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日落西山,我们才总算把这些人甩掉了,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挥汗如雨。不过我们都相视一笑,幸福之感浮于眼际。
“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今天天色已经晚了,改天我们再搭些小篷。”蒙弘笑着说,我点头应允。
可能是由于一路奔波,我们早已累得精疲力竭,一晚上我们睡得安安稳稳的。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忙于搭建小棚,看着蒙弘忙碌的身影,笑容溢满他的脸上,我心想:难道就真的在这里住一辈子?不理世事?可是外面还有那么多值得我牵挂的人,爷爷,师父,慕心,小雯……难道我真的就这样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他们会不会想我?
“你怎么了?在这里傻傻的?”蒙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极力掩饰。
“还说没事,你看眼圈都红了。”他戏谑地说。
我终于忍不住要崩溃了,轻声啜泣道:“弘,我好多年都没有回家看爷,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我说着说着鼻子一酸,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低着头沉思了许久,黑色深邃的眼睛深不见底,看不透他的秘密。
“那我们回家好吗?我才不想躲在这深山野岭里偷偷地过日子。”
他把我搂紧了,说道:“好吧,我们现在就马上动身回蒙古,和爷爷一起过日子,毕竟他一个人挺苦的。”
我破涕为笑。
结过半个多月的跋涉,我们一路上不知换了多少马匹,终于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当踏上草原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汹涌澎湃,热血沸腾,望着那蓝蓝的天,与天相接的是那茫茫的草原,草原上,到处都是放牧的人们,一群马儿、羊儿正悠闲地吃着草。我望着草原,顿觉心旷神怡,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接着便与蒙弘相视一笑,我们骑着马在草原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兴奋的心情难以言表,最后我说道:“快去看看爷爷吧,不要把他老人家给忘了。”
当我们出现在爷爷的面前时,他老人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揉着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径直走到爷爷的面前,柔声叫道:“爷爷。”
可是泪水却禁不住流了下来,他满头的银发,脸上的皱纹又粗又深,那是岁月给他留下的印记。皮肤黝黑,身子骨瘦如柴,眼睛深凹,不见光晕。
爷爷,他一定是在日日夜夜思念自己的孙儿孙女吧,日夜盼着他们归来,他一定是在辛勤劳作,日夜操劳。他那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把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我这才想起,我离家时才12岁,现在我已由一个小女孩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呀,爷爷他怎么能一眼就认得出来?
“爷爷,我真的是伶儿,您的乖乖孙女呀!”我握着他那爬满了皱纹、柔软而无力的手说。
“真的,真的是你?”爷爷的眼角有两滴泪珠在滑落。
此刻我也在细细地端详着他的脸,那张与倪京翰极为酷似的脸,他们之间,是父子关系吗?如果此刻倪京翰也在,恐怕没人会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两张脸吧?爷爷的眼光越过的我头顶看向了我的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蒙弘也激动地说道:“爷爷,您看看吧,我是弘儿。”
爷爷拉过蒙弘,三个人就这样抱在了一起。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千言万语道不尽的离愁别绪。当晚,爷爷就宰了一只羊,说是庆祝我们回来。饭桌上,他不断地给我们夹菜,让我们感动不已。
第89 少小离家老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