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若是有幸逃了出去,这皇宫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恐怕也跑不远的。”男子关切地看着她,眉间多了丝忧虑。他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他倒不是不清楚,早就听探子说过玄洛的齐云宫中设置了密牢,看来此事不假。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我必须马上出宫,有个人还等着我救命呢。”苏瑾皱着眉头,想起危在旦夕的小金,心底的愧疚再次升起。
“你当真要出宫?”
“必须出宫啊,我可不想看着小金因为我而死掉。”苏瑾心里难过起来,再加上近来所受的委屈,忽然想要大声哭出来。
但她忍住了,现在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坚强。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怎么有力气逃出去?
“你相信我吗?”玄清忽然问道。
苏瑾红着眼眶,讷讷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带你出宫。不过,得先从这逃出去才行。”玄清看了看四周,也低下身子,接着说:“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能到?”
苏瑾闻言,沮丧下脸来,她也不知道欧阳溪到底什么时候能来,按照时间来说,早该到了的。
“我也不知道。按道理应该快了吧。”
蓝色的湖面波光粼粼,照在苏瑾的眼睛里,发出闪烁的光。玄清看着眼前这个无助的女子,忽然心疼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助这个陌生的女子。或许,是看到了她的影子??
他不知道,也不愿再去猜想。随心而定吧,不是什么事都得有个理由的。
玄洛一听到有人说着火了,立刻明白了自己已经中计。抬头看看眼前的女子,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过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他要做的,只是等。
等什么呢?
当然是等欧阳溪出去和苏瑾会合。只要她出了这房门,企图逃走的猎物必将全数收回!
玄洛将计就计,匆匆出了门。自己则潜伏起来,等着天真的欧阳溪给自己带路,她们那点小伎俩,实在不值一提。
果然,还穿着嫁衣的女子从屋子里偷偷摸摸地钻了出来,玄洛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尾随其后。
一直进了绿藤萝的长廊,欧阳溪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被跟踪,她警惕地四下张望,虽然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物,不过草丛里不寻常的声响却瞒不过她的耳朵。
被跟踪了?!欧阳溪假装自己没发现,她随意地来回走动,忽然大声吟起诗来。至少几个跟踪的下属是这么认为的。
“天要下雨鸟要飞——天要下雨鸟要飞——”
玄洛忽然醒悟过来,知道这是暗语,看来低估了她们!他立刻冲过去,揪着欧阳溪的衣领道:“说!她在哪里?!”
欧阳溪不以为意:“我不知道。”
是欧阳的声音!!!
苏瑾脑子轰的一声,想起了她们提前设好的暗语。
这句暗语的意思不是别的,而是计划被发现,让苏瑾自己逃出去的暗号。她们最不愿听到了,就是这句了吧?
欧阳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虽然还在远处,可对于苏瑾而言,每句都如同五雷轰顶。
她轻声说:“她来不了了。”
“什么?”玄清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已经被抓住了,让我一个人先走。”苏瑾失魂落魄地说,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她颓唐不已。
“他们要来了,快走!”玄清发现绿藤落下零碎的身影,急切道。
苏瑾还坐在原地,没了走的勇气。或许朋友就该同甘共苦,自己应该留下来?
不容她多想,玄清一把拉起她,朝着不远处的亭子边跑了过去。苏瑾回头,刚好看见被推着出来的欧阳溪,心下一恸,几乎移不了半步。
玄清正色道:“你那朋友肯定也不想你再被抓回去,她舍身救你,你却不知道珍惜,岂不白白浪费了她的一番好意?快点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苏瑾这才点点头,迈开了步子。
他们沿着亭子下面的小路一直到了梨园门口,玄清道:“现在正门肯定出不去了,只有从后山出去了。”
苏瑾不禁好奇起来,“你怎么这么熟悉这里的环境?不会是和他一伙的吧?”她瞧着眼前这个神仙哥哥,忍不住怀疑起来。
“我就是知道。别问了,赶紧走吧。”玄清自知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一把将苏瑾抱起,双脚轻点,提气而上,掠过梨园下开的正浓的白色小花,施展轻功,飞速而去。
大片白色的梨花在脚下一晃而过,远远望去,一片白茫茫的颜色,雅致中透着淡泊。实在是难得的一处好景,苏瑾实在想不出,皇宫里能大到这种地步,连后山都有。现在她在玄清怀里,倒享受起来,原来飞的感觉如此之美好!
二人的衣袂在风中飘扬,如同乘风而去的归雁一直到了山腰上这才落了地。苏瑾被轻轻放下,玄清却踉跄一步,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他此刻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苏瑾看了看他的脸,忧心起来,“清风,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太重了?”苏瑾不好意思,知道自己的体重不可小觑,红红的脸蛋突显尴尬之色。
“我…没事、”玄清低下头,额头的汗珠滚落下来,看得出来,他此刻正在极力地隐忍着痛苦。
苏瑾这才明白过来,看来他是旧病发作了。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苏瑾也跟着难受不已,她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想不出半点办法。
不行!必须尽快出去才行,不然清风就支撑不住了、
她拉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道:“我们快点出去,给你找大夫。”
“不了。”玄清被迫靠在苏瑾身上,额头的汗还是不断落下,他奋力甩开苏瑾的手,跌倒在地上。“一会…就会没事的…”
苏瑾也坐倒在地上,她努力扶起正被痛苦煎熬的男子,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本来就不能剧烈运动的?你,有伤在身?”
她虽是猜测,却还是注意到了男子肩上的伤,此刻似乎知道了不必隐藏,正汩汩流出鲜红的血来。
苏瑾傻傻地看着,不知所措起来。
玄清冷声道:“不是伤。是方才的酒里被下了毒。”
“什么?!”苏瑾惊呼,自己也喝了那酒的。她感觉自己没出现什么症状,好奇地问道:“我也喝了呀,怎么没什么事?”
“你没有武功。这毒…一旦动用了内力…便会立即发作。”他强忍着身体里的痛苦,断断续续道。
第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