻子,努力平复心情,重新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很快就接通,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隔着屏幕都能感到他的担心和焦急,“怎么样了?”
“……”
乔予雨莫名安心了许多,却迟迟没有说话,她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就会流泪。
“怎么了?予雨?”发现了情况不对,夏衍焦急的问到。
“夏衍…我姥姥…她走了…”
乔予雨努了努嘴,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对面一下没有了声音,手机黑屏了,电量用完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算了吧,都算了吧。
走吧,都走吧。
——
乔予雨家开始忙着操办丧事了,家里都安静的出奇,没人说话,各忙各的,一种奇异的氛围笼罩着房间。
“叮咚,叮咚…”门铃声打破了沉寂的氛围,打开门,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
“爸…”
他还是来了,好多年没见,他老了好多,头上长了好多好多白发,眼角也多了好多皱纹。
当初和妈妈吵的面红耳赤,铁了心离开家过另一种生活的他,看样子过的也不太如意。
但是他,真的没有再回来过。
刚从房间出来的乔母见了他,愣在了原地,两人相对无言,乔予雨隐隐约约看到乔母的眼睛里闪烁的泪光。
乔母愣在了原地好久好久,才转过身,一言不发的重新回到房间。
乔父回来处理丧事的,他处理完就离开,像以前一样,不再出现在乔予雨面前。
葬礼定在了几天后,乔予雨顶着巨大的悲伤,帮着乔母为丧事忙前忙后。
为了减轻乔母的负担,避免她劳累过度,乔予雨和乔母分开办事,乔母去准备丧事,乔予雨去挨个通知。
弄完该做的事,乔予雨拖着快要透支的身体慢慢的往家里走去,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葬礼那天的到来了。
走到楼下,看到熟悉的身影,乔予雨脚步一顿,
“你…”
乔予雨不知道说些什么,所有的话语全部吞进了肚子,所有情绪在此刻全部涌上心头,乔予雨没有顾忌的扑到了他的怀里,他也张开手,轻轻的抱住她。
一直没流出的眼泪在此刻突然决堤,乔予雨一直压抑着情绪全部释放出来,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哭起来,“呜哇哇…”
他拍着她的背,安静的抱着她。
“夏衍…我没有姥姥了…我…姥姥…她…”乔予雨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夏衍心疼的安慰着乔予雨,他收到短信后就立马请假回来了,他知道她一个人承受不了这些,他得陪在她身边。
——
上一次参加葬礼的时候,乔予雨还不懂事,看着大人们哭得声嘶力竭,看所有人悲伤的低着头站着,她拿着小白花,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明白那张小小的棺材盖上后意味着什么。
他们告诉她那里面的人睡着了,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永远不会醒过来。
第5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