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苏青云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了隐隐的相信苏聆溪的意思,苏寒露慌忙开口:“爹爹,我给英表哥作证,昨日夜里,确实是英表哥撞见姐姐准备翻墙出府,所以加以阻拦。没想到姐姐恼羞成怒,将英表哥打成了这个样子。若说姐姐没有翻墙出府的能力,又如何能够将表哥打成这个样子?”
果然,想到恶人先告状这个主意的人,定是苏寒露。岑英理亏在先,就算被打,也断然不会想到来告状。
岑英像是找到了帮手一般,连气焰都格外嚣张了起来:“寒露表妹说的是,苏聆溪,你这悍妇,好歹是相府千金大小姐,却做出这翻墙爬远、动手打人的事情。我看,这整个相府的脸面,全部让你丢尽了。”
苏聆溪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苏夫人依旧沉了脸色,厉声开口:“英儿这话是何意?溪儿是我的女儿,纵然有再多的错处,也是我这个当娘亲的错处。怎么,英儿的意思,是在责怪舅母么?”
岑英慌慌变了脸色,气焰也熄灭了一些:“表舅母,侄儿不是那个意思……侄儿是……”
苏夫人冷哼一声:“既然不是那个意思,英儿说话就得斟酌一些才好。”她又转向站在面前的苏聆溪:“溪儿,你跟娘亲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苏聆溪轻轻一笑:“娘亲,不是女儿不愿说出事实,是女儿纵然说出了事实,英表哥和妹妹都会扭曲事实,而爹爹,也不会相信女儿。既然如此,女儿还不如什么都不解释,让爹爹打我一顿好了。等日后,爹爹自己想清楚了,自然会明白,到底谁才是说的真话。”
此话一出,岑英和苏寒露双双变了脸色,尤其是苏寒露,慌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己爹的脸上的神色。
苏夫人一听,慌忙转向苏青云,厉声埋怨道:“相爷,你好好听听,我们的女儿到底遭了多少委屈?我真的怀疑,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女儿的地位?还是说,其他任何人都比你自己的亲生女儿要重要?今日,你要是不还我女儿一个公道,我跟你没完。”
苏凌羽也慌忙帮腔:“是啊,爹,溪儿平日里纵然再怎么的顽劣,但是从来不会有欺瞒父母双亲的大逆不道的行为。溪儿是爹的女儿,爹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溪儿才是。”
被母子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苏青云也有些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本来,他也是早有耳闻,岑英在自己家里的时候,也是劣迹斑斑,名声不怎么好。
但是,唯一让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为何自己的小女儿也会帮着岑英说话?
这其中,到底有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蹊跷?
他沉了脸色,厉声开口:“溪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放心,有爹爹为你做主。”
苏聆溪要的,就是爹爹的这句话,只要爹爹相信自己,苏寒露就算又再多的理由,也是无法得逞的。
“爹爹,昨日晚间时分,用过了晚饭,女儿便在小司的陪同下,回栖霞院。这一切,小司可以作证,若爹爹还是信不过的话,可以去问我房里其他的小丫头,我昨晚有没有按时回去。只是,在回栖霞院的路上,碰到了英表哥。英表哥问及病情之后,便要上手来牵女儿的手。英表哥说,他可以帮我瞧病。”
旁边的岑英,早就吓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苏夫人也是气的浑身发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恶狠狠的瞪着岑英。
苏聆溪不管不顾股,继续说下去:“女儿就想问爹爹一句,英表哥是否是大夫,果真会瞧病?再者,女儿今年已经十五,即便是自己的嫡亲哥哥想要牵女儿的手,都会有所顾忌,更何况是远方表哥。女儿就像问爹爹一句,对于此般轻浮之事,女儿是否应该回击?”
苏青云沉吟半晌,自己的女儿,他还是了解的,至少他的女儿还没有顽劣到会用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的程度。
当即,他沉着脸色转向岑英,厉声喝出两个字来:“英儿,”
岑英吓得魂飞魄散,本来就是做了亏心事的他,心中自然是惧怕的厉害。再加上,这是相府,不是岑家,自然是不会有人容许他胡作非为。
他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表舅恕罪,我也是一时心急,关心溪表妹的身子,所以才会做出此般事情。表舅、表舅母放心,英儿以后定当恪守规矩,定不会对溪表妹再做出出格事情来。”
他这认错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而且说的声泪俱下,宛然是一副忏悔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局认错,倒是叫苏寒露吓得不轻,生怕他会扯出自己来,不由得吓得手足无措起来。
但是,苏夫人哪里肯依?站起来就骂:“岑英,我们相府是念着你们岑家与相府的交情,才会让你们兄妹住在相府。想不到你却劣性不改,我相府这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佛。今日,你便收拾了行李,回去罢。”
岑英飞快的往前膝行了几步,大声冲苏青云哭着喊道:“表舅,我娘告诉我,说她自幼有一位待她极好的表哥,是当今相爷,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一双儿女流落街头。表舅,英儿知道,英儿所犯的过错,是无可饶恕的。但是,舅舅,舅母,你们就忍心看着欣儿流落街头么?”
岑欣也跟着大哥跪倒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不停的磕头。
陈郡岑家,是当地大户,只是近几年来,每况愈下。现在,更是落败,家中人财皆尽三秋,能有投靠的,全部都是投靠亲戚好友而去。
这要是放任他们兄妹两人离去,先不说对不对得起这个昔日里自己疼爱的表妹,那岑欣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哪儿能够吃得了那些苦处?
苏青云的心里,不仅动了恻隐之心。
但是,又恼与岑英对苏聆溪的轻薄,始终不肯摸下面子来。
一时之间,屋里没人再说话,只有匍匐在地上的岑英的哀嚎和岑欣的啜泣。
看着岑欣的样子,苏聆溪也不仅有一些心软起来,纵然这个表哥再怎么的恶劣,表妹始终是无辜的。
第四十六章 恶人先告状