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龙披着外套迈向酒店大厅门口,看见外面“哗哗”落着大雨,才想起没伞,二话不说冲进雨里,任凭冰冷浇灭那燃烧的欲火。
还有怒火。
他狂躁而疯狂的奔跑在雨中,不知是泄气还是泄欲。
这一切似乎都不在预料之中,先前那个信誓旦旦的方志龙哪里去了,原先设计好的棋被全盘打乱,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韩雪如此心心念念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感情失去控制,他设好的套,撒下的网,套住的是谁,网住的又是谁?
他乱了,这一切让他极度崩溃,复仇不成,难道还要让自己陷入这欲罢不能的情感纠结,忍受着深爱的痛,将命运交到一个女人手里?
曾经游刃有余、对爱情嗤之以鼻的方志龙被一个已婚女人套住了,而这个套,竟是他自己设下的。
多么嘲讽!
他对自己很失望,恨自己守不住防线。
他更觉得,他对不起那个他。
可他不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玩火必自焚。
他不应该利用它,他自作自受。
跑累,走累,也哭累了,他全身湿透回到酒店,在敞亮的大厅一角找了个长沙发,疲倦的睡去。
这下,终于可以睡着了。
第17章陆子浩有嫌疑(1)
傍晚,会议室里昏暗缭绕,几名警察叼着烟,吞云吐雾,秋水苋呛得难受,时不时捂着嘴轻咳几声,正前方的墙上映着微弱的投影画面,在几天的紧密搜查中,他们终于找到一个重要的线索,这个监控视频,里面是陆子浩殴打贺宇的画面。
地点很隐秘,是在陆子浩家别墅外的一栋居民楼附近,警察费了很大周折才找到,时间也很巧,就在贺宇被杀那天。
冯伟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这件事真的跟陆家有关,上次突然袭击会场不过是为了给个下马威,让他们知情必报,如今得知的确跟陆家有关,多少有些意外。
在他看来,以陆子浩的个性,应该不敢杀人才是,同在一个市,他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当年冯伟二十六岁,刚进刑警队一年,就偶然认识了正在上高中的他,那时候他胆子很小,凡事都是哥哥陆鸿出头,自己总是躲在他身后。
如今竟涉嫌谋杀,真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更何况,贺宇还是他的高中同学,记得那时候两人关系也不错,还曾约着一起旅游。
有什么深仇大怨非要置昔日同窗于死地呢?
当务之急,明日天一亮,立刻调查取证。
开完会已是黄昏,案件有了新线索,冯伟计划请秋水苋出去吃一顿,以犒劳她这段时间的辛苦。
两人拎着包一路有说有笑,刚走出警局门口,就看见秋水苋男朋友潘云丰靠在一辆崭新的红色宝马旁,双手抱在胸口,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唷,你来啦,难得啊潘兄。”冯伟叫他一声潘兄,是看在秋水苋的面子,嘴角咧出并不自然的弧度。
不知为何,他对秋水苋的这个男友没有好感,不仅因为他对她不够好,似乎还因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见警察跟自己打招呼,潘云丰立挺胸膛,伸出右手以示礼貌,冯伟客气的接过手:“走,一起吃点,我正准备犒劳小秋立大功呢!”想着一起吃顿饭,顺便劝劝他对秋水苋好点,这么好一姑娘,毕业就跟着他了,不真心对待还真说不过去。
难得的见面,潘云丰不想有第三人在,委婉拒道:“不了冯警官,下次吧,下次我请你,呵呵!”咧着嘴,笑逐颜开。
冯伟是个明白人,知道他不愿意,人家两口子约会,他去凑什么热闹,也就是个客套话而已,只是为何心里泛起一股酸涩,寒暄过后,便落寞的离开。
自从那年母亲去世后,他就陷进悲伤的情绪里出不来,好几年的时间,除了办案,几乎很少说话,更别提找女朋友,等到后来慢慢想通,又过了成家的最好年龄,高不成低不就的,再到后来,压根就没了成家的心思,四十出头的人,索性就这么单着吧,也图个清净!
如今身边多了个青春活泼的“跟屁虫”秋水苋,不能说完全没动过心思,但人家毕竟年轻貌美,工作也不错,有资本挑,哪能看上他啊,也只能是想想,何况她还有男朋友,看着也挺有钱,隔段时间就换辆车,这不,最近又换了辆新宝马,敢情是来局里炫耀,给同事们来个下马威的吧!
想到这,他开着快过报废年限的车,酸楚的摇摇头。
方才离去的时候,秋水苋看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心头一阵疼,她不知道他的往事,只听人说他曾经抑郁过几年,但了解他的为人,正直、善良、勇敢,他心疼这样一个好男人为何没有女人去爱,内心有些隐隐作痛。
她阴沉着脸上了潘云丰那被擦的铮亮的红色宝马,不仅因为冯伟,更是因为潘云丰已经消失了一个星期,现在突然出现,还开着新买的宝马,她不喜欢红色,而他也从不征求她的任何意见。
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交了个假男友,怎么总是神出鬼没,他也很少对她说他的事,除了知道他家境好像不错,还是陆氏集团二公子陆子浩的同学,也正是由于这层关系做了他们公司的助理,而这段时间没有牵连调查到他关于贺宇的案子,是因为那段时间他不在本市。
第17章陆子浩有嫌疑(2)
谁知道又去哪里浪了!
同居两年,他在家的时间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一半,其他时间不是被陆子浩安排去外地出差就是四处旅游,不带她的理由是她几乎从来没有过休息日,更别提年假了,也是,警察这个职业经常加班,她无可厚非,只是在他离开的日子,她由先前的日思夜念,慢慢变成习以为常,再到不以为然,她早已习惯没有他的存在,习惯了独来独往,与其说习惯,不如说心已经凉了。
好在时常还有冯哥在局里陪着,她觉得他像一个大哥哥,又像父亲,指引她工作和人生的方向,他关心他身边的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想到这,心好像彻底飞了出去,坐在新车里浑身不自在。
直到潘云丰将她拉回:“怎么样,这车坐着舒服吧?”他摸着她耳边的头发。
不知如何作答,没有应声。
“还在生气呢?”
秋水苋望着前方,面无表情,冷冷的说:“犯不着。”似是彻底失望,语气平静,不起一丝涟漪。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