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自然也知道墨羽和紫曜的婚事,看见墨羽如此着急,不免想歪了,她盈盈一笑道:“姐姐很快就是庄主夫人了,才三日不见就如此想念了?”
墨羽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两颊飞上几朵红霞,嗔怪道:“你尽管去将他找来便是,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他。”
小月也知道话说的过了些,连连点头:“是,小月这就去。”她转过身,将桌上的药汤递给她,“趁热喝了吧,不然庄主来了可是要怪罪的。”
墨羽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快去吧。”
小月刚出了药坊的门就碰到了一身白衣的紫曜,她连忙福身行礼,低着头道:“墨羽姐姐醒了,正嚷着要见您呢。”
紫曜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向药坊走去。身后跟着的还有一个身着绯色衣衫的女子。小月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脑中全是她煎药时几个婆子的话。
苏瑾既然做了紫曜的贴身丫鬟,那便是要片刻不离他左右的,自从晌午被扔了出去,她便一直闷闷不乐,就等着那几个婆子闹得满城风雨呢。可是除了这个小丫头看她的眼神太过探究之外并没有其他不同的地方。
难道是庄里的人已经习惯了紫曜带女人进屋的事了?还是那几个婆子本就不是爱嚼舌根的妇人?苏瑾实在想不出为什么。
紫曜只是回紫鸢阁用了膳,便匆匆出了门。要不是苏瑾盯得紧,恐怕也没有机会跟着过来的。她不用想也知道这药坊里呆着是什么人物。
跟着紫曜进了里面一个幽静的院落,苏瑾立刻被院里郁郁葱葱的木槿花吸引了,门半开着,想来是小月方才出门时走的太过匆忙。就这样一路无话,一直到进了房间。
墨羽几乎是从一看见紫曜就开始落泪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晶亮的珠子从雪白的衣襟滑落,打在柔软的锦被上。她啜泣着道:“紫曜哥哥,看到你真好。”她的确是喜极而泣,颤抖着肩膀抱住了站在床边同样白衣似雪的男子。
紫曜不得不弯下身子,任由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在自己身上滚落。他轻轻拍着墨羽的背,同样感受着她羸弱的体温。
苏瑾突然觉得十分尴尬,立在那二人面前多少有些多余。她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股酸味直直涌上心头,她几乎无法承受那种奇怪的感觉。她干咳了几声,对着紫曜的背影道:“额…奴婢先告退了。”苏瑾恭敬地向后退了几步,转身欲走。
墨羽却瞬间便认出了苏瑾,她眼里有些歉疚,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苏瑾的事,“你就是苏瑾吧?对不起,上次误会你们两个了。”她被紫曜抱着坐起身,靠在床框上,柔声道。
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心甘情愿做一切事情,当然也包括原谅。苏瑾完全不例外,她笑笑道:“没什么,我都快忘了呢。你们聊着吧,我先回去了。”
墨羽还想说什么,却被紫曜挡住了,“苏瑾,你先回去吧。”
苏瑾恨恨地看了眼紫曜,有些不甘心地转过了身子。
毕恭毕敬地关好房门,苏瑾叹了口气。心里却一直不愿离开,她实在不放心把紫曜留在一个美女闺房里,更何况还是他的未婚妻。虽然自己和紫曜什么关系也算不上,但她就是不愿意看到他对别的女人含情脉脉。
或许是骨子里的霸占欲吧,紫曜即使是个不怎么好的人,她也同样想要得到。
可是,玄清呢?他对于自己而言,是不是也会有相同的感受呢?苏瑾想起了那张温暖儒雅的脸,不禁露出了满足的笑意。其实和玄清在一起,轻松地多呢。那种温暖,估计是紫曜怎么也给不了的吧?他又那么喜欢自己,嫁给他可能算是最明智的选择了吧?苏瑾越想越兴奋,潜意识里,几乎不愿再去爱别人,反而开始享受被别人爱的感觉了。
她忍不住想,如果明天顺利进了皇宫,并且见到了玄清,可不可以和紫曜就此告别呢?
答案是不确定。
这不是什么抉择,相信玄清一定会答应自己留下来的要求,也一定会对自己疼爱有加的,速进始终相信这一点。就凭他中了媚毒都不肯伤害她的事实,也足够证明一切了。
她这样想着,也不再对紫曜和墨羽的事情有所介怀,转身向着紫鸢阁头也不回地走了。
紫曜听着墨羽低低的絮语,眼睛却看向窗外渐行渐远的绯色身影,她是生气了吗?
紫曜无从知晓,他心不在焉地抱着怀中的人儿,心却早已飘向远方。
墨羽说的差不多了,根本没发现紫曜一直游离的眼神,她抓着紫曜的手,道:“齐师令我已经带回来了,给。”她从枕下抽出一张小巧的令牌,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紫曜微微一愣,有些动容,毕竟墨羽是因为齐师令才身陷险境,并受了重伤的。他抚摸着墨羽柔软的头发,有那么一刻,几乎就要下了白首不相离的决定。可是最终,他只是吐出再平常的几个字:“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紫曜哥哥都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得到它的么?”墨羽拽住紫曜的衣襟,有些不舍,急切道。
“说来听听。”紫曜微微笑着,在罗汉床上坐下。他笑的有些勉强,心思因为绯衣女子的离去乱成一团。
墨羽神秘地笑了笑,道:“那日玄洛大婚,师父也一同去了。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神秘男子,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帮我拿到了齐师令。最重要的是他还向我打听那位苏瑾姑娘了。虽然他一直身披斗篷,根本看不清模样,可我却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一个特殊图案!当时我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直到方才醒来,我才记起了那是什么标志!”
紫曜看向有些神秘的墨羽,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没有答话,等着墨羽继续说下去。
忽然,墨羽幽幽道:“紫曜哥哥绝对想不到那位苏瑾姑娘是什么人的。”
紫曜依旧没有答话,心中却已经盘算了许多可能。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定。
墨羽靠近紫曜,神秘地接着道:“她是——”
一枚弯月般的银针刺破空气,直直射向墨羽的左侧颈项。她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却还是没有机会将剩下的话说完。
第7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